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姨娘那里,白胜刚刚换上一身常服,接过钱姨娘递过来的参茶喝了一口,钱姨娘笑盈盈的问:“这是今日大姑娘刚送来的,说是从顾氏茶楼买的,抢手的很。大姑娘吩咐了,每日泡一点给老爷喝,让老爷多补补身子。”
白胜呵呵一笑:“这丫头,惦记我不自己说,偏偏让你传话,你说女儿关心爹爹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记得白南烟刚刚被休回府的时候,每次见了他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怎么看他都不顺眼,一开口也没有什么好语气。
现在的白南烟才是他女儿!
钱姨娘看白胜高兴,就知道白胜现在最是得意白南烟,白南烟在他那里就是宝贝,不仅自身能力过人,还有个好夫君,这个夫君还有可能是下一任帝王。
他能不得意吗?
白胜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完参茶,还砸吧嘴:“这参茶着实不错。”
钱姨娘陪着笑脸坐在圆桌旁,叫人摆饭。
“老爷啊,今日思若说起一件事,妾身觉得有必要跟老爷透个气。”
“你说。”白胜心情不错。
“其实思若和文林住在咱们白府,不用说,妾身也知道是为了什么。文林无非是想让老爷提携一下,思若呢,无非是借着咱们白府的门第寻个好女婿。可思若除了绣工还过得去,其他的实在没一样能拿得出手的,就连相貌也差了点。老爷说是吧?”
白胜掀起眼皮看了钱姨娘一眼,虽然这话不大好听,但却是事实:“那你想怎么办?她就长得那样,又黑又丑的,你还能把她变成天仙不成?”
钱姨娘呵呵一笑:“看老爷说的,我不能把她变成天仙,可我能给她点上好的脂粉,再让她吃些好东西,养的白一点,俗话说一白遮百丑,慢慢的就好看了。在楼里啊,妾身见多了妈妈养新来的姑娘,我知道的。
这都不是关键,今日我想跟老爷说的是,思若想学跳舞,我寻思着这是件好事啊,知道上进,知道自己的不足之处知道改进,我们该支持是不是?”
这楼里,当然指的是青楼,不过钱姨娘不好意思说出来,白胜也不大愿意听,两人心知肚明,钱姨娘一说白胜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白胜喝完参茶,放下茶杯,旁边的下人立即取走了空的茶杯,随后开始上菜摆饭。
“你认识这方面的人,那此事就交给你吧。去账房支五百两银子,请个好点的师父,再给思若买点好的脂粉和首饰,好好养一养。”
钱姨娘得了白胜的许可,心情特别好,吃完饭的时候,银月居那边来人,说宋姨娘病了,得了很严重的风寒,请白胜过去瞧瞧。
白胜擦了嘴站起来,就往外走。
钱姨娘一脸的不高兴,送走白胜,才跟着下人发牢骚:“自己没本事让老爷自己去,就隔三差五的来我这儿抢人,老不要脸的,怪不得连女儿也不要你了!”
下人自然知道钱姨娘在白府现在是一枝独秀,白胜本就一妻两妾,后院人不多,赵娉婷活着的时候,钱姨娘受气。赵娉婷死了之后,钱姨娘日子过得不要太滋润。
管家的嫡女对她不加约束,宋姨娘不是她的对手,因而院子里的奴才们,对钱姨娘特别的奉承。
所以也就跟着骂了几句,让钱姨娘心里舒坦些。
宋姨娘也不是傻子,她有自己的考量。
钱姨娘再风光也是青楼出身,这是一辈子洗不掉的污点,白胜身为百官之首,不可能让一个青楼女子做正妻,所以三年孝期一满,这正妻之位还是她宋姨娘的。
不管现在钱姨娘再怎么蹦跶,到时候有她哭的。
她有儿子又怎么了?到时候不还得叫自己一声母亲?
白胜挑帘进来的时候,宋姨娘刚刚在用完晚上,饭菜简单,四菜一汤还有一碗米饭,白南烟倒是没有亏待她,饭菜都很精致。
白胜看她身上的衣服厚实又是簇新的,屋子里的炭火燃烧的很旺,也很暖和,过的好像还不错,也就放心了。
宋姨娘福身行礼:“老爷……”她说话带着鼻音,起身之后,就给白胜拍落肩头的落雪。
“你身子好些了吗?”白胜不冷不热的问,自顾自的坐到了里间的罗汉床上。
“大姑娘亲自给瞧的病,已经好些了,妾身就是想念老爷了。”宋姨娘走到白胜身侧,让他背过身去,“老爷公务繁忙,妾身就跟大姑娘学了两手按摩,给老爷解乏。”
白胜嗯了一声:“你有心了,这几日我确实肩膀脖子酸痛,头也有些痛,你给按一按吧。”
宋姨娘手上加大力道在白胜的颈肩上按摩,一炷香之后,白胜就觉得舒坦了许多,拉过宋姨娘坐到自己腿上,就看她的手。
“你的手真巧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宋姨娘老脸一红,知道自己的法子奏效了,这一次老爷又能留下了:“老爷要是喜欢,妾身给您按一按腰,妾身特意讨教了大姑娘……”
白胜微微皱眉:“这种事你也请教烟儿?”
宋姨娘一手拍在白胜肩头:“老爷,你坏,我就说妾身总是腰酸背痛,用这个由头讨教的大姑娘,可不是你想的那样。”
白胜哈哈一笑,两人闹在一处。
宋姨娘揽着白胜的脖子,娇嗔:“妾身十五岁就嫁给老爷,如今也刚过三十,妾身膝下没有儿子,总觉得没有依仗,老爷能不能给妾身一个儿子?”
说到这里白胜叹口气:“我本就子嗣不多,子墨又伤了腿,是该添一个儿子了。钱姨娘岁数大了,生子砚的时候又伤了身子,不能再生。”
他嗯了一声,两人从罗汉床上闹到了床上。
宋姨娘趁机告了死去多时的赵娉婷一状:“妾身还以为老爷不喜多子多福,夫人在世的时候每次老爷留宿,夫人都会在第二天一早差人送来避子汤,从未间断过。有段日子妾身偷偷倒掉避子汤,有了身孕,夫人就逼着妾身打掉了孩子,呜呜呜……”
白胜的脸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