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影放映结束后，一个年轻人站起来质问贾樟柯。
“你为什么要拍这样脏兮兮的上海，拍这些给西方人看吗？难道你就没有考虑过外国人看到会影响他们对我国的印象，甚至影响来大陆投资的信心吗？”
莫奕今天遇到的无疑是同样的问题。
《夜班女工》剪辑完毕时，他在微博上跟粉丝们有过交代，简单讲述了一下剧情和故事背景。
可能是那个时候。这部电影就被有心人惦记上了。
微博下评论不乏有“出卖国人的痛苦取悦老外”的言论，而还有不少人在骂莫奕是跪着拍电影的。
但莫奕都没当真，只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在发布会县城碰见。
莫奕冷眼看着台下这个女记者。
“你觉得我这部电影是出卖国家情怀？给老外捧臭脚？”
“对，我也觉得你这个导演真的没有太多实华，上部电影捧了老外的臭脚，拿了钱没有拿到奖项吧，这部电影就打算拍乡土片儿了？”
呵呵，乡土片。
真是一个好词语，这个词语几乎批判了5代和6代的任何一个导演。
现场气氛已经诡异的可怕，成了莫奕跟女记者的单独对峙，莫奕很仁慈的没有收了那记者的话筒。
“那你觉得是什么样的电影才能算不出卖国家情怀呢”
记者想了想，好像她看过的老一辈电影，不错的都是乡土片，支支吾吾的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让子弹飞》就很好，《疯狂的是石头》也不错。”
“都是我演过的电影啊。”
现场一阵爆笑。
“换个问题吧，看样子应该你是城里人吧，看样子也没进过农村，知道现在有多少人还吃不饱吗？”
这位记者一身的名牌儿。单看他那个包就好像是香奈儿的，七八万起步吧。
“你这么爱国，也没见你用中国的东西啊，那包不便宜吧，不知道花了你父亲多少钱呢？”
莫奕出言讥讽，毫不留情。
“如果你觉得我拍的电影不好看可以不看，但你不能否认我电影的本质，不是为了像外国人展示最破败的一面，而希望像你这样的人能认识到现在还有更多人吃不饱，穿不暖。”
莫奕指着记者的鼻子骂道。
“你少买一个包，或许就有一家子人已经能过上小康的生活了。”
“但为了国家的尊严，我们当然不应该描述这喜人的情况，你就是捧外国人臭脚。”
记者到现在还认为自己是对的。
莫奕看了看记者的工作证，淡淡的说道：
“我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说完这句话，起身把话筒放在桌子上，毅然退场。
张毅在莫奕身后。《匹夫》剧组竟然最终全部离场。杨树朋是最后一个走的。
走的时候眼睛狠狠地瞪了一眼台下那个女记者。
今天明明是他耀武扬威的时刻，就被这个人搅了风头。
主持人急忙宣布发布会到此结束，虽然记者们没有问到太多问题，但莫奕现场对记者这事儿已经足够震惊全网了。
回去就发报道，要头版头条。
不一会儿报道就迅速占领了各大报纸的娱乐刊头条，画面赫然印着莫奕的脸，拿着话筒虽然看着平静，但眼角的眉宇间尽显愤怒，而台下记者的那只香奈儿包也熠熠发光。
“据本报记者第一时间报道，在《匹夫》剧组发布会仪式中，主演莫奕先生跟某报记者发生了语言冲突，其关乎莫奕的一部电影《夜班女工》是否有捧贬低人民形象一事，莫奕先生在现场做了确切回答，称：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据本台记者第一时间报道……”
报纸铺天盖地宣传，甚至娱乐新闻都第一时间转载了这个消息。
“听说了吗？莫奕硬怼记者啦”
“不会吧，大魔王什么时候也跟小钢炮一个德性。”
“好像是记者骂王欧了，一个男人的妻子被欺负了，谁能忍得了啊。”
“那还不快上网，吃瓜啊。”
“我怎么听说好像是跟一部文艺片有关系。”
“不管有没有关系，咱们吃瓜就行了。”
谣言也在同一时间四散，有的人说莫奕冲冠一怒为红颜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有的说只是宣传的炒作罢了。
有的还说是记者是莫奕的消散，跟莫奕闹分手，原因是怀了孩子。
不过最后这个消息很快就EO公司法务部盯上了，并第一时间递上了律师函。
导演被记者讹人的事儿，不是第1次发生了。甚至到现在很多人对文艺片都有着畸形的理念。
哪怕像曾经捧获威尼斯奖，张一谋张国师的电影《一个不能少》，某影评网下也有评论说：
“别再拍乡土片了，让老外看扁我们。”
国内观众的不理解，让一大部分导演寒了心。
一边叫嚣着正兴电影市场，骂国内无人，为何无法赶超美国，甚至都赶超不了日韩，一边又对导演现实深刻的批判提出质疑。
的确，谁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况且是一群。
莫奕自觉自己的电影无愧于人民，也无愧于国家。他是揭露现实。让更多人能认识认清社会底层的生活状况。
最开始网络上还有很多莫奕的粉丝支持着，但很快情况就不一样了。
很多网络公司都发布了声明，只是电影专业化。
这是暗指莫奕不够格拍电影。
还有声明：电影创作也合乎本土形象。
这是对这件事最直接的评价。
一时间战火四起，但挑事儿的都是些小公司。
发布会之后，莫奕并未在网上做更多的解释，他认为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但网上的消息明显愈演愈烈，不知是有些人操控还是接受了网络暴力。
甚至有不少水军和民众在莫奕微博下进行抵制。
“垃圾导演，拍侮辱国家的电影。”
“捧外国人臭脚，滚出大陆。”
“大家别吵了，莫奕早就不是中国国籍人了，早拿了美国的绿卡，现在他是美国人的亲儿子。”
莫奕看着微博下一条条评论，鼠标往下一滑，一大片都是骂自己的。不禁笑了笑。
“你还有心笑呢，想想怎么处理啊。”
王欧着急地在坐在莫奕身旁。身后围着的还有公司一大帮元老。
他们这些人明白《夜班女工》是一部不可多得的好电影。尤其是在莫奕细腻的镜头下，看完保证落泪。
也知道莫奕对这部电影倾注了多少心血，但现在这样一部佳片却被评价成出卖人民的电影。
这种落差感让谁接受心里都不好笑。
“为什么不笑呢？你不觉得我现在很火吗？人气这么高。”
之前自己发个微博评论的都是粉丝，现在是个网民都想在他微博下踩一脚。
“老大，这事肯定有猫腻。”
若说这种事情没有人在后边儿推波助澜，马冰第1个不相信。
莫奕想了想，这些年公司的确有些树大招风。
小投资高回报惹得很多公司眼红不已。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次采莫奕的机会，那还能轻易放过，最好能把莫奕踩倒，让他永无翻身之日。才能达到他们最终不可告人的目的。
“算了算了，让他踩吧。”
莫奕摆了摆手。
“啊？老大就不管了吗？”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解释的？越解释越乱，明天我见见黄姐，直接飞国外。”
“去哪儿？”
“西班牙，圣塞巴斯蒂安国际电影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