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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五星战舰上,黑刃众人凌乱了。
刚出大星门,乔荞就说她眼皮跳得厉害,舰长磨不住这位委员会高官之女的威逼利诱,只好在影响战舰使用寿命的情况下,强行提速前进。
刚到这颗七等文明的星球,战舰便侦测到异常能量波动,跑来一看,便看到飞燕、青鸟在坍塌的大遗迹上方。
掠夺者小小的巡逻舰,浮在不远处的空中。
稍微动脑子想想,也就推测出来之前的大致事情经过了。
靳新昌通过战舰向那艘巡逻舰施压:“掠夺者,你们在此意欲何为?”
胡浩语气低沉:“楚河和武悦,八成是被掠夺者逼到走投无路,才破开失效的大遗迹,进入奇点觅一线生机!”
损失惨重的掠夺者们慌的一批,你乱说我们没有!你简直胡说八道一派胡言!
副团长站到外面露天的甲板以示诚意,扬声回道:“事实确实是你们想的那样,不过,我希望用一个情报,换取贵军放我们撤离的机会。”
“区区海盗,能有什么珍贵的情报?”靳新昌拿捏着霸主级文明的高傲与鄙视。
副团长没脾气,沉着道:“我们可不是简单的洗劫,而是有目标地捕捉。至高霸权与掠夺者达成协议,捉他正是为了送给至高霸权。”
“那又如何?这也算情报?至高霸权是整个星海的死敌,尔等腌臜,与霸权军勾结,更应杀无赦!”靳新昌霸气道。
副团长回道:“这当然不算情报,我想说的是,你们难道不好奇,那两个地球人在宇宙中流浪如此之久,为何好不容易跟母星取得联络,就被我们找到了呢?”
战舰里一时沉默。
他们此时也和楚河一样,意识到了内奸的问题。
“足够让你们活命的,必须是这个奸细详尽的信息,就算不直指其人,也要有充分的证据指向特定范畴。”
靳新昌说道。
副团长呵呵笑了,还好,团长大人早有先见之明,为祂埋下了保险的伏笔。
至高霸权方面,似乎对那个间谍也不如何在意,大概提供这次情报之后,就再无价值,所以给了团长一份很详细的情报来源。
结果还真用上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不是在构陷我军内部的无辜同志?”战舰接收到敌方巡逻舰发送的线索,靳新昌问道。
副团长从容道:“这次的消息贵在传递迅速,我们才能在时间的夹缝中找机会,贵军抵达之前,消息已经经由至高霸权传到了我们这里,并找上那两位太阳系的军人。”
“如此仓促,破绽不会太少的,阁下回去后应该很快就能查出确切的内奸。”
“我相信贵军不会收完情报赖账吧?太阳系的口碑,在星海战场上还是极好的。”
……
靳新昌悠悠看着那份情报,说道:“你们撤离吧,太阳系的军律,向来言出必行。”
“见识了!”
副团长得意的转身走回指挥舱,通知剩余的残军返回本营。
碰上太阳系防御委员会的战舰属实倒霉,不过能活着从炮管子底下溜走,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靳凯尔怒爆粗口:“你走你马来个批!”
心心念念的表妹又在眼前错失,进入奇点,这次更是真正的吉凶难料了。
放仇人走?
不存在的!
“教官,这次算我们违反军纪了,回去爱怎么罚就怎么罚,随你,但今天绝不可能放这群狗娘养的全须全尾儿的走掉!”
胡浩紧随靳凯尔之后,跑进武器舱。
接着,是乔荞,陆高高,纪衡,哈维,露易丝。
一台台尖端战机降出战舰武器舱。
玛格丽特!
蓝鲸!
奔洪!
逆齿鲨!
狼鹰!
大黑犀!
紫蔷薇!
“黑刃队员,出勤七人,黑刃五号、黑刃九号缺勤!请队长指示!”
胡浩眼中含泪,悲愤喊道。
黑刃一号的校花姐姐合下头盔,遮住面部表情,语气冰冷利落:“一个不留!”
“收到!”
“收到!”
……
两台黑刃战机要被掠夺者舰队追着跑,七台黑刃战机,则可以消灭机队损失九成、主舰部分故障的掠夺者舰队。
“太阳系的军队不讲信用!”
副团长坐不住了,说好放我们走,这特么怎么又追上来打人了?
黄金五星战舰上传出靳新昌冷漠的话语:“他们几个不是我太阳系武装部正式在册的军人,黑刃星海侠盗队要打你们,跟我太阳系防御委员会有什么关系?”
“你放屁!卑鄙!”
掠夺者副团长怒吼。
靳新昌看向旁边的舰长,问道:“辱骂我军军人,诽谤我军口碑,藐视我军军威,怎么算?”
舰长跟他是熟人,脱口而出:“你个老毕登……”
下一秒意识到场合不对,赶紧换上严肃口吻,厉声说道:“星际海盗,毒瘤势力,竟敢公然辱骂污蔑我太阳系军队的声名口碑!诸位认为,如何最妥?”
指挥舱里,亲眼看着即将接回母星的小英雄进入奇点冒死,早已群情激愤,恨不得亲自驾驶战机加入黑刃的反水行动当中。
这么一问,谁还顶得住?
“开炮!”
“轰他娘的!”
“打死这群狗鈤的!”
一发聚能重炮,高空中,只见那艘漆画着掠夺者图案的巡逻舰轰然解体,碎片纷纷落下。
舰内的海盗,于极度高温下自燃焚烧。
来自什族的副团长叫骂声戛然而止,死,未瞑目,也不是不瞑目。
祂的躯体,被玛格丽特的连续炮击给炸得渣都不剩。
……
这一天,这颗星球上原本还处于蒸汽时代的长毛人们,举世见证那场如同神明之间的战争。
绚烂的烟花秀持续到下午。
云层被炸空的天顶仿佛出现了一个窟窿,久久都没有新的云朵去补上。
麦家琪颓然坐在被毁的大遗迹边缘,漂亮的眸子里全无半点神采。
“他就在我眼前,但我没抓到他的手。”
“你已经把他让给我了,现在该难过该肝肠寸断的人是我。”乔荞的安慰显得既没有情商,又没有人情味。
麦家琪凄然笑道:“我是把他让给你了,我以为,他即使庸庸碌碌活一辈子,至少平安喜乐。可你把他带走后,为什么连让他活着的权利都没有了?”
乔荞平静道:“他是个男人,有能力保护自己,他也是个军人,牺牲是作为军人随时都要具备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