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11年十二月二十一日,丑时五刻,安定郡,泾阳城的密室内
裴苞脸『色』苍白,气喘吁吁地扶着墙壁,然后有气无力地转头看了一眼那个已然被他折腾得遍体鳞伤的贾香云
“嘿嘿嘿,真没想到贾彦度的女儿这么够味,咳咳咳”
“裴郎”
裴苞立时被那销魂蚀骨的声音弄得心神一『荡』,竟是又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了起来,可一双老腿却是不自觉地一阵发软
“你这个,咳咳咳,真不知道贾彦度那样的英雄,怎么会生了你这种不知羞耻的小娼『妇』”
“裴郎,不喜欢吗?!”
贾香云强忍着剧痛,努力挤出了一丝暧昧的笑容
可当她那刻意的目光对上裴苞那种恨不得把人生吞活剥了的贪婪眼神,禁不住就是心头一颤
裴苞却是皮笑肉不笑地抬了抬嘴角,然后拖着沉重乏力的身体慢慢走到贾香云的身边,竟是直接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小娼『妇』!你这样苟且偷生到底是为了什么?!总不见得还等着有朝一日可以回到你父亲贾彦度的身边,然后让他来找老子报仇?!”
裴苞凶神恶煞一般地瞪着已经渐渐翻起白眼的贾香云,不仅没有任何要松开手的意思,甚至还越掐越来劲
贾香云拼命地挣扎着
可她的双手双脚早已被绳索牢牢绑住,除了发出一些呜呜咽咽的挣扎声,根本做不了任何反抗
一切似乎都要结束了
贾香云的大脑里更是一片空白
可就在这时!
裴苞却突然收了手
贾香云立时大口喘起了粗气,甚至不断地剧烈咳嗽
裴苞毫无怜悯地看着狼狈不堪的贾香云,脸上更是『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容
“哼哼!别以为老夫看不出来!你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到底想要做给谁看?!”
“香,香云只是想活下来”
“呸!你是想着有一天贾彦度还能把你救出去,然后再来找老夫报仇吧!?”
贾香云勉力抬了抬眼皮,看了看那个脸上已经青筋暴起的裴苞,竟是似笑非笑地说道:“裴郎觉得妾身还有什么脸面去见我那,可悲的父亲”
裴苞立即眉头一舒,似乎特别喜欢那“可悲”二字,忍不住调侃道:“那就是为了让姚弋仲看看你现在这副人尽可夫的下贱模样?!让他永远懊悔,永远痛苦?!哈哈哈!你觉得可能吗?!他都把你当牲口一样卖给老夫了!怎么可能还会对你有半点怜惜,半点心痛?!”
贾香云禁不住微微皱了皱娥眉,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裴苞把贾香云的绝望和痛苦看得真真切切,更是幸灾乐祸地讥讽道:“嘿嘿,不仅你没有想到,就是老夫也完全没有想到会有这种事情!甚至你那个号称神机妙算的贾彦度也绝不会想到他一手挑选的好女婿竟然会把他的掌上明珠当做筹码和牲口一样丢给老夫吧?!哈哈哈哈!”
“”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姚弋仲为什么会这样做?!甚至根本不相信他是那种见利忘义的小人?!所以才会这样不惜自甘堕落也要继续苟延残喘地活下去?!哈哈!那老夫就来告诉你为什么姚弋仲会这样无情无义!”
“”
“因为他至亲至爱的叔父就是被你的父亲贾彦度给杀死的!哈哈哈!”
“不!绝不可能!爹爹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啪”的一声!
裴苞狠狠地甩了贾香云一个耳光,然后狠狠地一把捏住了她惨白的脸蛋
“你爹爹自然是从未杀过姚弋仲的叔父”
裴苞似乎很欣赏贾香云眼神里的那份惊疑不定,更是故意卖了卖关子,索『性』停下了就要脱口而出的秘密,甚至轻轻地松开了她的脸蛋
可还没等贾香云松上一口气
裴苞已经再次伸出了手,并且温柔地刮去了她脸上的泪珠
贾香云吓得浑身发颤,偏偏不敢有任何法抗,只能惊恐万状地看着裴苞的那只脏手慢慢收回
裴苞诡异地笑了笑,像是不经意似地把沾着泪珠的手指放进了他自己的嘴里,然后津津有味地吮吸了一下
贾香云立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可裴苞却是一脸的意犹未尽
“其实老夫还挺欣赏姚弋仲那个羌人的,只可惜他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却不想想会不会是别人嫁祸给了贾彦度”
“是你!一定是你杀了他的叔父!”
“嘿嘿!你还真是冰雪聪明呀!没错!就是老夫干的!可姚弋仲却已经认定是你爹爹杀了他的叔父”
“畜生!我爹爹向来对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丧心病狂?!”
“哈哈哈!不薄?!我堂堂的闻喜裴氏竟然要被『逼』成为他贾彦度的奴仆?!这就是不薄?!老夫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你不得好死!”
“啪”的一声!
贾香云的嘴角瞬间又流出了一丝鲜血
“你不是想活下来吗?!那你就好好试试老夫的厉害呀!”
“啊!不!不要啊!”
同一时刻,汉中郡,梁州城,刺史府内
“晋邈呢?!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突然进府了?!现在人呢?!”
“大公子!晋邈已经去刺史大人那里侍疾了,应该已经有好一会了”
张援立时浑身一僵,整个人都像是着魔了一般,直接朝着他父亲张光的寝居狂奔而去
张光的寝居内
一双颤抖的大手慢慢伸向了张光的脖子
可张光却毫无察觉,甚至鼾声不断
可就在此时!
屋外传来一阵喊声和急促的脚步声
“父亲!父亲!!!”
晋邈惊慌之余,赶紧缩回了双手
可还没等他把双手完全放好
张光竟是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右手
“咳咳咳,咳咳,是晋邈吗?你回来了?!”
晋邈只觉得浑身一颤,正要解释几句的时候,却不想张光已然开口道:“这次真是幸亏你及时率兵赶到,不然这梁州城都要被贼寇攻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