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不信,这毒每七日发作一次,毒在体内侵蚀心脉,痛苦难当,若是没有解药,会疼痛而死。”
“这个你拿好,每三日给宣和帝服用一次,一次只需一丁点。你放心这个毒无色无味,不会立即发作,试菜的内侍尝不出来。你不干也没关系,就看着你的独生爱女死在你面前吧。”
安妃的耳边一直回荡着那个男人的声音,每个字都直击心灵。
那两个死了的宫女也被换成他的人,戴着人皮面具跟安妃进了宫。
清平还在沉睡,对着一切一无所知。
……
顾氏茶楼,一场激烈的战斗刚刚结束,白南烟看着满地的箭杆,十分后怕。
她躲在陆廷礼身后,生怕陆廷礼被射中。
对面窗口的刺客被陆廷礼淬了毒的箭射中,此刻已经被五花大绑押了过来,就跪在陆廷礼面前。
“无情,送阿烟回去。”陆廷礼背对窗口将白南烟的身形完全挡住,他摸了摸她的脸,“本来今日是打算让表妹来冒险的,你非得来,吓着你了吧?”
白南烟耸耸肩,强颜欢笑:“没有。”
“别逞强了,你的手现在都是抖的。”陆廷礼捏了捏她的肩膀,“我还得进宫跟父皇禀报,不能送你回去了,你自己小心。”
白南烟嗯了一声,就跟着无情走了。走出店门的时候,碰到匆匆进来的崔庆岳和徐飞涵。
身后陆廷礼问了一句:“如何了?”
崔庆岳和徐飞涵不约而同的答道:“妥了,抓住了。”
……
梦里都是呼啸而过的箭,白南烟一夜没有睡好,第二天早早就醒了。
罗桃听到屋里的动静,带人进来伺候梳洗:“姑娘,张猛回来了。”
白南烟说了声知道了,她算是明白了陆廷礼的小心眼。
梳洗之后,白南烟照例在园子里跑步。
吃过早饭没多久,前院就有小厮来禀报,说宫里来人了,让她去前边接旨。
传旨的高公公笑的满脸开花,白南烟认得他,上次在宫里迷路,他就待在宣和帝身边,是个红人。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好事。
白南烟上前热络的和人家打招呼。
“白姑娘,恭喜啦,镇南王昨夜立了大功,请旨赐婚,皇上答应了。接旨吧?”
白南烟跪下接旨,圣旨里话把她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白府的众人听了都替白南烟感到高兴,尤其的罗桃等人,嘴都裂到后脑勺了。
白南烟上前来,和高内侍寒暄,她给罗桃使眼色,罗桃没带着那么多银票,转身一路狂奔回去取银票,回来之后就递上一个厚厚的红包,高内侍推辞着收了。
白南烟拿着圣旨看了又看,白子墨白子砚在一旁半真半假的恭喜,白南梅一脸嫉妒,同样是待字闺中,你看人家。怪不得白南叶几次设计非得嫁给镇南王。
做镇南王的女人就是风光。
今日是年节之后第一日上朝。
陆廷礼是在早朝上请旨赐婚的,陆明礼自然知晓此事。
下朝之后,陆廷礼被围住贺喜,拍马屁的官员一个接一个的。
陆宗礼和陆明礼兄弟二人站在一根柱子旁边,冷眼看着他前呼后拥,两人心里酸酸的,明明自己才是皇后嫡子,怎么风光的不是自己,反倒让一个庶子给抢了先?照这么下去,太子之位岂不是要落到他头上?
陆明礼心中烦躁,大步上前,轻咳一声,那些给陆廷礼贺喜的人简单寒暄两句,就一哄而散。
陆明礼拱手:“恭喜七弟又立了一大功,还抱得美人归。”
陆廷礼自然知道他的祝福并非真心,也拱手道喜:“恭喜四哥喜得贵子,听说四哥的小妾大年初一生了儿子,父皇高兴的不得了,给了好多的赏赐,贺喜!”
陆明礼心中不舒服,生孩子的不过是个奴婢抬成的侍妾,虽是长子,却是庶出,有什么好恭喜的?他分明就是讽刺自己两任正妃都没有生出个孩子来。
皮笑肉不笑的道:“白南烟做过本王的王妃,本王还以为先前七弟对她的各种温柔小意不过是玩玩而已,没想到真的娶个本王睡过的女人做正妃,七弟,你的口味真是独特,本王自愧不如!”
在百越国,女子和离再嫁,不是什么新鲜事,不过嫁给前夫亲兄弟的确实是稀罕事,别说陆明礼这样出言讥讽,其他的官员也是在心里嘀咕,不过是不敢在陆廷礼面前提起罢了。
“之前,阿烟识人不明嫁错郎君,导致自己深陷泥潭差点死掉,她也是后悔不迭,当初就不该嫁你,好在现在已经跟你和离,她跟了本王,一定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让她知道选择我才是最正确的,她想要的,我都能给。”陆廷礼说的真诚,一双眼睛如星辰璀璨,如大海宽广深邃。
一旁的白胜算彻底闹了陆明礼,只不过他是皇后嫡子,皇帝儿子,不能把他怎么样,好不容易有镇南王这个未来女婿在,白胜也上前怼了一句:“楚王殿下,微臣的两个女儿都和楚王缘分很浅,被休回府,是小女配不上楚王殿下,微臣也高攀不起。如今小女和镇南王喜结连理,是小女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是上天注定的缘分,我都替小女感到高兴。”
言外之意就是白南烟注定和楚王没有缘分,你就没事别缠着我的女儿了。
陆明礼咬咬牙:“那本王就祝你们百年好合!”
一路上,陆明礼沉默无语,流云抱剑坐在他一旁,也抿唇不语。
回到楚王府,陆明礼满腹心事的往前走,流云知道他心里不好受,说实话,他早就知道白南烟的好了,早就后悔跟她和离,也后悔把白南星赶出去。
不知不觉就来到拢翠苑。
里面的陈设一如既往,而且一尘不染。
他一眨眼,仿佛看到白南烟冲着自己微笑招手。
他坐在书桌前,随手拿起白南烟练字留下的手稿,字迹有些歪歪扭扭,大手一遍又一遍的在上面摩挲。
“啪”一滴泪水落在纸上,随后晕染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