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秦叔冲便亲自上门来请。
他们说好的,这一趟秦叔冲要解决麒麟阁,麒麟阁列属于南域七宗,跟东域六宗是实力相当的存在。
宗门里最少也有好几个王玄境巅峰坐镇,至于有没有君玄,云开也不知道。
毕竟东域六宗,除了紫瑞卿是君玄境之外,尹文珍、左燕秋他们几个君玄还是因为他才迈入君玄的,飞雪门那七位太上长老也只不过王玄巅峰而已。
可以说,在当世俗世武林宗门之中,王玄境巅峰已经是了不得的存在了,君玄境已经是大宗师一般的存在。
如此说来,云开也有自己骄傲的资格,仅凭乾坤珠,他就能生生堆出君玄来,那怎能不牛?一旦自己迈入王玄,这天下还有多少对手?
只可惜乾坤珠凝聚的提升修为的丹药对他没有作用,不然哪里还需要怎么修炼?直接到处寻找药材好了,买不起?不存在的,用丹药换就是了。
在平渡镇中,花了几千万两白银,买了那么多药材,凝聚出了多少极品丹药?只是卖了几颗就换了两亿多两白银,还有什么比这个来钱更快吗?
服了乾坤破厄丹,再加上他身体原本恢复机能就高于常人,经过一晚的休息,甚至连伤疤都没有留下一条。
不得不说,很强悍!
原本以为要启程,秦叔冲会派个军士来喊他,最多也只是派个亲信来邀请,没想到他却是亲自来了。
所谓礼贤下士,不外如是。
而且在秦叔冲对他的尊重上,可以看得出来,秦叔冲对于他也并非是礼贤下士求贤若渴,更像是攀交。
不得不说,在这一点上,秦叔冲的确有着他所独有的人格魅力,也难怪昌林军中那些军士都对他礼敬有加了。
这一点,很值得学习。
有着胡灵的背书,再加上秦叔冲亲自来请,云开对秦叔冲也不再如之前那般将界线划的那么清楚了。
“此去麒麟阁三百余里,我们先乘马车,从葛云郡绕一圈,明天一早直奔麒麟阁。”
下了楼,秦叔冲指了指停在客栈外面的马车说道。
云开大致也明白了秦叔冲的打算,声东击西而已,想来对付麒麟阁这样的宗门,仅靠这一百多军士肯定不行的,想来他必定还有其他安排。
云开也不客气,将胡灵抱上了马车,跟秦叔冲都爬了上去。
马车并不豪华,甚至有些简陋,可以想象,这秦叔冲虽为郡主,得封郡公爵位,但并非是那种乐于享乐的人。
也许是因为胡灵的缘故,现在云开看秦叔冲也越来越顺眼了,不像是之前看朝廷的人那么仇视了。
马车启动了,身后跟着一百军士都骑着马,往葛云郡奔驰而去。
马车上,秦叔冲拿出两个酒杯,然后拿出一壶二头春,给酒杯倒上酒,说道:“按照路程,不出意外的话,大概日落之前能赶到葛云郡,所以我们可以一边喝酒,我一边跟你说说麒麟阁的事情。”
云开端起酒杯,在另一个酒杯上碰了一下,然后一口喝干,说道:“你也不用刻意跟我说的,我只是跟去看看而已。”
“云公子,不知你对‘侠’这个字怎么看待的?”秦叔冲喝了酒一边说话,一边倒酒。
“云哥哥,叔冲哥哥,酒好喝吗?能不能让灵儿也尝尝?”胡灵坐在云开的旁边,有些垂涎欲滴的巴望着说道。
云开莞尔一笑,说道:“酒很辣嘴的,你用手指沾一点舔舔看。”
说着,将酒杯端到她面前,胡灵果真用食指在酒杯里蘸了一下,放在鼻子前先嗅了嗅,很享受,然后伸出粉色的小舌头,舔一下。
接着辣的直裹嘴,耸着鼻子,眯着眼睛,头直甩,“辣死了,一点也不好喝!以后灵儿再也不要喝酒。”
云开和秦叔冲都被她的样子给逗笑了,气氛也顿时融洽了很多。
胡灵掏出几颗丹药,塞了一颗在口里,说道:“还是糖果好吃,甜甜的,香香的,还有一股气围绕着全身暖和和的,很舒服。”
秦叔冲看着胡灵所谓的糖豆,眼睛顿时就移不开了,这可是丹药啊,这等高品轶的丹药,他听都没听过。
他可不是没有见识的人,相反,他生在皇家,见识自然高于绝大多数人。
能把这样的丹药当作糖豆来吃,这得是怎样的土豪?再说,这丹药就这么随意的吃,不怕对身体有影响吗?
云开也看出他的疑问,不过也没有解释,而是接过他的话题说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小侠者,路见不平肯拔刀相助。”
秦叔冲对云开拱拱手,说道:“云公子这般见识自也不差,不过这是最为理想的状态罢了,既然说是理想,那就是不可能实现。”
“直接叫我破天,或者云破天,公子来公子去的,很刺耳。”云开说,转而他又问:“为何不能实现?既然能被称之为侠,那么必定是做出让人信服的事情,为人仗义,刚正不阿。”
“是人都会有私心的,做事情难免会以自己的好恶为准绳,大多数人在这尘世浮沉浸染,总会被世俗看法所左右,面对一件事情会本能去想这件事对自己有没有什么影响,这便是人性自私的一面,无法杜绝。打个比方,一个农夫与邻居因为地基被对方占了一角而发生了争执,以至于两家大打出手,你刚好经过,你会怎么做?”
很简单的一个问题,云开想也没想的说:“拉开双方,论事实讲道理,谁有错谁赔罪,将占据的地基让出来。”
“若是人家不肯让呢?你要杀了他么?还是将他打服?”
云开陷入沉思,这个事情还真不好解决,当然,自己可以用钱,可是每次遇到这样的事情都用钱来解决吗?自己有钱,若是别人遇到这种事呢?
秦叔冲继续问道:“若是占的一方说数年之前,被占的一方就占了他们家地基呢?你又会怎么处理?”
“再深入一点,两家人中有子弟跟你熟络呢?你本能的会不会偏向一点?”
不可否认这种情景。
“你知道所谓的侠会怎么做吗?恐吓?钱砸?但不可否认的是,当时也许很好解决了,事后可能会留下一地鸡毛,甚至会给两家将来埋下祸端。所以,这个时候,最为稳妥的办法就是公信,什么是公信?就是法的存在。所有人,上至帝王,下至黎民百姓都要敬畏的法。”
云开听了秦叔冲的话语,无法反驳,法作为所有人的准绳,所有人都敬畏,都维护它公正,解决这样的事情的确很简单。
以小见大,以偏概全,这条准绳逐渐的完善了,无论是什么地位,什么职业,都有共同的敬畏,违法了,就有统一的标准去罚判,的确是当下最好的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