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
张良心中一惊,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感觉自己似乎被坑了。
迎着紫女杀人一般的视线,他显得坐立不安,一丝冷汗不由顺着脸颊流淌而下,滴落在案桌上,留下一滴水渍。
彩蝶、秋云四女,此时也是缓缓起身,站在了二人身后,笑意盈盈地注视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似这般热闹,可是少见呢!
这明日的谈资,不就来了嘛!
看着趴在桌子上装醉的落羽,紫女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个混蛋以为偷偷摸摸回来,自己就不知道,可谁又知道,从他一进门起,自己就在楼上默默注视着。
想浑水摸鱼,偷喝酒?
门都没有!
“他有伤在身,往后就别给他拿酒了,免得喝坏了身子。”紫女轻笑着对众女道。
“好的,姐姐!”
众女齐齐应了一声,随即将桌上的酒水收起,徒留一张光秃秃的案桌,与几盘点心。
走到落羽身后,注视着他白皙的侧脸,她玩味道:“别装了,我掐着时间进来的,知道你没喝,再不起来,我就将你从楼上扔下去。”
听到这话,落羽知道自己装不下去了,索性起身,侧过身,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盯着身后的紫女,似有光芒从其眼中散发而出。
“别在这里装傻卖乖,你觉得姐姐我会上当?”注视着这双璀璨的眼睛,紫女俯下身,轻轻托起对方的下巴,小声道:“啧啧,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般清秀的脸蛋儿,为什么不是一个女孩子?”
落羽脸一黑,侧过头,不去看这个妖娆尤物。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提及这个话题,每次听到,他都感觉有些恶心。
自己是男的,说过多少次了,男的,是男人!
张良感觉此地不宜久待,连忙说道:“羽兄,良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情没做,能否将这个锁链解开,我出去处理一下事情,稍后再来?”
咔嚓,锁链开了。
见此,张良连忙起身,逃一般地跑了出去。
出门,靠在门框上,张良忍不住抬手捂着胸口,大口喘息着。
太可怕了!
往后喝酒可不能来这里,次数多了,可受不了这样的惊吓。
房间内,注视着张良离开的背影,落羽瘪了瘪嘴,小声道:“没义气,下次不带你玩儿了。”
紫女摆了摆手,彩蝶等人会意,娇笑着,鱼贯而出。
走出房门,轻轻地关好门后,几人对视一眼,再也忍不住眼中的笑意,皆是捂嘴轻笑。
彩蝶说:“没想到呢,紫女姐姐气场这般强大,你们看见没有,刚才落羽公子尬在原地的样子,实在是太有趣了。”
“谁说不是呢?那茫然的小眼神,你们看见没有?”
“话说,你们谁去告诉紫女姐姐的,这来的也太巧了吧!”秋云说:“端起酒杯,还没来得及品上一口,就被抓住了。”
“这种事情还需要我们去通报?”另一人娇笑道:“紫女姐姐早就在等着呢,估计落羽公子一走进紫兰轩的大门,就被姐姐发现了。”
四人你一言,我一语,渐行渐远,而房间中听到她们的对话,落羽与紫女皆是沉默不言。
怪不得自己会这么快被发现,原来是早就注意到自己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看向紫女,问道:“你是怎么做到发现我,而不被我察觉的?”
“这是一个秘密。”
紫女坐在对面,笑意盈盈,温润的眸打量着眼前这人,笑问道:“戏院的戏好看吗?”
“看不懂,无法理解。”
这个回答很真实,是实话!
没有美酒,落羽总感觉自己手中少了些东西,他缓缓把玩着手指,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忙问:“那个人来过了吗?”
“没有察觉到。”
泛着紫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忧色,她知道这是一个隐患,只是对方没有动作,她也不好大张旗鼓地寻找。
能不能找到是一回事儿,打草惊蛇又是一回事儿。
落羽见状,不由笑道:“放宽心,他一定会来的,只是还不到时候。”
“卫庄之前回来过,带了些消息,我也查到一些信息,大致能够判断出这个神秘的杀手是谁。”紫女说。
手指轻轻敲动桌面,落羽低垂着头,眸光微闪,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他不觉得自己在这时候说上一句是一个好主意,这要是再被来上一下,怕不是自己会承受不起。
不过,现在是什么时辰?
仰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屋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他缓缓起身,突然问:“卫庄呢?”
“他出去处理事情了,还未回来。”
“毒蝎门?”落羽脱口而出一个名字。
听到这几个字,紫女默然抬头,忽感一阵清风拂过,定睛看去,屋内哪里还有对方的踪迹。
她款款走到窗前,朝着外面看去,隐约间能够看到一抹白影不断在屋脊上辗转腾挪,几乎是瞬间,便消失在视野中。
今日的天色,格外阴沉。
越繁华的城市越像一座丛林。
潮湿阴暗的角落,充满了危险的野兽。
随时准备撕裂无辜弱小的猎物。
捕食留下一道道血迹,像满脸皱纹看着城市衰老。
雨丝中,带着熟悉的血腥,这才是属于夜晚的气味。
有些人,天生就属于深夜。
今晚会有人死去,一如既往。
“踏……”
一双黑色高筒靴踩在屋脊中央,溅起一朵水花,白色衣摆随着雨声晃动,每一步迈出,他都会出现在百米之外。
移形换影,浮光掠影,天地为之苍茫一片。
幽暗的小巷中,卫庄忽然停住脚步,朝着身侧的房檐上看了一眼。
冷峻的眸中,闪烁着嗜血的目光。
鲨齿被他紧握在手,丝丝细雨落在苍白的发丝上,一如来人苍白的脸颊。
“碰碰……”
两具尸体从房顶上无力坠落,摔在脚边的水泊中。
他说:“你不该来这里,你的白衣不适合沾染上血渍。”
“我来处理一场前日的冲突,如果这让你感觉到困扰,我可以现在离去。”
“有趣!”轻哼了一声,卫庄没有继续言语,朝着黑暗的巷弄中走去。
轻笑一声,屋脊上的人也随之迈动步伐。
一袭黑衣如墨,一袭白衣胜雪,一下一上,一快一慢。
今夜的雨,格外凄凉。
就如同迎接厄运的人,会有些吵闹,却也只是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