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丑陋不堪的一夜真相被撕开,姜以沫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着,呼吸也变得滞缓起来,几乎快要透不过气。
她盯着面前这张道貌岸然的面孔,只觉得恶心至极,眼内浸满了恨意——
“你堂堂一国王爷,做出如此卑劣的事情,竟从未想过要对我的清白负责吗?”
叶青南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皮笑肉不笑,“本王说了,是你自己贴上来的,与其在这里责怪你的救命恩人,倒不如去想一想,那晚荒郊野岭,你又为何突然情毒发作?”
情毒……
姜以沫咬唇。
她也曾怀疑过,是姜绾所为。
可姜绾那时看起来痴傻蠢笨,她只怀疑过一瞬,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可如今……
姜绾巴结上了摄政王,得到了恢复容貌的药。
又成了县主,还展露出了非凡的身手……
一切都说明,姜绾从前都是在伪装。
是了!
一定是姜绾做的!
只有她才会处心积虑地想要迫害自己,毁了自己的清白,好让北王放弃自己。
只可惜,姜绾一定没料算到,她遇到的男人,是青王。
否则今日光是验身这一关,就足够让她死无葬身之地了。
姜绾,你可真是歹毒!
“看来,你心里已经有想法了。”叶青南见她陷入沉思,想要伸手,去抚摸她的脸。
姜以沫偏头躲开,自己现在与叶青南的关系尴尬至极。
虽然叶青南帮了她,可终究没有要娶她的意思。
自己被他当成玩物糟践,又有把柄被他拿捏在手,以后怕是甩不掉这条毒蛇了。
叶青南收回手,淡然一笑,没有出声。
半途经过一个无人之处时,叶青南从马车上离开。
离开后,妖冶的眉眼内,划过一抹的狰狞,他静静的注视着马车,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
是啊,他就是这般卑劣龌龊的人。
曾天真的以为,自幼喊作母妃的人,会是真心的对他好,也曾暗暗发誓,长大后要好好孝敬母妃。
谁知,自己不过是个争宠的工具罢了。
在她的亲生儿子出生后,便将他这个养子弃如敝履,把他扔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受尽整个贵妃殿的白眼。
如今啊,他就想看看,她那么在意宝贝的儿子,娶了一个被他染指过的残破之身,她会是什么反应。
贺兰莺,是你对不住我在先。
休怪我无义了。
……
姜绾忙了一天,在天黑后,还是决定先回国公府。
在门口时,遇见了管家李彬。
李彬似乎专程在等她,见到她回来后,恭敬地上前,“大小姐,二小姐似乎有急事找你,让你若是回府后,一定要去一趟她的相濡院。”
姜以沫找她?
姜绾想到白日里,宫里的验身嬷嬷出现在了北王府,怕是因为这事儿找她的。
“我知道了,多谢。”
姜绾道了声谢,进府前,还顺手递给李彬一盒包好的糕点。
“如意司的厨娘做的,味道不错,你尝尝。”
说完,往后院走去。
李彬手里拿着沉甸甸的糕点,望着这偌大一个国公府。
叹了口气。
这府中,看似平静,却是暗流涌动啊。
姜绾来到了相濡院。
姜以沫早就屏退了下人,让姜绾一个进了她的房间。
“找我何事?”姜绾站在门口,开门见山,不想与她多扯皮。
姜以沫目光紧紧地盯着姜绾,也与她摊牌,“姜绾,是不是你给我下了情毒?”
“情毒?那是什么毒?”姜绾佯装不知。
“你别装了,除了你以外,没人会对我下此狠手,你不就是嫉妒北王殿下喜欢我吗?”姜以沫越说越激动,恨不得当场就杀了姜绾。
姜绾先是愣了许久,又摸了摸下巴,好一会儿,才忽然像是反应过来,走近姜以沫一些,小声的说——
“你说的情毒,是不是在幽兰卫第一轮考核前,你就已经中了?”
姜以沫死死瞪着她,“你承认了?”
果然,姜绾什么都知道!
姜绾语气轻松,像是在与她普通聊天一般,“什么呀,你刚说你中毒了,我才想起来那么一件事情。”
“不过,也是我偶然看见的,我当时也不知道蒋姨娘在那里头放了什么。”
姜绾的话,听得姜以沫一阵云里雾里,“我姨娘?”
“对呀,就有一日,我院里下人也没有,我饿了去厨房找吃的,看见蒋姨娘在一盘桂花糖糕里,撒东西呢!”
“后来听她对厨房的人说,端去给二小姐吃。”
“我以为什么补品呢,难道就是你口中所说的情毒?”
“诶,这情毒是干嘛的,该不会就是我想的那样吧,如果真的是那样,那蒋姨娘八成是想让你和北王生米煮成熟饭。”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姜绾说了一连串的话,姜以沫听得心惊肉跳,竟是她姨娘做的吗?
不,姨娘不可能对她如此狠心。
可是……
她的确在几个月前,吃过那桂花糖糕。
姜以沫想到蒋氏身边,的确有那些奇奇怪怪的药丸,整个人喉口一噎,不上不下的。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姜绾说得差不多了,往外走去。
出了相濡院,姜绾抬眸望了望天,随后抬步离开。
在她走了没多久,姜以沫就去了蒋氏院子。
蒋氏如今的院里,清冷至极。
虽说身体已经无恙,她傍晚时,也派人去请过姜宗成,却听下人来报,姜宗成在银翘那里用晚膳。
蒋氏这会儿坐在院子,饮着一壶清酒,心中实在不痛快。
姜以沫来了后,坐在蒋氏身旁,“姨娘。”
“你怎么来了?听说你今日去了北王府,北王待你如何?”蒋氏有些酒意,却没醉意。
姜以沫直勾勾地盯着她,挤出一抹轻松的笑来,“北王待我很好。”
“那便好。”蒋氏放宽心一些。
姜以沫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又说,“姨娘,我近日心中总是七上八下的,怕一年后的婚事会告吹,你那里有没有办法,可以让我与北王殿下,尽快的生米煮成熟饭?”
“你怎么突然会这么想?”蒋氏对她的话,有些诧异。
“姜绾如今光彩夺目,地位扶摇直上,我怕北王殿下会变心。”姜以沫这句话,说的是真心话。
蒋氏知道姜以沫心中的苦恼,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仔细思索一番后,又觉得此话不无道理。
她开口,“为娘这里,的确有一情蛊,但你刚服用过那不败蛊,气血亏损还未恢复,现下也不能服用。”
情蛊。
姜以沫心间,重重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