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羽能够理解此时墨鸦心中的心情,自己的房间中突然多出一个人来,这要是不生气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爆发?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墨鸦竟然没有直接动手,而是选择了出声。
这可是一个狠人,刚刚还亲手除掉了几个人的性命,现在竟然还能沉得住气,怪哉!
不过,当房间中的人影走出来时,他算是明白了,为何他没有选择直接动手。
来人面容稚嫩俊秀,蓝紫色发色,深蓝色瞳孔,左侧短发干净利落,右侧长发及肩。
一身深蓝色紧身衣外套,一袭白色无袖布袍。
双眸清亮,宛若从未受过污染的天空。
见到此人,落羽眸光一亮,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一副吃瓜模样。
“我是无意间发现你出去,并不是监视,来这里也只是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墨鸦问。
“将军准备动手了。”
闻言,墨鸦眯了眯眼睛,侧身让出一条路来。
白凤走出门,注意到蹲在门边的落羽,不由一愣。
一个外人?
他竟然带了一个外人回来!
想到这里,他猛然转头,一脸森然地注视着这个男人。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带一个外人进将军府,这要是被将军知道了,你又少不了一番责罚。”声音不大,却是铿锵有力。
他很愤怒,十分愤怒,愤怒到想直接动手将眼前这个无关人员处理掉。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住秘密,活人不行。
察觉到他的杀意,墨鸦闪身到他身侧,一把抓住了他即将飞射而出羽刃的手腕,冷声道:“我不需要你来提醒我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足够了。”
白凤还要辩解,却是被墨鸦直接甩开了手。
一截白色羽毛从手中飘出,飘荡在半空,无声无息。
而就在它要落地时,一只手突然接住了它,白凤看着这只手,不知是否是因为月光的缘故,这只手看上去很白,很漂亮。
手掌虚握,将那根羽毛托在掌心。
他一步上前,竟是还要动手,然而早有预料的墨鸦直接一腿将其踢了出去。
落羽拿着羽毛,看了看一脸冷意的墨鸦,又扭头看了看倒飞出去,挂在竹林中的白凤。
他体态轻盈,脚尖虚点,屹立于一棵竹头,目光冷冽,注视着墨鸦与落羽,虽然还没弄清楚这个人到底是谁,可他不能放任墨鸦犯错而坐视不理。
“你竟然为了你一个女人打我?”
女人?
此话一出,不仅是落羽愣住了,就连墨鸦额头也是浮现出几根黑线。
他不由扭头看了看一袭白衣的落羽,此时的他蹲在木门旁,浑身沐浴着月色,长发垂肩,侧脸柔和而俊美,如果不注意的话,他看上去似乎的确有几分美人的仪态。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墨鸦心想着,连忙闪身横在二人中间,开口劝道:“小孩子不懂事儿,你不要介意,我会好好教育他的。”
一边说着,一边给白凤打眼色。
这可是一个狠角色,惹毛了他,今晚整个将军府都不得安宁。
察觉到墨鸦的紧迫,白凤虽然心中不快,还是飞身而下,重新落在门口处。
一张稚嫩的脸上有些不解,俊眉微蹙,眸光四散,同时注视着墨鸦与落羽,同时腿部的肌肉紧绷,做好随时逃离的准备。
就在这时,白凤忽然感觉自己肩膀一沉,一只手不知何时搭在了上面。
这只手,就是他之前看见过的那只。
只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虽说距离有些近,可他也不至于一点反应都做不出。
这无疑表明一种情况,对方的实力比之自己要强许多,速度更快,实力更强。
一丝冷汗沿着眉角缓缓滑落,这时他才反应过来,怪不得刚才墨鸦会做出那种动作,要是自己一头冲上去的话,现在尸体已经凉了吧!
“小弟弟,你从哪里看出来我像一个女人的?”
轻柔而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凤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说话吹拂出来的热风,吹打在自己耳垂处。
要命!
这是一个男人!
我竟然看走眼了?
打了个哆嗦,白凤没有转身,而是微微侧过头,朝旁边看了一眼。
墨鸦一脸淡定,在确认落羽没有表露出杀意后,突然感觉这种场面似曾相识。
自己与之相遇时,差不多也是这种情况。
所以,迎着白凤的目光,他甚至还有闲心吹了个口哨,一脸的玩味之色。
眼见墨鸦靠不住,白凤缓缓转过身子,搭在肩膀上的手也随之被对方拿下,并没有过多为难。
这让他心里微微松了口气,不过迎面而来的一张脸还是让他吓了一跳。
二人之间的距离实在是有些近了,鼻尖相距绝不超过三厘米,他甚至能够看清对方脸颊上的纤毛。
在确认对方有喉结,的确是一个男人后,白凤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心中感慨,一个男人长成这个样子,被认错又不是他的错。
不过这话他不敢说,随着对方越来越近的脸庞,他不由往后仰,不敢去看这双宛若皎月一般的眸子。
这都是什么事情啊!
偏过头,院内一片寂静,看着双臂抱胸一副看好戏模样的墨鸦,目光中满是尴尬,甚至超出了之前的愤怒。
直到腰部后仰到最大值,平衡将无法保持时,落羽才停住了前倾的身子。
瞥了眼少年纤细而有力的腰肢,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看来小弟弟的腰部柔韧性很好嘛!”
一根玉指轻轻划过白凤白皙的脸颊,让其再也忍不住,猛地朝后退了数步,站直身体后,冷着眸,低声喝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很重要吗?”落羽笑问。
“并不重要。”墨鸦轻声说了一句,转身走进房内。
落羽站直身体,摆了摆手,没有理会一脸警惕的白凤,一甩衣袖,随之跟在墨鸦身后走进了房门。
门外,徒留白凤一人,脸色阴晴不定,最终还是没有离开。
房间中的布置格外单调,没有任何多余装饰,墨鸦跪坐案前,桌上摆着一坛酒,没有杯盏,只有几个瓷碗孤零零地摆放在这里。
端起酒坛,倒下一碗酒水,低沉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
“上次说是请你喝酒的,没想到一直拖到现在,还真是让人无法释怀。”
“我还以为你当时只是说说而已了,没想到你竟然还记得。”落羽端起酒碗,没有介意,仰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