“这事由不得你,我是你爹,你的婚事我有权做主,就这么定了……”白胜强势开口。
白南烟上前两步:“要嫁你嫁,我不嫁,你要看我不顺眼,我可以搬出去。你用不着这么着急把我扔出去!”她瞪了白胜一眼,“你这么对我,对得起我娘吗?”
“你娘?”白胜突然挑眉瞪眼,反问,“怎么对不起你娘了?自打你娘去世,我和你母亲哪点亏待你了?不论是吃穿还是请师傅讲学哪点不是按照嫡女的标准来对你的?按照你娘的心愿,将你嫁给楚王殿下做正妃,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确实,表面上白胜和赵娉婷对她是不错,吃穿不愁衣食无忧。只是暗中给她下毒。
“两位消消火!”徐飞涵觉得十分尴尬,好不容易攀上丞相,还得了一门好亲事,虽然对方是下堂妇,但那也是丞相府的嫡女,地位尊贵,和一般官宦子女比还是有很大优势的,“草民知道,白姑娘之前是楚王正妃,现在若是嫁给草民,那就是普通百姓,身份落差太大,一时难以接受也是有的,学生愿意等有了官身之后再迎娶白姑娘过门,在下定让白姑娘风风光光的嫁给在下,不急于一时,不急于一时。”
白南烟也意识到自己将今日在陆明礼那里憋的无名火全都发泄到了眼前的两人身上,实属不该,再次开口语气也缓和了:“是啊,我想考虑些时日再说。”
白胜情绪也缓和了许多,拉着徐飞涵走到白南烟面前:“你瞧瞧,徐公子除了身份地位不如楚王殿下,其他那样比不上?要相貌有相貌,要能力有能力,要才华有才华,绝对是你的良配啊,为父是为了你好,你别不知好歹!”
白南烟垂了垂眸,再抬眸就是一副十分官方的笑容:“父亲,镇南王今日来找我的事,你知道吗?”
白胜哼了一声:“他娶不了你,就算是他想娶你,也过不了顾贵妃那一关,以我对顾家人的了解,绝不会让镇南王娶兄长休弃的下堂妇,不管他对你怎么好,你们走不到一块,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别想那些没用的。好好准备嫁给徐公子比什么都强。”
他说的头头是道,又浸淫官场多年,想必对顾家甚至对顾贵妃都十分了解,说的话不无道理,白南烟嗯了一声:“好,我不胡思乱想,但也请父亲不要随意决定我将来嫁给谁。”
白胜摆摆手:“那不可能,我现在提醒你,徐公子是你最好的选择,不信你就等着看,虽然你是第一才女,但世家公子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娶你的。”
也不敢。
白南烟才不信那个邪,他相信陆廷礼的能力,谁都阻碍不了他:“那就走着瞧。”
隔日一早,白南烟照常去跑步,却在后花园里看到一抹讨厌的身影——徐飞涵。
徐飞涵手里拿着一卷书,正在凉亭里郎朗而读,等白南烟路过的时候,他吧书卷放在石桌上,揖手行礼:“见过白大姑娘。”
他还是昨日那件衣裳,态度还是跟昨日一样谦逊有礼,脸上带着盈盈浅笑,和在上林苑第一次遇见时的据理力争不同,白南烟很反感他,直截了当的问:“你是特意等我的?”
徐飞涵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承认了:“正是,我跟下人打听了大姑娘的习惯,得知大姑娘每日晨起都会跑步,特意来此等候,大姑娘可愿意听徐某解释一番?”
没想到此人偏激,倒是光明磊落,白南烟就答应了:“好,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说吧。”
徐飞涵指着一个石凳:“刚才徐某人已经擦拭过了,白大姑娘请坐,咱们坐下好好说。”说完将手里的一把折扇递给白南烟,“姑娘跑了这么半天该热了吧?用这个扇一扇。”
白南烟接过折扇,双手打开,是一副水墨山水画,上面还题着一首诗:“这是你的作品?”
徐飞涵淡淡一笑:“是的,徐某家贫,买不起名家字画,也请不起别人的墨宝,只有自己动手,姑娘看着还行吗?”
白南烟笑笑:“我不懂这个,无法品评。”
徐飞涵诧异:“白家姑娘不是个个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吗?”
白南烟摇头:“非也,那日在梅园我写的字你没看见?”
徐飞涵点头:“我看见了,我以为姑娘是故意将字写的那么难看的。咱们言归正传,说一说徐某人,徐某自幼家贫,父母都是农人,一年到头所得银钱都供养徐某读书了,徐某能有今日全靠老父老母。不瞒大姑娘,徐某只有这一身衣服能见人。”
“衣服不能说明什么。”白南烟不是以貌取人之人,也不会因为一个人穿的寒酸就轻视怠慢。
“大姑娘有所不知,朝中任用贤才全靠举荐,徐某人没有什么门路,也没有钱财开路,穿衣吃饭都成问题,别提花银子开路了。为了能够攀上朝中重臣,只要一有机会我便去杏楼打擂台,一年多过去,我终于跻身四大才子之一,入了丞相的法眼。”
白南烟有点佩服这个草根:“你能走到今天不容易。”
徐飞涵笑笑:“确实不易,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这条路本来就不好走,徐某人选择这条路也是深思熟虑过的。白大姑娘能跟楚王殿下和离也一定不容易吧?”
白南烟:“所以,你想怎么样?让我看在你不容易的份上,嫁给你?铺就你通往官场的康庄大道?你的前途不该押在一个女人身上。“
徐飞涵有备而来,从衣袖里摸出几张叠的整整齐齐的纸来,递给她,并且解释道:“我确实把自己的前途押在你身上,丞相大人说,我们这些寒门学子谁能说服大姑娘下嫁,就向皇上举荐谁,我就毛遂自荐,到了白大姑娘面前,大姑娘先看一下我找来的资料,再决定不迟。“
白南烟翻看那几页纸,居然是傅家的资料,上面虽然不怎么详尽,但所记载的内容也让她吃惊不小,看了好一会儿才问:“你打算让我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