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默焱“哼”了一声,扔了烟蒂,抬手拍了商陆柏的肩膀一下,丝毫不觉得过分的说,“金雅央若是醒来,咱们再说醒来的事儿,若是没醒,你就把服毒这件事儿安在她头上,相比起来,商老的确很会扭转局势。”
栽脏金雅央小产后抑郁,这样的想法萧默焱不是想不到,而是由他来说不合适,想不到商老这么聪明。
当然,人家也是人老成精,聪明也不奇怪了。
送走了萧默焱,商陆柏又回到了楼上,宵夜送来,大家都没有胃口,尤其金家人,看着浑身插满管子的女儿躺在里面不知生死,山珍海味也索然无味了。
这一夜,就这样在大家的忐忑和期望中,静静的度过了。
第二天上午十点钟左右,商陆慎比医生预期的晚了一个多小时,醒了过来。
病房里只有医生在,看到仪器有波动,并没有着急出来跟家属说,而是又在病房里守了一会儿,亲眼看到商陆慎睁开了眼睛,又察看了他的瞳孔没有散光,试着跟他讲了一句话,这才跟他说,“你的家人在外面守了你很久,我现在请他们进来和你说话,可以吗?”
商陆慎眨了眨眼,刚醒过来,胃里还烧灼一般的难受,嗓子也干的厉害,他其实并不怎么想说话,但他很想知道金雅央怎么样了?
走廊里,商老听说商陆慎醒了,立即拉着商陆柏就要进病房,只是,脚刚迈开,他又扯着商陆柏顿了一下,扭头,看向有些沧桑的坐在走廊长椅上的金家人,他一脸感同身受的对金雅央的父亲说,“陆慎刚醒,应该说不了太多的话,你跟我一起进去,想问什么,先挑简单的问。”
他这么一说,金父眼里迸出一缕光,迅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着商老走过去,有些激动的抓住商老的手。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两个人为什么会服毒。
商老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脸上露出适时如释重负的表情,因为自己的儿子醒了,哪怕没有血缘,但他守在二十来个小时,该表现出来的也都表现出来了,走到这一步,何不表现的再好一点?
商老拽着金雅央的父亲往病房里走,还跟他说,“不用进去太多人,咱们身上有细菌,对陆慎恢复不好。”
金雅央的父亲听得连连点头,对商老真是再信服不过的样子,而他不知道的是,趁着推商陆柏开门的时候,商老暗暗对商陆柏使了个眼色,分明是让他聪明点提醒商陆慎,别乱说话。
商陆柏没想到他爷爷这么鬼,心里暗暗佩服,面上也装得什么事儿都没有样子,为了不落话柄,他还先让着金雅央的父亲和商老一起进,之后,他带上了门,才站到了病房一侧。
商陆慎睁着眼睛,脸色很不好,嘴唇也很苍白。
商老看着他这么憔悴,登时就重叹口气,“得知你跟雅央出事儿,我就连夜通知了你岳父,如今你岳父也赶来了,你身体还没有恢复,暂时说不了太多的话,不过雅央还没醒来,你岳父一来惦记雅央的情况,二来,也惦记你的身体,三来,更纳闷你跟雅央怎么就到了现如今这模样,竟然还用上了农药,咱们先不论对错,凭你现在的身体状况,简明扼要的把重点说出来,先安了你岳父和我的心,余下的事儿,等你恢复过来,雅央醒了,咱们再慢慢提。”
商老时刻考虑着金雅央父亲的心情,话里话外提的都是金雅央还是能醒过来的,两人有矛盾,也是一定能够解决的,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那就要看商慎的身体状况了,如果身体状况好的话,就可以一口气把原因说出来,要是身体状况不好,那就不好说了。
商陆柏眼尾的余光捎着金雅央父亲的目光一直紧紧的盯在商陆慎的身上,巴巴盼着他能说出点什么,而商陆柏想要做小动作不被金雅央的父亲察觉,就只能站到她父亲的身后,悄悄的跟商陆慎做了个口型,“抑郁。”
至于结果怎么样,就只能看商陆慎自己的领悟能力了,反正他的本事就这么多。
结果就是,商陆慎个人的领悟能力非常的强,他有气无力的看着金雅央的父亲,未语流先泪的样子,“爸,我没照顾好雅央。”
“雅央她?”
金雅央的父亲一听他这么说,心里就硌登了一下。
接下来商陆慎果然说出来,“雅央抑郁有一阵了,她不让我告诉您,我以为只要我多陪陪她,有医生帮着她调理,她会慢慢好起来的,却没想到……”
余下的话,他没说完,可意思大家都明白了。
金雅央的父亲整张脸都白了,身体更是颤抖起来,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而商陆慎呢,在勉强说了这许多话以后,脸色比先前还要苍白,唇上更是干涩的没有一点湿润的意思。
商老瞧着,赶紧交待商陆柏,“快给你小叔接点水。”
商陆柏不怎么情愿,但这个时候也不能跟一个病人计较不是,便拿了杯子去替他接水,而商老呢,则叹着气,拉扯着金雅央的父亲说,“亲家,这都是我这不争气的儿子一面之辞,你别太往心里去,我瞧着雅央这孩子平时挺能看得开的,指不定就是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把雅央给气到了,这才气昏了头,买了农药两人吃呢。”
金雅央的父亲:“……”
先前商老可是一句没提他儿子的不是,这会儿责任摊到金雅央头上了,商老就开始骂商陆慎的,弄得金雅央的父亲想怀疑商陆慎说谎,都觉得自己袒护女儿,不相信女婿一般。
商陆柏弄了水给商陆慎喝,这个时候病房里已经没有别人了,商陆柏把水杯从商陆慎手里接手,嗤了一声,“不管什么时候,你保护自己的本事,都炉火纯青啊!”
连嘲带讽,这一幕,不得不让商陆柏想到当年,商陆欢和商陆慎的事情败露以后,他爷爷那么质问家里的人,到底是谁,商陆慎死活没开口,陆欢也没有说,却被爷爷悄悄的卖到了那么个穷山恶水的地方,而商陆慎呢,就算远走他乡,瞧瞧不也娶了个有钱的老婆,卷土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