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尉府的死牢位于地下常年不见阳光,也没有时间的概念,犯人们就凭着每日早晚饭来判断时间。不过白南烟的空间里有时钟,还知道黑夜白天。
死牢里的饭食清汤寡水的,勉强饿不死,白南烟的饭食也是如此,刚吃过早饭不过三个时辰,她肚子里就咕咕叫了,到晚饭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她暗暗叹息一声,就当减肥了。
虽然空间有食物,但牢里不是她自己不能堂而皇之的拿出来吃,只能偷偷的往嘴里塞。
死牢阴冷,白南烟在狭小的屋子里来回的走,一来是为了锻炼身体,二来是为了不让自己的意志消磨在漫长的等待中。
外面先是响起拖动重物的声音,随后响起开门声。
两个狱卒架着低头耷拉脑袋的管眉,像扔垃圾一样的扔进门口,然后锁上门离开。
管眉扑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跟死了差不多。
床上几乎不能动弹的ABCD四个人各自忍者疼痛坐了起来,瞬间倒吸凉气的声音响成一片,她们动作虽然慢了点,但看上去还算麻利,尤其是A,已经两腿搭在炕沿上,随时准备下来,她一时没有管住嘴,说了句:“我的娘啊,这死了没有?”
C是医女,她的那双贼亮的眼睛一直看着管眉的那双手,十个手指头都是血肉模糊,显然是被用了刑,接着昏暗的灯光,她发现管眉浑身上下每一块好地方,囚服都裂开了好几道口子,可能是被打了鞭子。脚腕上还在淌血。
她下了地,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脚腕处的裤管都被鲜血浸透,而且还打湿了地面,双脚诡异的朝上翻转,她伸出一根手指拨拉了一下,发现她的脚腕断了。
“啧啧啧,这下她没活路了。”再去拨动管眉的手指,发现十根手指都断了,“这帮人可真够狠的。”
白南烟表面上风轻云淡,坐在方桌旁喝水,心里早已掀起惊涛骇浪,她进来也快一整天了,也不提审,不知道提审自己的时候,他们会不会对自己用刑。
别说动大刑,就算是打一顿鞭子,她都不愿承受,这么短的时间她都想好了,他们问什么自己就答什么,绝不隐瞒,免得受苦。
看似淡定的喝完一杯水,白南烟也凑了过去,手搭在管眉的手腕上,脉搏微弱,还没死,用刑的人很小心,即用了大刑又不让她死,不过这么重的伤,如果得不到医治还是会死的。
白南烟和C同时摇了摇头:“没药可不行。”
白南烟回到座位上继续喝水。
C回头招来AB和D四人联手把管眉弄到了大通铺上,她们不敢让管眉挨着白南烟,而是挪到了另外一头。
牢房的门被再度打开,进来一个医官和一个小童,小童手里还提着一盏灯,挺亮的。
中年男医官一句话不说,直奔管眉,也不管男女之嫌就开始给她治伤。
白南烟瞥了一眼,用的都是上好的药,看来管眉此人对他们还挺有用处的。
门没关,也没人逃,白南烟仅仅是这么想了一下,狱卒就进来了,冷冰冰的朝白南烟说道:“白南烟,提审了。”
卧槽!说来就来啊,白南烟也害怕,她发现自己腿都有点软了。
ABCD四人幸灾乐祸的看着白南烟,仿佛看到了白南烟被送回来,像管眉一样伤的奄奄一息。
白南烟心里直敲鼓,很是纠结一会儿到底要不要说实话,要是他们对自己用刑怎么办?
“白南烟,提审了!”狱卒有一次催促,白南烟才回过神来,慢腾腾的走了出去。
一边走一边想,到底要不要说实话,要是说实话的话,那自己的枪就要交出去,枪这种武器可不是这个时代能有的,又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哎,怎么办啊?
胡思乱想的功夫白南烟就上了地下三层的平台,看到石头砌成的台阶。
还是不能说实话,那要是他们用刑怎么办?自己这幅小身板本来就是个短命的,可受不了哇。
算了,实在不行,到时候就取出一把手术刀自杀。
士可杀不可辱嘛!
过堂的地方在地上一层的大厅一旁。
午后的眼光很刺眼,白南烟深吸一口气,跟着狱卒进了一处官衙。
两侧各站着五个衙役,正对屋门口的最北端是个一层台阶的高台,上面放着一张长一米半左右的桌案,桌案后面是两位身穿紫色官服的中年男子,她认得这种品级的官服,丞相白胜的官袍也是紫色的,这两个人都是当朝一品大员。
呵呵,自己的待遇可够高的,今日让当朝两位一品大员亲自审问,如果没料错的话以为是傅太尉,一位是传说中的铁面判官廷尉张唐。
傅太尉稍显富态,眸光温和,双手搭在膝盖上,一点也没有武将风格。
张唐就不同了,脸颊消瘦目光炯炯有神,
且锐利如刀,双手搭在桌案上,一只手拿着惊堂木,他从白南烟一进门就开始审视她,开口问了一句:“堂下何人?”
白南烟没有下跪的习惯,出于礼貌她屈膝行礼,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已忐忑不安,她听陆廷礼说过,张唐此人是个酷吏,从年轻的时候审问犯人就有一套,也不知道他打算怎么兑对付自己,会不会屈打成招?
她真的很害怕。
“丞相白胜之女白南烟见过两位大人。”
张唐交个身边的衙役一张画像,问:“这张画像可是你画的?”
衙役拿着那张画像给白南烟看了看,正是之前白南烟画的。
“是我画的,这是三个月前我在楚王府外的胡同里遇到的。当时我从上林苑回来,就看到两个男人在调戏一个女子,就上前救那个女子,谁知那个女子是男子假扮的根本就和那两个男子是一伙儿的。画像上的男子正是假扮女子之人。”
张唐微微点头:“你可知道那两个男子是何人?”
白南烟据实回答:“当初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是神风军的两名副将钱淮和周起,他们在那里布局就是为了抓住我,我拼命反抗还是被他们迷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