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一出口,众人哗然。即使知道突然出现在上流人士视野当中的小孤女在江世存心中的地位不浅,但没想到她会成为津华实业继承之一。
再一看女孩子站在台上,眼睛里带着几分茫然诧异,但没有一丝一毫的得意忘形。
艾笙的确没有想到江世存会把这个消息公之于众。
有了股份加持,她的地位自然会拔高一大截。但另一方面,也成了江家某些人的绊脚石。
江家的股份一直作为整体记在江世存名下,她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多年未亲近的外孙女,再疼爱将来也会出嫁。
这百分之五的股份,不是拱手让人了。
特别是杨舒母女,长房因为没有男人,将来有没有股份两说。但艾笙的这一份却是实打实已经定下的。
或者,外公是想让这些世家高看她一眼,能成功让她跻身名流社会,找一个豪门嫁出去。
艾笙垂下眼,一直到下了台,仍旧理不清思绪。
经江世存这么一捧,其他人对默默无闻的艾笙彻底改变了看法。
不认识的名流们,端着酒杯,西装革履或者花裙翩跹地过来跟她攀谈。
艾笙一时变得炙手可热。
她只能笑容可掬地一一回礼,打起精神应酬他们。
等几杯香槟下肚,已经有四位衣着不俗的太太明里暗里问她有没有男朋友。
每次她一张口回答,不远处的苏应衡幽深的目光就会若有若无地扫过来。
她心里发闷,和我结婚的是你,但让我隐瞒的也是你,夹在中间做人真是难上加难。
还好她头脑灵便,话语机敏,每次都三言两语岔过去。还让对方挑不出错,只当她是害羞。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八卦,等将其他人的好奇心应付得差不多。艾笙终于快歇口气的时候,两道稳健身影突然挡在面前。
是江盛潮和江盛涛。
两位舅舅的目光都有些复杂,笑容也浅了许多。凝着目光的样子让人神经绷紧。
艾笙其实能理解他们的心情。
众多世界对于公司的股份都守得很紧,生怕家族产业改了姓。所以大多数出嫁女儿或许有无数的动产和不动产,但公司股份红利却一点也沾不了边。
津华实业的蛋糕份额是定下的,艾笙拿走一块,兄弟两人分得的东西就会变少。
所以他们两个在心里骂江世存老糊涂也不一定。
江盛潮脸色阴晴不定,最后幽幽地说了一句:“艾笙,你外公真是疼你。你在家里的孙辈当中,可是头一份,连嘉誉这个亲孙子也赶不上”。
艾笙心里一紧,背脊发僵。果然,在没有利益碰撞的时候,才能保存有商有量的亲情。
百分之五的股份,让她彻底和江家其他人生出天堑般的隔阂。
艾笙珍惜她的每一位亲人,所以此时格外失望。
如果拗得过江世存,她宁愿毫无瓜葛地在江家来去。
作为苏家的长媳,她不缺这百分之五的股份。她有这样的底气。
看艾笙脸色黯然,一点找不见馅儿饼掉嘴里的欣喜。江盛涛心眼儿动了动,笑着对江盛潮说:“二哥说什么呢,嘉誉那个心智还没长成的混账,到了股东大会也是裹乱。现在谁也不会小瞧了艾笙,这是爸给她的嫁妆”。
艾笙牵强地笑了笑,“三舅,您别开我玩笑了”。
江盛涛乐呵呵地,“你也到适婚年纪了,有什么好害羞的”。
江盛潮瞥了弟弟一眼,不信他真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大度。
兄弟二人还有客人要应酬,没一会儿就不见人影。
艾笙一抬眼,看见杨舒割过来的阴冷目光,呼吸一滞。
她心里揪成一团,感觉这一夜之后,所有暗涌都会渐渐浮到表面上来。
而她正是风浪中的那艘摇摇晃晃的扁舟。
出神间,包里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艾笙把包打开,取出手机,苏应衡发来了短信:窗边取酒处的花球里有惊喜。
艾笙抬眼去找他的身影,苏应衡正背对着她和人说话。
穿过人群,她来到短信上的位置。取酒处各种年份的红酒,伏特加,白兰地琳琅满目。
旁边还有几位调酒师随时待命。
艾笙睁大眼睛寻觅一阵,终于找到一个两手才能捧住的花球。
拿在手里研究一番,发现花球竟能从中间分成两半。
里面装满了五花十色糖纸包裹的巧克力。
她曾经跟苏应衡说过,甜食是坏心情的克星。
手机屏幕上又蹦出一条短信:心情好一点了吗?
艾笙知道他不能明目张胆地和自己说话,故意逗他:如果有某人的么么哒,一切迎刃而解。
苏应衡回她一个无奈的表情。
吃了几颗巧克力艾笙顿时神清气爽。又有了精神去应付客人。
等又喝了几杯香槟,她便告恼去一趟卫生间。
等从卫生间出来,艾笙并不急于回到宴会厅。
她慢慢踱着步子,往主楼的反方向走。
等到了银杏树林深处的八角亭坐下,已经离热闹很远,只能透过枝桠,看见点点如星的灯光。
艾笙深吸一口气,把这里当做自己天地。
“在这里看什么?”,一道人影大步到了跟前,吓了她一跳。
在昏暗的光线里辨出苏应衡的轮廓,艾笙顾不上矜持,扑到他怀里。
苏应衡嗅着她发间的花香味,轻抚她的头发,低笑:“这么喜欢干爹?”
艾笙羞恼地在他胸口蹭了蹭,“哪个干爹这么不检点,抱着干女儿又抱又亲?”
苏应衡把她逼到栏杆上,紧紧压住,手不老实地掐住她的臀肉:“叫不叫?”
他喝了酒,举止不羁,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带着捕获猎物的兴奋。
艾笙后背硌得不舒服,娇娇地闷哼一声。
苏应衡立刻与她调换位置,坐到栏杆前的,让她倚在自己怀里。
艾笙轻喘,呵气如兰。
苏应衡自作自受,气息也开始不稳。
想想今晚,或许她自己不觉得,他身为男人自然知道同性的劣根性,不知多少双猎艳的眼睛定在她身上。
一整晚他都憋得慌。
这时候终于佳人在怀,他也不打算再克制,重重地吻上去,掠夺她的甜美。
在这种环境,人的感官更觉得刺激。艾笙刚开始还放不开,后来便难以自持地回应。
苏应衡的身理反应隔着布料顶住她,他想抽离,怀里的小女人却追着他的嘴唇吸吮。
再这样下去,他真要撑不住了。
苏应衡撑住艾笙的肩膀,终于让紧贴无间的身体拉开一些距离。
“呼”他气息很重,胸口起伏,克制着体内的悸动。
“魂都要被你吸干了”,他轻笑,满嘴不正经,“怎么哪儿哪儿吸力都这么大”。
艾笙这才惊觉自己刚才多么豪放,羞得直往他怀里躲。
苏应衡摩挲着她的背,“好了,别羞,我喜欢你这种反应。你对我也很有感觉,不是么?”
艾笙面红耳赤,额头贴在他的颈边,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苏应衡哄了她好久,说这是正常反应,都已经妇女了,要真没有欲望,就是他这个老公不行。
一听他又把话题扯到十万八千里,艾笙捉住他的耳垂捏了捏。
“好好好,我不提”,他将那双报复的小手包在掌心,“都听你的”。
艾笙对他怒目而视。
两人的幽会时间不能太长,苏应衡离开之后,艾笙等了好几分钟,才顺着鹅卵石小路出了银杏树林。
没想到一出去竟然碰到了言子歌。
“艾笙,你怎么在这儿?”,她一边说一边借着灯光打量面前这道婀娜身影。
只见她脸颊绯红,眼眸中柔情如波,嘴唇更是红润微肿,娇媚动人。
作为过来人,不难猜到艾笙为什么这副滋润模样。
一想到刚刚和苏应衡的纠缠,艾笙就有一种做坏事被人抓包的感觉。
她尽量保持镇定,嘴角轻扬,“刚才喝了不少酒,头有点晕,出来透透气”。
“刚才看见苏先生也在这附近醒酒,你碰到他了吗?”。
艾笙心跳如雷,“没有,可能他和我走得不是同一条路吧”。
言子歌半信半疑地点头。
艾笙跟着她重新回到宴会厅。正是气氛正浓的时候,厅内浮动着香水味和酒香,最容易点燃人的荷尔蒙。
言子歌向艾笙引荐了好些豪门太太,大家的漂亮话层出不穷,艾笙不仅要受着,还得反馈。
她搜肠刮肚,想尽所有赞美的词语,表现也算不功不过。
忽地艾笙眼前掠过一道白色人影,只见代晓贞脸色苍白,在言子歌耳边说着什么。
言子歌微怔地张了张嘴,瞧了代晓贞一眼,扭头又跟其他人告罪:“有点事情要失陪一下,大家别拘束,就像在自己家一样随意”。
她是主人,自然事务繁忙,其他太太们也理解,打趣了两句就放她离开。
两妯娌越过人群,并没有走楼梯惊动其他人,直接上了户内电梯,到了三楼。
下了电梯之后,顺着走廊走到尽头,江世存和苏应衡都等在一道紧闭的房门外。
房门内是戴着乳贴,穿了一条丁字裤,刚才男人进门一霎那赶紧抓了裙子盖在身上的江星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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