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马车停在镇南王府门口,白南烟还未下车,就听到一阵清脆的马蹄声,说话的女人声音很熟悉,白南烟觉得像是傅听云的声音。
“是傅听云吗?”白南烟看不见可是听得清楚。
陆廷礼握了握她的手:“是她,这次你被捕入狱是她一力促成的,我对付了她,大概是找我算账的。”
白南烟拉下眼上的纱巾,一双明亮的眼睛炯炯有神:“你怎么对付的她?”
两句话的功夫,傅听云就已经翻身下马,来到了马车前,她带着哭腔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陆廷礼拍了拍白南烟的手,两人一前一后下了马车,马车前的傅听云一袭黑色劲装,很有些英姿飒爽的味道,白南烟看了都觉得十分惊艳。
傅听云重复了一句,看向白南烟的视线带着明显的敌意:“殿下,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这样对傅家?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吗?”
白南烟还是不明白陆廷礼把傅听云和傅家怎么了。
陆廷礼很淡定,并不打算回答傅听云的问题,只是跟她说:“为什么,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吗?”
还来问我,不是多此一举吗?
说完,陆廷礼拉着白南烟的手抬脚就上台阶,傅听云追了过去,想要拦住陆廷礼文个清楚,却被无情拔出长剑挡住去路。
傅听云不甘心的大声对着陆廷礼的背影说道:“你为了这个女人放弃神风军,心甘情愿的看着神风军的精锐被抽出,我就不信你是真的情愿!”
陆廷礼停下脚步,并未回头,说道:“我陆廷礼想要护着的人,付出任何代价我都会护着。我想要对付的人,也是如此!”
傅听云推开无情走到陆廷礼身侧,眼角挂着泪痕,我见犹怜:“殿下,我是暗中出手对付了白南烟,可我父亲有什么错?你凭什么把傅家的势力归到御察院二处?这对我父亲不公平!”
陆廷礼神色淡淡:“对你父亲不公平?有什么不公平的?你父亲的情报网玩忽职守,懈怠惫懒,数年过去都没有查出白屠山的主人就是刘叙,也没有查出刘叙是梁王刘昌之子,你说是不是你父亲故意放刘叙一马?他麾下的七千铁风骑和四大名将就藏在白屠山十余年,你父亲身为最高谍报掌官,竟然不知道,你说皇上该如何相信他是无辜的?”
傅听云无话可说。父亲何其无辜,才上任太尉两个月就被免职,还将握了几十年的庞大的细作机构拱手交出,身边只带着十几个人远赴白屠山亲自打探情报。
傅家细作从此消失在朝堂上,消失在历史上,傅家经营了一百多年的细作机构分崩离析。傅家人的身份公布在朝堂之上,傅家出嫁的女儿被婆家嫌弃冷落,甚至被休回娘家,因为有细作的嫌疑。
陆廷礼接着说:“所以,你和你父亲是戴罪立功,是将功赎罪,是罪有应得。因为你父亲的疏忽,导致原本七千铁风骑在十余年时间里壮大到十余万人,我朝二十万大军围攻两月都无法拿下,你说你们的罪过大不大?父皇没有将傅家满门抄斩,已经是恩宽了。”
傅听云有一行泪水淌下来,她伸手去捉陆廷礼的衣袖,被人家轻轻躲开,她很委屈:“那你也不能让我作为公主的媵妾远嫁宋国,你就这么恨我吗?”
陆廷礼没搭理她,抬脚就走。
傅听云再次望着他的背影质问:”我好歹是国公府嫡女,怎么能作为媵妾嫁人呢?“
已经要跨过门槛的陆廷礼突然返回来,低声在她面前说了句:“谁让你是你父亲辛苦培养出来的百越国第一细作呢?远赴宋国接管那里的谍报网,你最合适不过了。本王还请旨册封你为郡主,随着公主风光出嫁,是多少女子都羡慕不来的,你要嫁的可是宋国的离王殿下,你该知足了。”
进了门,白南烟问他:“她不过是让我坐了四十五日的死牢,你至于这样将人家连根拔起吗?”
白南烟觉得陆廷礼做的够狠够绝,有点过分了。
陆廷礼摸摸她的头:“当然至于,若不是我让风元白在八月十六就交出了神风军的兵符,你还不知道在牢里吃多少苦呢,如果我今日回不来,那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你说至于不至于?傅明远傅听云父女以权谋私,将已经定案的一件小事拿出来说事,想要至你于死地,我如何会绕过他们?钱淮和周起作为神风军的副将强抢民女,后来他的几个兄弟又帮着宋云海宋云澜逃走,罪大恶极,本就是死罪,你不过是自保而已,何罪之有?傅明远以你杀害神风军副将为由,在父皇面前进言,父皇有心收回我的兵权,这次找到了合适的契机和理由,当然顺水推舟了。这次父皇的目的达到了,为了安抚我这个儿子,就处置了傅明远。”
“你可真会算计。”白南烟发现这个男人心机比她可深沉多了,她想到神风军就觉得可惜,“可交出神风军实在太可惜了。”
陆廷礼一脸坦荡:“没什么可惜的,神风军虽然是我一手创立的,但目的是为了保卫百越国,在谁手里都一样。我交出去,父皇也就没有理由将细作出身的傅听云强行赐婚给我,你不知道,这次白丞相居然替你说了话,说你是无辜的。”
白南烟哼了哼:“他不过是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有个杀人犯女儿可不是什么好事。”她难以想象白胜这个重男轻女的人居然会在朝堂上公开为她说话。
陆廷礼带着她去了自己的寝殿——青梧殿。
“里面已经备好了沐浴的水还有干净的衣服,里面有人服侍你,我去处理点事情,一会儿咱们一起用午膳,傍晚的时候我再送你回去。”陆廷礼推开了屋门,一侧的屏风后面果然已经备好了热水,白南烟走过去试了试温度,奶白色的水面上飘着花瓣,水温刚好,估计是人家踩着点准备的。
陆廷礼在她额头轻轻留下一吻,然后转身出去了。
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侍女从屏风后面出来,柔声道:“奴婢服侍姑娘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