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妃从小没做过坏事,与世无争,不与那些年轻的嫔妃争宠。也没有儿子,也不必担心自己儿子能不能登上九五之尊,能否有块封地。
正是她的娴静和与世无争被宣和帝看中,才经常去她哪里歇着。
屋子里面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还有宣和帝愤怒咆哮的声音:“何人如此大胆敢给朕下毒!给朕查!”
外面站着的嫔妃不是聋子,却没有听清楚宣和帝怒吼了一句什么,你看我我看你,也不敢窃窃私语,只敢在心里嘀咕。
安妃是下毒的人,她自然能听清楚宣和帝喊得是什么,腿一下子就软了,越想越害怕,再加上在秋风里站了这么许久,双腿就忍不住打颤。
皇后瞧见了,就有些嫌弃:“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顾贵妃言语一向犀利,轻笑一声,讥讽:“怕成这样,该不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安妃听到这种话,一下子跌到在地,手撑着冰凉的地面,麻木的找不到感觉,她眼神慌乱不敢去看皇后,更不敢去看宣和帝的寝殿。
这让皇后更加不解。
顾贵妃上前审视:“安妃,你是怎么了?”
皇后也上前责问:“说,到底是怎么了!”
这是高公公推开寝殿的大门,警惕的眼神扫过每一个人,看到跌坐在地上的安妃停留了一下:“皇上有旨,彻底搜查后宫,不放过任何一个宫人、内侍还有大小主子。”
话刚落,安妃就知道这一天终究是到来了。
她喃喃自语:“是我,是臣妾,是臣妾给皇上下的毒!皇上杀了臣妾没关系,只求皇上放过清平,臣妾求皇上了。”
众人还没闹清怎么回事,安妃就招了。
这让高公公十分意外,转身进去禀报了。
安妃被两个内侍拖了进去,没多久就传来“啪啪”清脆响亮的声音。
“审!带下去好好的审!她身边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安妃再次被拖出来的时候,头发散乱,脸颊高高肿起,嘴角还流了血。
宣和帝心里厌烦,一个嫔妃也没见,就连皇后都没见。
皇后正想回宫的时候,一名侍卫来报:“禀皇后娘娘,清平公主发疯了,见人就咬,还说两名宫女给她下毒!”
皇后拧眉,看着被拖走的安妃,她真不想管清平的事,往日里清平是最得宠的公主,宣和帝视为掌上明珠,如今安妃出了事,宣和帝还会不会管清平?会不会因为安妃的事儿讨厌清平?
不管她心里怎么想,她都是六宫之主,这后宫的事她都得管:“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发疯?”
那侍卫也说不清楚,只说:“卑职不知,清平公主将人就咬见人就打,现在已经被内侍制服,只等皇后下令。”
“先去请太医过来,本宫这就去看看。”
时间已经过了正午,大家都没吃早饭,午饭的时候都是站在秋风里喝西北风,此时大家都是饥肠辘辘,可皇后不说让大家回去,大家就只能跟着去看热闹。
清平公主的院子里一片狼藉,花花草草摔的到处都是,宫女内侍没一个好的,不是这里伤了,就是那里伤了。
两个钳制清平的内侍脸上被挠出了血,露出的一截手腕上还留着两排整齐的牙印,并且还在冒血。
两个想要逃走的宫女翠巧和翠叶被五花大绑。
清平一个劲的喊:“就是她们两个给我下毒,就是她们两个,千万别让她们跑了!放开我,放开我!母后,救命啊,求您救救我,救救母妃,母妃是被逼的,母妃不是故意给父皇下毒的,是有人拿儿臣的命威逼母妃……”
清平十分狂躁,说出来的话虽然有条理,可是她的动作却十分狂躁,不停的挣扎,甚至张着大嘴使劲扭头去咬制服自己的两个内侍。
皇后站了半日也累了,命人搬来一把椅子坐下,她仔细听了清平的话,觉得她没有发疯,只是动作好像不受控制。
“到底怎么了?你们是怎么伺候的?”皇后发怒,奴才们个个都害怕。
清平的贴身丫鬟跪到皇后面前,她脸上也被挠了一道,伤口很深,还在流血,她捂着脸禀报:“皇后娘娘,自从花灯会那日回来,公主就时常这样,每个七日就会变得狂躁,又是摔东西又是砸东西的,有时候犯病厉害了,还会抓人咬人。”
皇后看着清平的样子十分痛苦:“既然如此,为何没有请太医?”
那贴身丫鬟回道:“安妃娘娘不让,说过个一两日就会好不打紧,也确实,公主之狂躁一两日,平日里好的很,奴婢们也不敢说什么,求皇后娘娘召太医为公主看诊!”
清平一直在努力的控制自己不狂躁,嘴唇都被她咬破了。
她喊道:“母后,我不用看诊,就跟那两个贱婢要解药就成!就是她们给我下毒,让我发疯的!”
两个宫女直喊冤枉。
好在太医来的很快,是擅长解毒的封太医,清平所中之毒并不稀奇,也不难解,只是当初安妃不让请太医,要不早就好了。
封太医开了一副药,给清平喝下,清平立即安静了许多,钳制她的内侍也松了手。
清平才平静的指证两位宫女:“她们是易容的,不信母后派人去撕下她们的人皮面具!“
两个宫女是白屠山的人易容的,本来打算在东窗事发的时候借机逃走,却被清平拦住,无奈只好给清平下毒,让她毒性发作,清平忍者狂躁叫来内侍和侍卫,才拦下了两人。
两人见逃脱不得,只好准备一死。
清平指着两人:“她们嘴里有毒药,要自尽!”
侍卫立即上前捏着两人的嘴,粗暴的从两人嘴里抠出来一个极小的蜡丸。
“母后,就是她们逼着母妃给父皇下毒的,母后明鉴,并非母妃有意要给父皇下毒,还请母后跟父皇说明啊。”
清平自知自己隐瞒不报也是罪过,怕是没机会见到父皇了,她一个劲的磕头。
皇后见此情景无奈摇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早干什么去了?知情不报也是大罪,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