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兄?”
落羽回神,伸了个懒腰后,看了眼一脸哭笑不得的张良,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说道:“不用担心,我给那只小麻雀找了一个好归宿,你也不要失望,我那个院子里还有两只,回头再送你一只,没必要与一个小丫头抢东西。”
张良:(⊙?⊙)
他是这个意思吗?
好像不是吧!
“走啦!”
“去哪?”张良木楞问道。
落羽诧异地瞥了他一眼了,目光古怪。
我那么聪明的一个张子房哪里去了?
你怕不是假的吧!
他没好气了白了这人一眼,无奈道:“肯定是找个地方落脚啊!不然我一直住你家?”
张良闻言急道:“是不是良有所怠慢之处,如果没有,此事就不要再提了。”
见他一脸真诚,落羽也是好笑,说:“如果我是孤身一人,这自然没有问题,可别忘了,我还带着两个孩子呢?”
“她们尚且年幼,我得给她们找个安身立命之所,不然她们两个在这座城中是活不下去的。”
“靠山山倒,靠人人走。”
“还是得给她们谋求一条出路,待在相府,并不合适。”
有些话,无需说的太过直白。
他相信张良能明白自己的意思,这不仅是说那姐弟二人,也同样说的是他。
果真,张良没有继续言语。
不过,他还是动用相府的关系,帮忙寻找到了一处僻静之所。
一个小门面,二层小楼,装潢并不华贵,却胜在朴实,距离闹市区也不远,就几步路程。
这样一处地方,想要拿下来没点关系可不行。
不过,对于相府张小少爷来讲,还是小菜一碟,无需自己出面,一句话,下面的人自会搞定。
等二人重新回到相府时,天色渐晚,张良执意挽留在住一晚,明日再去新房。
盛情难却,落羽自是不好拒绝。
跟石头姐弟说了声后,便早早地回到房间休息,只可惜的是,身为夜猫子的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脑海中总有着一道身影挥之不去。
【紫兰轩】
夜色下的紫兰轩较之白日要更加美丽,处处张灯结彩,薄纱曼舞,丝竹乐器之声不绝于耳,即便是隔着老远,都能依稀听见其中的叫好声。
只有在夜间,才能突显出它真正的美感,白日所见,不如其万一。
二楼靠边亭台处,一袭紫色身影倚窗而立,紧身紫色长裙紧紧包裹着娇躯,尽显窈窕身段,勾勒迷人曲线。
颈上缠绕着一圈紫色肩带,耷拉在两肩,极短,像是围肩。
身着紫色鱼尾长裙,下摆极长,腰间及背部露出大片雪白肌肤,腰腹两侧更是勾勒妩媚花纹,手臂及腿上套有黑丝,绛紫色高跟鞋履。
她是知性的代表,是妖娆的化身,仅仅是站在这里,便能勾起人心底最为原始的欲望。
可她又是一朵带刺的紫色玫瑰,稍不注意,便是头破血流。
紫发盘成云鬓,用银簪束在脑后,微仰着头,凝视着天空中的明月。
“姐姐似有心事,不若说与妹妹听听。”
身后,一道明黄色身影双手抱琴,款款走来,长发齐腰,脸蛋素净,明眸善睐,如脉脉秋水,温润可人。
头戴翡翠镶白珠发饰,配青翠雕花绿簪,双肩裸露,许以金色拉网护甲。
胸前挂着柳叶状嵌白珠项链,腰挂赤红色火雨玛瑙,亭亭信步,款款而来。
紫女回头笑道:“你怎知姐姐有心事,何以见得?”
弄玉同样笑道:“听红瑜说,姐姐在这里眺望屋外,站了许久,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如果不是有心事,怎会如此?”
“你可真是一个小聪明,只可惜,你说错了,我并无你所谓的心事。”紫女接过弄玉手中的琴,随即伸手在其脸颊上摸了一把,调笑道:“当真是嫩滑,也不知最后会便宜了那个傻小子。”
弄玉并未在意紫女作怪的手,而是瞪大了眼睛,一脸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姐姐,如同以往,她是绝对说不出来这句话的,可如今?
嫁人?
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紫兰轩一众姐妹们也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她们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
嫁人这个词对于她们而言实在是太过遥远了,远到无法触及。
“姐姐还说没有心事,这都写在脸上了,真当弄玉看不出来嘛!”
“好啦!好啦!”紫女手指轻轻点了点弄玉的琼鼻,笑道:“真是怕了你了,弹了这么久的琴,还不累啊!快回去歇息。”
弄玉不言,拉着紫女在一旁案前缓缓跪坐下来,柔声说道:“我们都是一家人,姐姐如果有什么难处,不妨说出来,姐姐这么样子,妹妹看在眼里也是十分心疼。”
紫女沉默了两秒,凝视着弄玉认真而坚决的双眸,心中也在暗暗思虑。
现在的韩国形式很不好,内忧外患,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层阴霾笼罩着这个国家,她看不见半点希望。
国家倾覆,也不过是在转瞬之间,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每日强装欢笑的日子也终究不是办法。
紫兰轩中的姐妹们全都是苦命之人,逢场作戏久了,连自己到底是谁都会忘记。
这里是风月之所,她们无依无靠,是抱团取暖的一群人。
如果可以,谁不愿意能找到一个好人家,相夫教子,安稳度日呢?
可她们不行,出了这个门,外面就是另一个世界,一个吃人的世界,她一直都在寻找着出路,即便不为自己,也为了自己眼前这个如花似玉的妹妹。
美貌,是世界上最锋锐的武器,既能伤人,更能伤己。
“我今天在楼上见到一个人。”紫女突然开口说道。
弄玉不解,摆弄着茶杯,问道:“是什么样一个人?”
“一个看上去很别样的人,他的一举一动与旁人全然不同,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他,我感觉他十分自由。”
“他的身上有着层层薄纱,明明一眼全能看透,却仍有些虚幻。”
“自由,多么令人向往的一种生活啊!”
弄玉还是有些不解,什么时候能用“自由”来形容一个人。
生在凡尘中,何谈自由?
总会有种种束缚,真正的自由,从来都不曾存在过。
见弄玉柳眉紧锁,紫女也是苦笑,柔声说道:“好了,不要想太过,等你见到了就会明白,我为何要这般形容他。”
就在这时,门扉被轻轻推开,红瑜朝屋内探出个脑袋,对着紫女说道:“姐姐,你让我们留意的那个人似乎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