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气不错,琼园是几十年前摄政王的居所,摄政王去世之后,就一直空着,这里景色一年四季都很美,平日里并不缺少来玩耍的人。
琼园的梅林有几十棵,一半白梅一半红梅。
因为前几日下雪,所以树枝花瓣上还有残雪。
白南烟一见到此景就想起一句诗来:“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崔庆岳露出惊讶的神情来,快步走到白南烟身边:“好诗啊!”
文诺安就是个普通的小姑娘,空有容貌,却没什么才情,她低头咬唇,很是自卑,若是此时自己也能吟诗两句,是不是表哥也会高看自己一眼,不至于在被迫取消婚约之后将自己忘得干干净净?
她看着崔庆岳抬手摘下两朵梅花,插在白南烟的鬓边,很不是滋味。
“哎呦!”她脚下一滑,扑到在两人中间。
崔庆岳眼疾手快的缩回手,手里的梅花飘飘荡荡的落到地上。他抬手接住文诺安:“小心。”
文诺安“不小心”扑进他怀里,抓着他的已经,脸一红,露出娇羞一笑,随后自责道:”都是我不好,我太不小心了……“
崔庆岳没了给白南烟戴花的心思,好好的意境全被破坏了。
“无妨,雪地路滑,你小心些。”
张猛将文诺安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他扯了扯唇角,轻声冷哼了一声,十分不屑。
文诺安看到那朵落在泥里的花,心里十分畅快,她指着隔壁树上的花朵道:“表哥,我也要戴梅花,我要那朵红梅!”
崔庆岳“不解风情”的伸手折了花枝塞在文诺安手里,声音不大的提醒她:“安妹妹戴着帽子,不方便戴花,给你拿着,回家以后让婢女给你戴上,或者把花枝养在屋里,还能看上数日。”
上面含苞未放的梅花十几朵,许是觉得一枝花养在花瓶里太孤单,崔庆岳又折了几支梅花,动作很快,看上去极为敷衍,然后一并塞在她手里。
“你喜欢,就都拿着,如果不够,我再摘给你。”
文诺安不情愿的噘嘴,却也不能说什么,毕竟梅花是自己讨来的,自己戴着帽子也是事实。
这个时候白南烟发现一枝开的特别好的红梅,半开未开,花朵娇嫩的簇立在枝头,她微微一笑,踮起脚就去够。
可是发现自己身高太矮,够不着。
崔庆岳站在她身后,手一伸就将那朵半开未开的花摘了下来,柔声在她耳边道:“我给你戴上,你看你头上的钗环没有几根,也不知道打扮,配上这朵红梅正好。”
文诺安顿时觉得自己手里的梅花不香了,她噘着嘴摘下自己的帽子,把花递给旁边的丫鬟,自己走上前去:“表哥,我就是要戴花。”
崔庆岳看也不看她,继续给白南烟细心的簪花,很敷衍的跟她说:“你头上钗环太多,实在不方便,你自己瞧瞧,哪有地方戴花?”
他对文诺安十分了解,不用看就知道她戴了不少的首饰。
文诺安哼了一声,扯住崔庆岳的衣袖,逼迫他转过身来看着自己,指着自己的头发:“我头上地方多着呢!”
崔庆岳不耐烦的说了句:“好”,然后随手从头顶上摘了一朵戴在她头上。
文诺安这才高兴了。
跟在后边的罗桃很看不惯文诺安,在后面跟着一个劲的吹胡子瞪眼。
不过张猛却很欣赏文诺安,觉得文诺安做的还不够。
张猛身材高大,看着罗桃的模样甚是可笑,抬手随意折了一支梅花,前去逗弄,戏谑的问:“你要不要戴花啊?要不要我给你戴?”
罗桃没好气的夺过他手里的梅花,轻轻斥责一句:“才不要呢!”
不过细细看这支梅花,却是极好的,一半含苞未放,一半半开,若是插瓶,能观赏好几日呢。
她斜眼看向张猛,心里有点甜蜜,他不会是看了半天,才看到这个最好的给自己吧?
张猛没有注意到罗桃的视线,他在抬头观察哪朵适合戴在头上。
终于挑中了一个极小的树枝,上面只有三朵半开的梅花,他轻轻折下。
罗桃发现他看过来,赶紧收回视线,假装去摘花。
张猛看准了罗桃的头发,簪在了一侧的位置上。
他微微一笑,对自己的作品甚是满意:“嗯,不错。”
罗桃扭头过来问:“什么不错?”
张猛猛地缩回手,摇头像拨浪鼓似的:“没什么。”他迟疑了一下,似乎想起什么,“那个,你去,让姑娘给王爷折一点梅花枝,送到皇宫,插在王爷案头的花瓶里,也是极好的。”
罗桃点头:“嗯,你说的对,姑娘很少送王爷什么,这倒是一点心意。”
她正要去说,就看到白南烟已经在折花枝了。
张猛闲来无事,随手折了几根花枝在手里拿着,他看了看罗桃,有些厌烦的道:“你说我摘这些花做什么?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我也没地方放,干脆送你好了!”
罗桃挑眉看他,再看花枝,嗯,每一支都挺好的。
前面,崔庆岳也作了一手关于梅花和雪的诗,为了彰显自己第一才女的美名,白南烟也应景的背了几首梅花的诗,让崔庆岳大为欣赏。
文诺安站在崔庆岳另一侧,深深感觉自己和两人不是一个档次的人,苦苦冥想好半天,居然连半句都想不出来,只觉得红梅白雪的挺好看。
早知道表哥要来赏梅花,提前背几首也行啊!
一眨眼,时间到了中午,崔庆岳的礼物还没有送出去,他要送的是一个沉香木做的茶盘,此刻还放在马车上,在精美的盒子里装着呢。
“两位好兴致啊!”陆廷礼白衣胜雪,阔步而来。
白南烟迎上去,十分高兴,晃了晃手里的花枝给他看:“你怎么来了?”
陆廷礼看到她头上的红梅,伸手就摘了下来扔到地上:“你头上有脏东西。”然后给白南烟戴上了自己摘的一朵花。
崔庆岳眸色沉了沉,拱手行礼:“微臣拜见镇南王殿下。”
陆廷礼接过花枝,问:“给我的?”
白南烟理所当然的嗯了一声:“插在花瓶里,看了心情也好,你御书房里太单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