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上门道歉可以,但是也仅仅只是道歉,若是还想要让叶晨做出什么物质上的让步,又或是让对方打一顿消消气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会接受。
因此考虑到这一点,有些事情该问清楚,就应该问清楚,于是叶晨开口道:“如果只是说声对不起,自然没有问题,但是传言王越同学的精神状况似乎不太问题……”
话未说完,但其中意思十分明了。
王家主母单手扶额,秀眉微颦,也不知是因为流言的缘故,还是因为她口中的三小子的精神状态的缘故,总之一副颇为头疼的模样。
宋庚上前两步,见自家主母默许,于是开口说道:“三位既然是修行者,应该都具备自保与制服三少爷的手段。”
“若当真出现了什么突发情况,各位自然是以自身安全为最优先选项……”
对方话中似乎另外有意图,看来那三少爷当真是一副病的不清的样子。
叶晨内心思忖。
“也就是说,当伤害他与自保之间必须二选一的时候,允许我选择后者?”
叶晨眉头一挑,反问道。
宋庚低垂眼眸,“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不要有那种情况出现——但如果出现了的话……自然是选择后者。”
“报酬呢?”
“道歉后照付。”
“成交。”
叶晨微微一笑,一招手,领着身后二人朝着二楼走去,来到妇人所说的王越房间门口。
敲了敲门,没有反应,于是叶晨轻咳两声,在身后二人讶异目光注视下,语气欢快地说道:“王同学,一起出来玩吧!”
所有人目光集中在叶晨身上,包括楼下的主母与管家宋庚,然而三十秒过去了,依旧只是沉默,门内没有反应。
“刚才,你们两个感觉如何?”
叶晨回首冲着身后二人问道。
“恶心。”白昊穹回道。
“不自在。”于涛回答。
叶晨眉头微皱,单手托着下巴,低声道:“好奇怪啊,按理来说,那家伙应该浑身鸡皮疙瘩然后直接推开门才对啊……”
叶晨眉头微微皱起,正考虑是不是先将门踹开再道歉拿钱走人的时候,鼻腔突然有着一股莫名的臭气缭绕……
是妖鬼的阴暗臭味。
三人同时察觉到了变故,叶晨面色微沉,猛地抬脚,在楼下传来惊呼声的同时,将门踹开!
眼前一幕,让众人不由微微呆滞。
宽敞凌乱的卧室中,电视屏幕漆黑,其中有着阵阵杂音放出,很明显是正在播放。
王越双腿悬空,粗麻的绳子微微摇晃,瞪大的双眼尽是血丝,舌头半露在嘴唇外,口水顺着下巴浸湿了衣裳,肿胀青紫的面容尽显狰狞。
“这还真是一个不得了的晴天娃娃啊……”白昊穹呢喃自语。
“于涛!”
叶晨已是反应过来,回首高喊,于涛从呆滞中抽离,只见他手掌遽然变得扁平锋利,血肉之躯霎时间充满了金属质感,使出硬化之术,上前两步,将绳索割断!
叶晨上前接住王越,虽然十分微弱,但确认对方还有呼吸后,不由微微松了一口气,旋即扫视四周,面色充满警惕,阴鬼的尸气臭味对于他来说是个不好的消息,但四周并没有看见有任何妖物存在。
他方才确认过,味道并非是来自于王越身上,这也就是说,房间内除了他们以外,还有第三者存在……
只是最为令人惊奇地还是在于,他竟然无论怎么感知,都没有感知到。
…………
“三小子!”
“这是怎么回事?”
在听到楼上传来动静的同时,王家主母便与管家宋庚赶了上来,望着眼前所见一幕,不由面露骇然神情,悲鸣与震惊的询问同时回荡叶晨耳旁。
叶晨不动声色地将王越递给了那惊慌失措的母亲,沉道:“还活着,王家应该有私人医生吧,先进行应急处理,再联系救援队,及时的话,应该问题不大!”
管家宋庚很快便唤来两名仆人用担架将王越抬到楼下,不一会儿,一名大腹便便的老者手提急救箱赶来,在进行了一系列应急处理之后,老者长舒了一口气,旋即便见王家主母焦虑的面容,稍微安定了些。
叶晨从上朝下观望,同样稍微安心了些,虽说对王越印象不好,但对方好歹为他掏了不少钱,甚至还关系着他今后的财路,而且就这么死了的话,有心人必然会将原因牵扯到他们身上来,而这是他所不想到看到的。
“怎么样,发现什么了吗?”
叶晨转头,冲着正在屋里面四处搜查的白昊穹问道。
白昊穹眼皮微跳,并没有回答叶晨的提问,而是将视线转到画面漆黑,却发出阵阵杂音的电视上……
…………
城内医疗队不一会儿便赶到了现场,王越被抬上了担架,在母亲的陪同下,前往西城区第三医院。
急救车的声音渐渐远去,管家宋庚来到了二楼,对叶晨等人及时做出的反应,表示十分感谢,然而眼神中隐约有着责怪的意味,叶晨明白,他是将对方此举怪罪到了他们的身上。
于是青年嗤笑了一声,道:“宋管家,对你家少爷有点信心,他虽然是个嘴巴恶毒内心敏感的玻璃人,但还不至于为了一点点小挫折就要弄得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程度。”
“你的意思是?”宋庚疑惑发问。
叶晨没有直接回答管家的提问,他径直上前两步,停顿下来,摁下了录像机上面的倒带键,让视频回到最开始的地方,开始播放。
“管家大人,你从屏幕里面看到了什么?”
叶晨转头朝着身后老者发问。
眼前少年那种明知故问且带着挪揄意味的语气虽令宋庚颇为不快,但对方修行者的身份以及先前及时的举动让他倒是不好发作。
于是老者扶了扶老花镜,试图从那漆黑如墨嘈杂如同苍蝇乱飞的电视屏幕看出点什么玩意来。
然而五分钟左右过去了,除了双眼略微酸胀以及耳朵因为杂音的缘故而有些耳鸣,名为宋庚的管家并没有从中瞧出一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