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南烟想了一夜,总觉得这次得风寒的人多的离谱,睡觉之前就吩咐罗桃,明日早上让她在扶柳院的小厨房自己做点吃的就可以了,吃了早膳,早点去回春堂看情况。
罗桃答应下来,自己就去睡觉了。
隔日一早,天刚亮,白南烟就出门了。
本以为这么早,回春堂门口不会有人,谁知竟然排起长队,比昨日的队伍还要长上一些。
队伍里有人脸色通红还在发烧,有人不住的咳嗽,还有人在擤鼻涕,场面真的是一言难尽。
她和罗桃戴上面巾才下了车,然后细心的看过去,发现队伍里有十几个是抬着门板来的,门板上躺的自然是病重的病人。
吴有才在睡梦之中就被人拍门吵醒,现在已经开始诊治半个时辰了。
看她过来,吴有才也是着急,他拉着白南烟到一旁僻静处说了昨夜的情况:“白姑娘,你接受重症吧,昨日夜里,抬出去三个不治身亡的,这次的风寒非同寻常。”
白南烟大感意外:“那几个重症患者,我昨日离开的时候看了呀,不至于病情发展的这么快吧?”
吴有才叹息一声:“是啊,我也没想到,风寒是不至于发展这么快,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看今日一大早就来这么多人,也不知道其他医馆情况如何。”
白南烟忧心忡忡,因为她来的时候特意绕到,路过其他两家医馆,情况跟这里差不多,都是人满为患,而且排起长队。
“跟咱们医馆差不多呀,人多,而且男女老幼都有。”
吴有才神色凝重的点点头:“要不这样,情况紧急,姑娘你看完这几个重症就进宫和镇南王反应一下情况,好歹管一管,少死点人。”
白南烟笑笑:“吴大夫忧国忧民,是个好大夫。”
吴有才苦笑一声:“姑娘可别打趣我了,我就是不忍心看着一些人年纪轻轻的就死去。”
白南烟的面色也沉重起来,昨夜她看过六个病人,有一个才十几岁,还是个孩子。
忙了大半日,到傍晚的时候白南烟才忙完了重症,她发现重症患者居然这么多,吴有才的后院都盛不下了,后来来的重症,只能抓了药然后抬回去。
趁着宫门还未下钥,白南烟进了宫,带着一身疲乏,一路来到了御书房。
陆廷礼刚刚批完折子,她一进来就带进来一股子艾草味,就连罗桃也是弥漫着一身的艾草味。
陆廷礼微微拧眉,但没有说什么。
拉着她的手,轻轻一拽,就把人拽进怀中,坐到了他的腿上。
“你怎么来了,宫门都快下钥了。”
白南烟一本正经的问他:“今日你还有事吗?”
陆廷礼想了想:“没什么要紧事了,怎么了?”看她神色,十分凝重,陆廷礼没见过她这个样子。
“外面得风寒的百姓实在太多,你出去看一看吧,这两天突然多起来的,而且有很多人一下子就发展成重症,情况特别严重。”
白南烟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我是怕把病菌带进皇宫,特意让人用艾草熏了我才来的,皇宫里有特别的情况吗?”
陆廷礼:“没有,没人禀报。”
白南烟嗯了一声:“那要加强防范,你让宫人和内侍每日用艾草熏一下屋子。”
陆廷礼即刻传令下去,白南烟这么重视,他也不敢懈怠,他和白南烟想的不一样,他怀疑这次不是普通的风寒,而是***。
他站起来:“走,我跟出宫去瞧瞧。”
陆廷礼坐着镇南王府的马车,基本上走遍了神都城大大小小所有的医馆,一圈下来,天都黑透了。
晚上回到白府,她依旧是吃的小厨房的饭菜,现做的一碗面,热乎又解乏。
素灵端着面进来,热气腾腾的,看着白南烟那么累,欲言又止,想了半天,白南烟开始吃面,她才说起桑羽的事。
“姑娘,那个桑羽跳舞是真的好,奴婢偷瞧了一眼,那身段,那舞姿,还有那眼神简直了……啧啧。”
白南烟扒拉面的间隙抬头问她:“那他们学的怎么样?”
素灵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三姑娘极为通透,一学就会,半日就跳的有点模样了,表姑娘就不行了,身子僵硬关节打不开,桑羽说她没有那个天分。表姑娘偏偏不信那个邪,吃了不少苦。”
白南烟没说话,舞蹈要从小就练习的,半路开始可不就得吃苦么?
“府里有没有得风寒的?”白南烟随口一问,她也隐隐担忧。
素灵想了想:“有,奴婢正想跟姑娘禀报呢,看姑娘那么累……”都不忍心说了。
果然和白南烟预料的一样:“我吩咐的一日三遍的用艾草熏屋子,都照办了没有?”
素灵重重点头:“照办了,照办了,可是依旧有几个下人染了风寒。”
白南烟嗯了一声:“一会儿我去看看,算了,我也累了,你去下去传令,有得风寒的都到扶柳院来,我统一看诊。”
扶柳院的动静惊动了梧桐苑里的人。
别人倒没什么,只有桑羽偷偷从厢房里出来,趴在大门口看着对门的动静,有七八个小厮和婢女聚集在扶柳院门口,等着白南烟喊。
她慢慢拉开门,伸出手去拍站在最外面的一个婢女,她手伸的特别长,就像是怕沾染上什么东西似的,还隔着帕子去触碰对方的衣服,站的也很远,拍完之后赶紧后退一步,堆起一抹不自然的笑容问:“你们这是干什么呀?”
那婢女自然也知道府里来了个教跳舞的舞娘,打量她一眼就说:“大姑娘给我们看风寒,我们是来瞧病来的,大姑娘可真好。”
桑羽敷衍了两句:“呵呵,是啊,你们大姑娘可真好,竟然给下人看病。”说完她就躲***似的赶紧关上门,而且将帕子团成一个团,隔着墙头扔了出去。
“切,看病也没用,该死还得死!”她一边咒骂,一边回了自己的屋子,这里的每一样东西她都觉得脏,可又不得不待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