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无牧人]让我们参战出人,我们依照传统十丁抽一,最后只回来十几个,而他不仅打了败仗,还要我们把自己的绿洲也赔给[公正王],他怎么不把自己的波西斯赔给[公正王]”
阿尔伯兹愤愤不平:
“这世上那有这样的好事,打赢了他吃肉我们啃骨头,打输了就从我们身上割肉喂人。该死的[无牧人],难道他就不怕沙漠之神的审判吗”
事实上,[无牧人]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离开波西斯了,自然无法接受沙漠之神的审判。
达马万安面色阴沉地端坐于首座,前段时间的部落冲突中,喀瓦徳部的首领[无牧人]输给了沙普尔部的首领[公正王]。
波恩德凹地附近的绿洲也被一道命令割给了沙普尔。
对[无牧人]而言割让绿洲或许只是一道命令的事情,但对像他们这些必须靠绿洲生活的小部落而言,就是失去了所有。
而[无牧人]只是让附近的小部落撤离到波恩德凹地以东,并未给出任何补偿和保障。
[无牧人]的做法伤害了依存绿洲生活的小部落,让他们无处可走。
达马万在撤离时因为不满[无牧人]的做法,与前来接收绿洲的沙普尔部发生了冲突。
面对大部族的攻击,达马万部落的人口、牲畜、资源都损失严重,而最后他们也只能被迫离开经营已久的绿洲,带着剩下的东西往波恩德凹地以东撤离。
但奈何部落的资源太过有限,他们只能间接在各处绿洲补给。
好在沙普尔部还没有控制这片区域,让他有缝可钻,不然他也只能打散部落,让族人们各自分散离开,或是死在沙漠,或是加入其他部落。
“叔父,我们这样下去是没有任何机会的,波恩德凹地也是有部落生活的,以我们现在的状态可从他们手里抢不到绿洲。”阿尔伯兹鼓动道:
“我们先拿绿洲对面的部落开刀,他们人少骆驼多,抢了他们的东西,也能让我们恢复点元气。反正他们的东西也是从我们手中抢的,我们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阿尔伯兹只是粗略的观察了对面的情况,只当他们是沙普尔部内的小部落。
达马万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现在给他的选择并不多,部落中的能战之人在与大部落的冲突中死了一批,在之前的冲突中又死了一批,能战的勇士已经没有多少了。
而且他并不希望在绿洲发生冲突:“这里毕竟是绿洲,我们不能违背传统。”
阿尔伯兹咬咬牙:“叔父,[无牧人]和[公正王]打仗时可没少在绿洲里打,安度因人的血都染红了泉水,他们既然都违背了传统,我们又何必顾忌。”
“我们效忠[无牧人]是为了得到庇护,而不是做他的交易筹码。是[无牧人]违背传统在先,我们才出此下策,要不是他的背弃,我们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达马万默默地摇摇头,否定了阿尔伯兹的提议,他知道自沙漠战争后,一切都在飞速变化。
部落冲突加剧了、背誓者更多了、城市变得更大了,也有更多的安度因人开始喜欢钱币,而不是骆驼和羊了。
但达马万仍然不愿意背弃安度因人的传统。
因为这不一项“坏”的传统,它能让疲惫的牧人在绿洲安心的休息,也能让周围的部落更相信自己的邻居。
总得来说,这是一项利于整个安度因部落的传统。
但这项传统正在慢慢消失。
“阿尔,对面的人不是沙普尔部的,而是黑眼人,队伍里也只有一个安度因女人。”
部落成员的消息给了阿尔伯兹更好的理由:“听到了吗叔父,那些是黑眼人,杀黑眼人可不会危害我们的传统。”
与阿尔伯兹的激进相比,达马万更加敏感和谨慎。
这里并非黑眼人的控制区,那黑眼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他也留意到对方手中的骆驼可不少。
“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部落成员摇摇头:“他们用布遮住了帐篷和骆驼,但亮出了不少弩。”
弩
达马万和阿尔伯兹同时产生了疑问,弩可是在沙漠里非常少见。
“对方既然已经起了提防之心,再贸然进攻只会徒增伤亡,让我们的损失更严重。”现在部落的情况已经不允许达马万再冒险了。
阿尔伯兹也没再激进地呼喊攻击,他神色平静地问道:“叔父,您曾告诉我,我的父亲就是死在黑眼人手中的。”
达马万将阿尔伯兹从小养大,那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你别冲动,你的父亲死在战场上,而不是眼前这些黑眼人杀的。”
阿尔伯兹摇摇头:“但他们都是黑眼人。”
“黑眼人有很多,如果你想要报仇,那就在战场上击败他们,而不是靠决斗。”达马万告诫道:“你的父亲是位首领,而不是决斗者。”
阿尔伯兹眼神一震,不甘地低下头,浑身的力气也卸了下来。
“行了,都去休息,我们只在这边停一晚明天就走。”
……
两支队伍以绿洲为界,谁也没有打扰谁,安然进入了夜晚。
直到清晨太阳还未升起时,达马万部落中的骆驼慢慢醒来,它们彼此推搡着四散开来,开始在绿洲中进食,为之后的沙漠生活做准备。
有几只公骆驼在进食中无意看到了绿洲另一边被栓在椰枣树上的母骆驼。
“哦!是我的穆塔兹们”(骆驼语)
“哦!是我的朱丽叶们。”(骆驼语)
它们在短暂疑惑后,纷纷开始往自己的舌头中充气,使自己的舌头变得肿胀,且裸露在嘴外面。
它们走着顺拐步,一扭一扭地绕过绿洲走向对面的母骆驼。
直到母骆驼也开始回应它们。
公骆驼大喜过望快步向前,但它们很快留意到彼此的存在。
“离她们远点,你这个矮个子。”(骆驼语)
“你才是矮个子,你全家都是矮个子”(骆驼语)
交谈未果后,它们开始靠体型和力量彼此冲撞。
它们的攻击越来越凶狠,开始撕咬对方的脖子。
而伊安队伍中的公骆驼也被他们的动静吵了起来,看到有骆驼试图挑战他们的交配权也加入战团。
伊安和达马万都留了守夜的人,但当他们留意到骆驼时,局面已经不可控制了。
伊安在慌乱中惊醒,他把帐篷拉开一个缝,暗中观察了一阵才提着剑走出帐篷:
“发生了什么”
守夜的骑士慌张地说道:“大人,骆驼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