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献容呜呜咽咽地抽泣着
那种梨花带雨的凄楚劲儿
真是能把百炼钢都化成绕指柔
可游子远脑门上和背上的冷汗却是依旧不停地流着
刚才要不是他急中生智,硬生生把话给圆了过去,真不知道刘曜万一非要追问下去,他该怎么回答
总不见得实话实说,非要告诉刘曜,他的女人说为了犒赏将士们,竟然“以身报国”吧
幸好
中山王似乎也没听出什么不对劲来,而且他看羊献容的眼神似乎也多了一丝涟漪,起码不再是之前那种让人如坠冰窟般的冷漠
刘曜确实是生出了几分怜惜,尤其是想起了羊献容过往的种种好
如今她在自己面前哭得这般无助,他又怎么可能完全无动于衷
可只要一想起她在自己病重的这段时间干过的那些令人发指的事情
他又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刘曜忍不住地抽搐了几下嘴角,显然大病初醒之后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至于眼前这一幕幕龌龊的戏码
刘曜再三权衡利弊之后,还是强自按捺下了心中的滔天怒火
毕竟关中联军围困在外
要是他还想把长安城内也搞得天翻地覆
恐怕下一刻
他就会先死在自己的“忠臣良将”和“爱妃”的联手攻击之下
“容儿,刚才是孤王不好”
羊献容捂着小嘴,眼泪忍不住就“哗哗”地流了下来
这一声含情脉脉的“容儿”
犹如让她沐浴在了春天的阳光里,就连那颗被恐惧与内疚不断折磨着的“芳心”,也似乎得到了上天的救赎
羊献容流着清泪,轻咬着朱唇,动情地摇头道“不不不,这都是容儿不好,没再多吹几下,才会不小心烫着刘郎的”
游子远和赵染听着羊献容这话,心里都是一阵没法形容的腻歪
刘曜却是甘之如饴地点了点头,然后示意她起身坐在自己身边
羊献容轻轻眨了眨欣喜的双眸,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了一丝娇羞
刘曜禁不住又有了一刹那的怦然心动
可对于他在昏『迷』之时,听见得那些模模糊糊的不堪声响
刘曜却是依然无法释怀,只能强制把那些抵触的情绪给压在了心底,然后等到羊献容坐定之后,才一脸凝重地向游子远询问道“子远,如今的局势怎么样了?!”
游子远倒是真的没想到气氛能缓和得这么快
但无论如何,只要刘曜和羊献容能保持关系和睦,那他和赵染也就没有必要再铤而走险了
“大王!我军被困长安许久,物资短缺,粮草不济,彭『荡』仲为了接应大王入城,已经战死在了渭水边,至于他的儿子彭天护,此刻或许也是凶多吉少”
“彭天护怎么了?!”
“微臣为了让贾匹首尾不能相顾,所以秘密让彭天护孤军深入梁州,然后转道直接奔袭雍城,目的是为了活捉秦王司马业!”
“秦王司马业?!”
“大王!这司马业是自己跑到关中来的,贾彦度为此还昭告天下,广发檄文,想要让晋室的诸侯们一起出兵勤王”
“哼!孤王记得那个秦王司马业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他又能有什么本事?!不过就是这帮关中豪门捧起来的一个傀儡罢了”
“大王千万不可轻敌啊!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傀儡,贾彦度的声势才会一下子壮大了许多倍,而我们也不会被一直困在这里”
“那照你这么说来,岂不是彭天护并没有达成你的计策?!”
“微臣无能,实在是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纰漏,大王!微臣无能啊,还请大人责罚啊”
刘曜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对于游子远这种恭敬的态度,他还是比较欣慰的
最起码可以肯定一点,他游子远并没有什么反叛之心,至于这个叛将出身的赵染
羊献容眼见刘曜一直盯着赵染,心中不免有些忐忑,所以忍不住故意夸了一句
“刘郎,在你病重的这段时期,真是多亏了子远和赵将军一起同心协力,才能多次挫败关中联军的各种阴谋诡计……”
“大王!末将深受大王知遇之恩,绝不会让任何一个关中联军的贼兵踏上长安的城墙!”
中山王刘曜轻轻点了点头,什么褒奖的话也没有说,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子远,孤王病重的这段时间,刘粲那小畜生去哪了?!”
“启禀大王,我们被困长安之后,刘粲和陈元达二人就直接带兵离开返回平阳了”
“”
“如果我们想等平阳那边发兵援助,恐怕最起码也要等到来年开春了”
刘曜自然不会相信还会有援兵这种骗小孩的话
刘聪父子几次三番在背地里暗算他,怎么可能还会出兵救援?!
“子远若是我们没有援兵的话,还能坚持多久?!”
游子远没想到刘曜才一醒来,就把问题的严重『性』看得那么透彻,忍不住摇了摇头道“若是我们一直坚守不出,再用些极端的手段,或许能坚持到明年四月左右,当然,这还是要在联军没有更多援兵出现的情况下”
“他们不可能再有什么强援了,就算还有晋室的诸侯能来的,恐怕也不是为了咱们而来,只要咱们能继续熬下去,说不定那些疾驰而来的晋室诸侯,反而会变成咱们最大的强援”
同一时刻,下邽城,鲜于仙身死之地
小草神『色』凝重地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鲜于仙,一时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赶紧把尸体搬走埋了吧,你看着地上的血都已经结冰了,晚了再弄这尸体就不太方便了”
小草点了点头,示意丁太一去处理这事,然后又忍不住对着四周看了一眼,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她
可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任何异样,小草也只能认为是她自己过于紧张
不久之后
一对冒着幽绿精光的“鬼火”慢慢从阴暗处飘了出来,并且在小草停留过的地方待了很长的时间
“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