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郑菁菁来说,苏应衡更像洪水猛兽。
她甚至恨不得刚才那群人将自己抓走,现在自己也不至于面对这个可怕的男人。
“呜呜,让他出去……出去!”,郑菁菁恐惧的泪水连连往下掉,她叫郑翠山撵苏应衡走。
苏应衡是自己的大boss,郑翠山哪有这个胆量。
更何况,苏太太帮了自己大忙。
郑翠山小声安抚她说:“姐,你别怕,这是苏先生。他是好人,不会把你抓走”。
他抽了纸巾,顺手把她擦掉眼泪。
郑菁菁几乎是绝望地把眼中的希望关闭了。她恢复了在精神病院时那副木呆呆的样子。
像个木偶,任人摆布。
郑翠山上前去,对苏应衡道谢:“今天真是多亏了诸位帮忙”。
苏应衡朝郑菁菁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你姐姐?”
不知内情的郑翠山点头:“嗯”。
苏应衡浅笑道:“看来这家医院的安保措施有限。瑞信旗下的私人医院,在京里也算有名。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把她转到那儿去”。
郑翠山正要感激点头,身后就传来郑菁菁歇斯底里的喊声:“不!”
苏应衡目光看过去,“不?”
男人的目光带着某种力度,让郑菁菁战栗不已。
过了这么多年,再见到他,仍然怕得要命。
这恐怖的感觉已经深入骨髓,早已成了本能。
郑菁菁牙齿抖得咯咯作响,“我不去!”
她咬字清晰地重复一遍。
男人嘴角微扬,脸上的笑意俊朗无着。
可在郑菁菁看来,那抹弧度却像淬了毒。见血封喉。
郑翠山见姐姐反应这样大,讪讪地说:“可能是见到陌生人,她有些不适应”。
苏应衡把目光从郑菁菁身上移开,对郑翠山说:“我会派人来和你接洽”。
语气不容反驳。
郑翠山想了想,有苏应衡的帮助,肯定对姐姐的病有好处。
况且今天那些人背后的主子还没查清楚。
有一就有二,还有什么地方比苏应衡的地盘更安全?
这样一想,郑翠山不顾郑菁菁的反对,点头说好。
郑菁菁见弟弟应了,脸色狠狠地白着,牙齿将下唇咬得血肉模糊。
她豁然站了起来,像只困兽一般贴着墙壁,冲苏应衡喊道:“你关了我那么多年,还不够吗!”
苏应衡看都没再看她一眼,只淡淡对郑翠山说:“你姐姐发病了”。
郑翠山赶紧过去,在郑菁菁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之前他只要一讲小时候的趣事,郑菁菁立马就会安静下来。
可今天她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垂着头,目光看向苏应衡那双穿着鳄鱼皮软底皮鞋上。
郑菁菁突然将郑翠山推得一个趔趄,激动地冲到苏应衡面前,却被眼疾手快的郑立舟拦下。
在郑立舟手臂前奋力扑腾着,郑菁菁眼睛通红地求道:“苏先生,算我求求您,放过我吧!事情已经过了那么多年,那么多个不人不鬼的日夜。我一个身患重病的人,真的不想再在那种地方呆下去。您大人大量,让我平平顺顺把这段日子过完吧!”
苏应衡眼睛里颠簸着深邃的光,他清冷道:“我只是出于人道主义,想帮你治病而已。你的性命,我不感兴趣”。
艾笙抬眼看着男人冷淡的侧脸。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他没想过要让郑菁菁死。
可他有比死更可怕的惩罚,把她扔进精神病院里一呆七八年。
郑菁菁从一个正常人,被关成了疯子。
钝刀割肉,他会让所恨之人,流尽最后一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