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陆明礼的眼神中,不舍带着爱意,让白南烟感到恶心,现在的则大大不同,这是陆明礼从未有过的眼神,森冷无情又阴鸷狠辣,白南烟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靠在了身后的柱子上。
陆明礼向前逼近一步,阴沉的视线落在她娇美的容颜上,扯唇冷笑一声:“以后本王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了。”
“四哥!恭喜四哥康复如初!”
正在哄顾惜淳离开的陆廷礼,远远的就看到陆明礼将白南烟逼的后退了一步,就知道事情不好,扔下顾惜淳就大步走了过来,直接将白南烟和陆明礼隔开。
白南烟这才反应过来,这里大庭广众之下,自己有什么好怕的?他再怎么着也不敢在这里把自己怎么样。
她抬脚站到了陆廷礼的身侧,扬起下巴跟他说:“我是好奇你是怎么好的,按照我的预估,现在你该躺在棺材里了,而你却生龙活虎的站在我们面前,你敢让我把脉吗?”
陆明礼才不上她的当,看也不看她,就开口讽刺:“你这个庸医,本王凭什么让你把脉?”
白南烟也不在意,陆明礼毕竟是陆明礼,心眼儿多的很,不会这么容易上当的。换作是谁也不会将自己的底牌亮给别人。
不经意间,白南烟瞧见了陆明礼身旁的顾惜然,宽大的衣袍下微微隆起的小腹,看样子应该有五个多月了,算时间,竟然是那次陆明礼算计她的时候怀上的。
真是让人意外。
老天爷居然对陆明礼不薄,那样的情况下,他居然还能有嫡子。
别说白南烟,就连陆廷礼也颇感意外。
顾惜然一直站在陆明礼身边不说话,只是神情有些孤傲,像是不屑瞧白南烟似的。
陆廷礼也生出一股危机感,本来陆明礼已经死定了,自己再无他这个皇后嫡子这个威胁,他是陆廷礼所有对手中实力最强的一个。
如今他康复如初,不知道父皇会怎么看,怎么想,毕竟陆明礼是宣和帝多年来一直很看重陆明礼。
“本王今日要给父皇一个惊喜,七弟一起进去吧。”面对陆廷礼,陆明礼收起了自己的锋芒,毕竟上次自己就栽在他手里,面对陆廷礼还是谨慎些好,免得夺不回监国理政之权,又把自己给栽进去。
“好。”陆廷礼怎么看也看不透陆明礼怎么回事,眼下能做的事也就是静观其变。
陆廷礼扯了一下白南烟:“跟我走啊。”
白南烟不动,她看着不远处噘嘴望着陆廷礼的顾惜淳,不想过去。
“咱们还没成亲,我坐你身边不合适,我还是坐父亲身边的好。”白南烟随便给自己找了个理由糊弄他。
陆廷礼却是十分清楚白南烟性子的,轻笑着反问:“你何时也这么在乎别人的看法了?”
白南烟翻了一个白眼:“我何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了?本来就是嘛,我们还未成亲,就坐在一起,难免别人会说我恃宠而骄。会说你还未坐上太子之位就学会弄权,于你于我都不利。”
陆廷礼头一回发现白南烟能这么强词夺理,便握着她的手腕不肯松手。
白南烟固执的不想过去,挽回抽自己的手:“我不想面对他,你自己过去吧。”
想想也是,陆廷礼这才放开了她,刚才因为崔庆岳而吃醋的事情仿佛没发生过似的。
“那你有事找我。”陆廷礼就进去了。
白南烟一个人闲来无事,就四下随便看,不远处崔庆岳正跟清平公主说话,崔庆岳面容清冷疏离,嘴巴一张一合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倒是清平公主一副可怜楚楚的模样,含泪瞧着崔庆岳,十分不舍。
崔庆岳朝清平揖手,然后离开,朝白南烟走来。
白南烟视线落在崔庆岳那张举世无双的脸上,揶揄他:“人家公主殿下都快哭了,你怎么忍心抛下人家一个人就过来了?”
崔庆岳对白南烟的话有点不满:“你怎么也说我?我本对她无意,说话太过关切,会引得她胡思乱想,反而对她不利。她刚才又提起让我送嫁的事情,我跟她说这不是我能左右的,这要看皇上的意思。她说她知道,她曾经跟皇上提起过,并且跟皇上说我已经答应了,但是皇上却不答应,认为送嫁之人必定是清平公主的兄长之一,所以只能从几位皇子里面挑选。清平因为安妃的事,不敢多说什么,现在却来到我跟前,让我找皇上主动请缨,你说我能答应么?”
白南烟“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她才想哭的?”
崔庆岳也是烦恼:“她无非是想跟我多相处几日罢了。”
白南烟轻笑取笑他:“说不定人家想半路上和你私奔呢。”
崔庆岳笑着摇头,宠溺的看她一眼:“你呀,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就算她想私奔我也不想啊,我要是同公主私奔,我们崔家上下岂不是都要被我连累,那可是杀头的大罪,我可不敢胡来。”
两人在门口一侧有说有笑,正好陆廷礼看的清清楚楚,这让他心里又酸了一下,他后悔,还不如刚才硬拉着她过来呢,这下倒好,又给两人提供单独说话的机会。
他和陆明礼挨着坐,两人唇枪舌剑的互不相让,陆廷礼看着白南烟和别的男子说话,心里不舒服,尤其是对方是四大才子之首,又是四大美男之首,这很难让人不在意。
偏偏白南烟没有注意到陆廷礼的视线,她听崔庆岳说他去淮南县办差的过程,听得特别入迷,时不时的还问几句,看起来相见恨晚的样子。
陆廷礼的心里不舒服极了,他双眼逐渐冒火,甚至都无心和陆明礼斗嘴了,他有点失去理智,几次差点安耐不住,上前来扯开白南烟。
挨着顾国公坐着的顾惜淳一直注视着陆廷礼,她发觉陆廷礼的不对劲,就顺着陆廷礼的视线看过去,她瞬间就明白了。
她扭头跟顾国公说道:“父亲,我去看看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