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萧默焱这一病,躺在医院七、八天,还不见起色。
公司的事务大多落到了常西北肩上,除非必要萧默焱签字的文件,其余全都由常西北代为传达授意,一时间,公司上下俱都担心起来,高层中有心思活泛的更是忍不住“偶尔”向常西北打听一番。
之所以向常西北打听,自然是因为他们心里对萧默焱多多少少有所畏惧,许多话,不敢说到萧默焱面前。
不过,常西北对此到是应对的轻松自如,反正他在公司一向板着脸的时候多,笑脸的时候少,不管谁跟他打听萧默焱的情况,他都冷冷的盯着那人看上几分钟,看得对方表情越来越不自然,目光开始闪躲,他就慢条斯理的说,“刚好我今天还要去医院拿文件给萧总签字,您的关心,我一定会代为转告萧总,至于您的问题,我想,由萧总亲自回答,比较能让您满意。”
一句话直接吓得对方变脸,连连讨好的说自已刚刚什么也没说之后,落荒而逃。
常西北看着不由撇嘴,到了医院,照例说给萧默焱听。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两天,萧默焱发烧的情况还存在反复不定,时高时低,白瑾言和商陆柏坐不住了。
从那日白瑾言说不让商陆柏在机场跟着去医院,商陆柏坚持了两日,一直没听到萧默焱渐好的消息,到底没坚持住,还是跑到了医院的病房,在萧默焱面前晃了两圈,顺便观察一下萧默焱脸上的表情,他到底有没有被堂哥牵连。
观察下来发现,好像,还不错。
萧默焱虽然没怎么拿眼神看他,可同样也没拿眼神看白瑾言。
更多的时候,萧默焱即便睁着眼睛,但目光显得呆滞,像是陷入了自我冥想中。
这不,八、九日过去了,萧默焱眼底依然没有他。
商陆柏趁着常西北来汇报工作的机会,拉了白瑾言出了病房。
刚到走廊,白瑾言就扯回了自已的手臂,有些嫌弃的冲他撇嘴,“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的,你也不觉得别扭?”
一边说,白瑾言还一边看着走廊四周,好像生怕被谁看到自已刚刚跟个大男人拉扯似的。
商陆柏瞧着,忍不住吐槽他,“你可真矫情。”
白瑾言“哼”了一声,也不反驳他,把手臂抄进裤子口袋里,脚少向前踮了踮,问他,“有什么话,不能当着默焱的面说?”
提到萧默焱,商陆柏也不跟白瑾言斗嘴了,他收起了脸上的玩闹,有些煞有介事的模样,看着白瑾言,“我听人说,像默焱这种说发烧就发烧,没个征兆,也没别的炎症的,很有可能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招着了。”
“哪来不干净的东西?”
白瑾言听得皱眉,对这种鬼神之说,不全信,却也不能说不信。
没办法,他老子就瞒崇尚这个的,做什么事儿,都愿意请个大师卜个卦,看看风水什么的。
商陆柏这不是琢磨了好几天,才敢往这方面想吗,这一想,不由就想得多了。
他朝着白瑾言跟前凑了凑,像是怕别人听到似的,还抬了一只手遮了半边嘴,悄声道:“要不,咱俩出去找个大师,给默焱算算。”
白瑾言目光一闪,大热的天,他难得没嫌弃商陆柏挤过来热,皱了眉,像是在忖度,过了一会儿,才语带迟疑的说:“是不是得要生辰八字什么的?”
“这个肯定得有啊。”
商陆柏点头,“不过,咱们俩可不能跟默焱要,你是知道的,默焱在这方面,不怎么信。”
白瑾言总算发现一次商陆柏这脑袋也有不猪头的时候,赞同道:“给樊姨打电话。”
萧默焱住院的事儿,自然没瞒着樊翠喜,不过,人吃五谷,感冒发烧再所难免,樊翠喜来医院几次,听医生说就是平时累着了,这一次感冒才严重些,想让萧默焱在趁此机会在医院好好调理调理,樊翠喜索性就觉得这院,多住些日子就多住些日子吧,不然,一工作,又忘了休息,耗损的还是自已的身体。
所以,比起知道一部分真相的商陆柏和白瑾言,樊翠喜到是不怎么担心自已的儿子。
接到商陆柏打来的电话时,樊翠喜正在一个麻友的牌局上。
“陆柏啊,你是找我还是找你妈?”
牌局上还有商陆柏的妈。
商陆柏连忙说,“找您,找您。”
樊翠喜对桌,商陆柏的妈骊傅云枝刚摸起一张牌,听樊翠喜说到自已儿子,便顿了手,抬眸向她看去。
樊翠喜笑着让她,“你打你的。”
傅云枝一枝“二条”出了手。
“碰。”
商陆柏听着手机里传来樊翠喜的声音,他估算着推牌出牌的时间,刚刚好的开口,“樊姨,默焱的生辰八字你有吗,我跟白瑾言玩策八字游戏呢,默焱睡着了,我们想比着玩玩,看谁的姻缘早到。”
“有啊,有啊,是……”
樊翠喜痛快无比的把萧默焱的生辰八字给报了出来,生怕晚上一点,就耽误了儿子姻缘早到这条路。
没办法,小儿子婚事晚,早前还觉得这小子心里应该有个喜欢的人,樊翠喜一直等着他把人带回家呢,没成想,这等着等着,竟没动静了。
樊翠喜想要旁敲侧击,却赶上萧默焱公司忙碌,害得她连个影子都没抓着。
等她看着萧默焱不那么忙了,却不曾想,这家伙又生病住上院了。
樊翠喜这心啊……
听着手机那端,商陆柏记好了,樊翠喜还不忘嘱咐他,“等回头测好了,你可别忘了告诉你樊姨一声。”
“好的,您放心吧。”
商陆柏干脆的应了,又哄着樊翠喜说着,“你多赢点,回头给我们做好吃的。”
“借你小子吉言了,行了,你忙你的吧。”
樊翠喜哈哈笑着挂了手机。
听筒没贴紧,有些漏音,后来的话一桌子人都听到了。
其中一个牌友就笑着逗起了傅云枝,“云枝啊,我瞧着,你这儿子,到是跟他樊姨比跟你还亲。”
大家都是常坐在一起喝茶吃钣打牌的,交往几年,说话就少了避讳,傅云枝也开得起玩笑,听了这话,也哈哈笑了起来,一点也不扭捏的说道:“连我都跟樊姐亲,何况我儿子了。”
“对,这话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