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小孩，吃苦能力太差，都是温室里养出来的花朵，让他们坐在办公室里打打字，喝喝咖啡还行，一但让他们每天陷入风吹日晒雨淋当中，各种抱怨，各种理由，市场部本来就是开拓的部门，每个人都把一个人当两个用，甚至忙起来还要当三个人用，哪有功夫听你的抱怨，哪有心思看你打字喝咖啡的。
姚羽还道：“市场部的意思，让人力资源这边适当性的放宽招收条件，比如，人家没有本科文凭，但自身能力强，市场挖掘眼睛精准，这不比拿着空文凭，再跑到公司里装大爷强多了？”
白瑾言听着姚羽这话，不由乐道：“这是市场部老王的话，他当你面说了？”
姚羽点了点头，“他是公司的老员工了，从一名市场专员做起，到现在成为市场部独挡一面的旗帜，对市场部感情本来就深厚，前两年人才竞争激动，流动也大，同行业有几家公司过来挖他，他都没动，我私下里有同学跟我说，别人给他开出的条件比咱们公司优渥两、三倍不止，老王却只说他是被青石董事长提拔起来了，做人不能忘恩负义，钱不用太多，赚得太多了，自己家里就不安生了，所以，够花就行，他觉得现在在青石挺好，下面带出来的人跟他感情也深，指哪儿打哪，如臂挥使，换了另一家，他自己不习惯，抢了别人的位置，估计人家原来带出的员工也不会习惯，与其到时候大家不自在，还不如像现在这样，大家都自在，各有各的岗位，各守各的家业呢。”
“老王今年也就四十几吧。”
这话听起来，怎么像老头子发感慨。
姚羽当时也是这种感觉，看着白瑾言无奈道：“我听说，他老婆比他大几岁，可能是有点关系吧。”
白瑾言：“……”
所以，底下的员工娶了比他们年龄大的女人当老婆，最后的福利，是用来送给他这个老板的？
摇头失笑，白瑾言交待姚羽，“明天你就人事打声招呼，所有部门招人这一块，虚心接受各部门负责人提出的有建设性意义的意见，尤其像市场部，一定要以实际用人环境为准则，不要一畏的讲究学历有多高，出没出过国，留没留过学的，那些东西不代表个人能力，市场部是给全公司创造效益的地方，可以说大家吃进肚子里的饭，拿到手里的福利，都是市场部的员工一家一家谈下来的，他们才是最辛苦，也是最了解公司产品市场额度占有率的人，与他们作对，那后果就是大家以后的福利越来越少，吃到嘴里的饭从鱼翅海参，变成白水面条。”
“是，我知道了。”
姚羽知道自家老板在外面的名声可能不怎么完美，但她老板工作起来的样子，还是超级帅的。
白瑾言觉得没什么交待的了，便让姚羽出去了，他自己则收拾了桌面，拿了电话起身，去衣架子拿走外衣，挂在腕间，又在办公桌上抓过车钥匙，出了办公室。
走出办公大厦，白瑾言接收到了夜里的寒意，把大衣穿在身上，手机放到大衣的口袋里，拿着车钥匙朝着停车位走了过去。
还没等走近，他先触动了车锁，“嘀”的一声，车锁解开。
白瑾言迈步走到了车门边，手刚触到手抠，就听见有人在身后叫他，“白少。”
是苏苓星。
霓虹灯下，她面色惨白，嘴唇干裂，像经过了一种大病，眼里神采全无，身上只穿了件黑色的薄绒大衣，不知是不是衣服肥了，此刻看起来，有些松散，若不是她两条手臂刚好环着自己腹部，没准那大衣还真就从她身上脱落下去。
看着这样的苏苓星，白瑾言没有说话，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眼神就像看待一个认识，但没有交集的普通人，对方身上无论发生什么，悲或喜，与他，都没有关系。
苏苓星诉不出心里的苦，在自己失去亲人最悲伤的时刻，她唯一想要依托和倾诉的人，这会儿就差用一脸陌生的眼神看她了。
苏苓星忍下哽咽凝语，潋了一眼眸的水光，等到自己的声音不再颤抖时，伸出手并开了口，“五百万，还给你。”
白瑾言眸光丝毫未动，那张经他手写下交给苏苓星的支票，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张纸，“不用还。”
他不问苏苓星为什么没用掉这张支票去还债，也不问苏苓星为什么这个时间等在他公司楼下来送支票，于他，与苏苓星的所有交集，在递出支票的时候，就已经切断了。
而此刻，时间不早，他还约了萧默焱，手抠动手抠，车门被他拉开。
“白少。”
苏苓星忽然上前，眼看着白瑾言拉开车门要走，一鼓作气将支票扔回到白瑾言的车里，“你放心，我没有纠缠的意思，那天我拿走说是借，就一定会还。”
像是怕白瑾言会再把支票扔回来，苏苓星说完这句话，又冲白瑾言鞠了个躬，转身就跑开了。
白瑾言没有去追，也没喊人回来把支票拿走，反正都是苏苓星自己的决定，她不收，那就算了。
白瑾言直接坐进了车里，随手把苏苓星扔进车里的支票扔到了扶手里，发动车子，直奔赢家。
说起来，他这一趟出差，一去就是一个月啊，有一个月时间不能跟大家一起喝洒，吃饭，找乐子，忽然发现，也没那么不可接受了。
夜晚车辆不多，白瑾言车速很快，在他车子消失的时候，本该跑掉的苏苓星却忽然从路边一辆车子后面走了出来。
她目中含泪的看着白瑾言车子消失的方向，终是忍不住心里的痛，弯腰蹲了下去，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在马路边痛哭失声。
姚羽下来的晚，因为今天晚上临时加班，她推了朋友的聚会，这会儿男朋友正打电话问她，要不要来接她。
“不用了，我打车自己回家好了。”
姚羽自己的车前两天出了故障，送修配厂还没拿回来，所以这两天上班要么是男朋友拉送，要么就是自己打车。
她男朋友在聚会上喝了酒，车停在酒店外面，想着自己一会儿回去也只能找代驾，便在手机里对姚羽说，“要不现在过来吧，我们这边还没结束，雷子，军哥带了嫂子过来，别的同事也有女伴，就我一个人孤零零的，被他们堵着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