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礼扶着身边的柱子,接着挂着的宫灯,白南烟瞧着他有些疲惫,不过看起色还行。
这些个太医虽然不擅长解毒,调理身体倒是有一手,算时间陆明礼的身体应该到了走路都大喘气的时候,现在他还能在这里站这么久,足以证明太医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白南烟都有点佩服了呢。
陆廷礼发觉她一直看着陆明礼还有点出神,就向前跨了半步,挡住她的视线:“你饿了吧?”他弯腰提起地上的食盒,掀开,里面是精致的糕点和一碟肉脯,还有一碗稀粥。
“先吃一点垫垫肚子,宫里在亥时以后没有吃食供应,你进宫早,怕是连晚饭都没吃吧?”
白南烟笑笑:“就是没吃,现在肚子胡乱的叫,你一说我都觉得饿到不行了。“
她先端起那碗粥,还是温的,一口气全都喝了,随后左手拿起糕点,右手拿起肉脯,吃的毫无形象。
吃饱了,她满足感极强,连身体都暖和了两分。
陆廷礼拿出自己的手帕给她擦手,发觉她的两只手冰凉,就脱下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
带着男人体温的披风落在自己身上,白南烟顿时觉得寒意被驱散。
白南烟看了看四周,大家都没说话,开口声音很小:“我以为皇上病了会请景佩神医过来,没想到让我过来,我还真有点受宠若惊呢,在那些有资历的老太医面前卖弄,总觉得不好意思。”
陆廷礼收起帕子,低声回答:“景佩说他要找他的师父,要一样东西。他的师父来自凌霄神殿,云游四海行踪不定,所以他不知道何年何月才会回来。”
白南烟嘿嘿一笑:“这样啊?刚才封太医和周太医对我师从何人很感兴趣,我就随口胡诌我师父是凌霄神殿的人。他们的眼神好奇怪,这个世上真的有凌霄神殿吗?”
陆廷礼呵呵一笑:“当然有,百越国位于幻灵大陆,几百年前修仙的人不少,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百多年前,大概两百年前吧,幻灵大陆上的灵气仿佛被人一夜之间抽干了,就再不能修仙了。凌霄神殿的人也就不来招收弟子了,不过现在有的道观里还有一两个几百岁的修仙老者,可惜的是他们常年隐居,并不出来活动。”
白南烟哦了一声:“原来真的有凌霄神殿啊,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听说藏书阁里就有去凌霄神殿的地图,不过谁都没有见过。”他刮了白南烟的鼻子一下,“怎么,你还真想去看看啊?”
白南烟摇摇头,她只是在小说里读过修仙故事,想瞧一眼罢了,也不枉自己穿越一趟。
“我就是随口一说。”她拢了拢披风,转头看了一圈,不好意思的问他,“你知道附近哪里有方便之所吗?我内急。”
陆廷礼:“我知道,我带你去。”
他转身招来一个提着灯笼的内侍,命令道:“前面带路。”
两人沿着青石板路,出了宣和帝的寝殿。
上厕所让两个男人陪着,白南烟怎么想怎么不自在,就跟内侍要了灯笼,自己拿着,让内侍回去。
厕所距离这里有一段距离,路上他们还遇到了两次巡逻的禁军。
回去的时候,白南烟舒服了很多,快到宣和帝寝殿的时候,巡逻的禁军朝陆廷礼拱手行礼:“殿下,安平公主在那边落水,说是有人推的,卑职不敢擅自定夺,还请殿下过去处理一下。”
陆廷礼看着还有百余步就到寝殿了,大概白南烟自己回去不会出什么事,再说,还不断的有巡逻的禁军经过,就让白南烟自己先回去了。
白南烟站在原地看着陆廷礼的背影消失才抬脚往前走,冷不防一转身就撞进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那个怀抱身上还有淡淡的药香。
她慌乱后退一步,抬眸才看清是陆明礼。
“你怎么在这儿?”白南烟又后退了一步。
陆明礼咳嗽几声,眸光清冷,问她:”当初是你给本王解的毒,本王想问你,为何解毒之后本王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现在就连快走几步都会喘?你是不是故意的?“
白南烟充满警惕的望着他:“你来问我做什么?你的病情还有中毒的后果我都告诉了皇上和皇后,他们没有告诉你,自然有他们的考量,你还是去问你的母后吧。”
陆明礼向前逼近一步,挑起眉峰:“本王就问你。你实话实说,是不是本王的毒根本就没有解?那毒无药可解?”
白南烟后退一步,撑着他的胸膛,看在他是个不久于人世的病人的份上,就不给他来个过肩摔了:“你别过来,有话好说。”
在后退一步之后,白南烟发现已经靠墙了,陆明礼有些体力不支,干脆手撑着她脑袋旁边的墙壁,这姿势有点暧昧。
“那你就如实告诉本王。”
白南烟矮了矮身子,从他胳膊底下钻出来,站到一边:“既然你非得问,那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情况可不大好。”
白南烟瞧着他点了点头,才接着解释:“但凡是毒,总对身体有一定的伤害,你的毒确实解了,但毒留给身体的伤害是无法避免的。白南星对你用的毒很恶毒,你的身体会越来越弱,肺部会逐渐纤维化,你呼吸会越来越困难,我原先预计你最多还有一年的寿命,没想到那些太医本事了得,现在看来你还能活个两三年,所以你不必悲伤,趁这两三年的功夫,赶紧找治病的方法,说不定还有救……”
说完,白南烟撒腿就跑,生怕陆明礼赖上她。
陆明礼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身体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他纵然有了思想准备,但还是经不起打击,呼吸越来越急促,不多时身子一歪就昏倒在原地了。
白南烟回到寝殿廊下,就听到外面侍卫大喊“楚王殿下!”
她卧槽了一声,不会有事吧?
内侍跑出去一大群,就连皇子也跑出去几个,还有的内侍去禀报皇后,白南烟觉得,自己大概是闯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