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问题,紫女没有过多询问,她知道对方手段颇多,有点石成金之能,可这种唾手可得的财富不是她想要的。
心中总会有一种卖女儿的愧疚,这对弄玉也是不公平的,如果日后他身边有了其她的女人,仅此一条,就会让弄玉平白无故矮了一截,心中委屈,自是不必多说。
这样一想,她忽然记起来,之前似乎说是要告知弄玉身世的。
只可惜近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以至于她都忽略了这件事情,心念着,觉得宜早不宜迟,最好明日就能将其解决。
还有就是紫兰轩中多了些许江湖人士,得让姐妹们多加小心,这些人都是些心狠手辣之辈,辣手摧花也是时常有之,必须严加防范。
在这里,她就是规矩,容不得质疑。
这样想着,她不自觉地斜靠在落羽身上,轻嗅着对方身上气味,大脑开始飞速运转,思考着一件件事情。
而落羽也没有出声打扰她,认真思考的她,身上多出了一种独有的知性美。
这份美感,他想保持下去。
奈何,天不遂人愿。
弄玉轻轻探了个脑袋进来,她看了看靠在落羽身上的姐姐,又看了看把玩姐姐紫色头发的夫君,不由感到有些好笑,明明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可双方就是有一种难得的默契,互不打扰。
看来,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随即,缩回脑袋,继续忙碌自己的事情。
外室,经过张良的一番良苦劝说,韩非总算是恢复过来,他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落羽与卫庄的踪迹,不由问向张良。
他说:“子房,他们人都到哪里去了?刚才似乎还在这里,怎么一眨眼就没人了?”
张良无奈扶额,感叹道:“韩兄的一眨眼时间可当真是久,你也不看看窗外的夜色,现在都是什么时辰了,没睡觉的应该只有我们这几个夜猫子了,要不是为了开导你,良早就上床安眠啦!”
扭头看了眼窗外,韩非愕然,自己明明只是想了一会儿问题,怎么时间过去这么快?
不过在见到弄玉的时候,他还是感叹道:“看来羽兄也没睡,他人呢?我找他有点事情商量。”
“夫君在帮姐姐疗伤,九公子要是有事情的话,不妨等一会儿。”弄玉轻声说。
韩非愕然,凝视弄玉一袭白衣,风姿卓越,颇有些无奈,扭过头看向张良,翻着死鱼眼,说:“子房,看着羽兄与弄玉姑娘成双成对,比翼双飞,咱们可得抓紧时间了。今晚的酒,甜的有些齁嗓子,呛得我难以下咽啊!”
张良无言,这话他没法接啊!
弄玉嘴角噙笑,柔声说:“九公子身边美女如云,此话似是有些不妥。”
“确实不妥。”落羽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白了这个没正经的韩非一眼,他继续说:“看来,你是想明白了,有何决断?”
见状,韩非也是收起笑容,严肃道:“法,是我所有的依仗,我不能放弃。”
“所以你的选择是?”
“我都要!”叹了口气,他说:“虽然知道这很难,但我并不想就此放弃,太子得救,红莲也要救,这个羸弱的国家,我更是要救。”
闻言,落羽不由轻笑出声,道:“你不觉得你要的太多了吗?”
“不多,一点都不多。”缓缓起身,韩非道:“我曾经说过,这七国的天下,我要九十九。”
“有野心是好事,这是催促人进步的力量,但也要量力而行,历史的洪流,可不会因为个人而发生方向上的偏移。”
“所以,还请羽兄帮我!”韩非再次发出邀请,目光灼灼,宛若一轮骄阳冉冉升起。
落羽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他只是轻笑着,目光不自觉看向了张良。
被他这么一看,张良有些紧张。
这个眼神是怎么回事儿?
为什么感觉要遭?
再看韩非,却是发现他正在疯狂给自己使眼色,那一双桃花眼,如果不是知道他的意思,张良都要认为他是不是眼睛抽筋了。
是附和出声?
还是保持沉默?
张良感觉自己肩膀上的压力好重,这绝对不是他这个年纪应该承受的重量。
良久,他长长叹了口气,与其说是为了韩非,但不如说是为了张家,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出声。
他说:“良觉得,在保证自身的安全下,羽兄能帮还是应当帮一下的,毕竟红莲公主……”
话还没说完,就被飞身而来的韩非一把捂住了嘴。
心中暗骂:平日里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在这件事情上犯糊涂,这个时候扯红莲干什么?
生怕他不知道是吧!
那可是我妹妹,就没这么容易拱手让人的。
弄玉乖巧地站在落羽身侧,眸光微闪,红莲公主这个尊贵存在,她是知道的,这消息还是从姐姐哪里听来的,而姐姐又是从小雀哪里听来的,是真是假,谁也没有结论,不过这次张良说漏了嘴,她心里基本上已经确定了。
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招惹到了一位公主?
貌似,也没有时间呀!
张良被捂着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藏着掖着,你又藏不住,还不如说出来,加上一层关系,万一羽兄一时没想明白就答应下来了呢?
殊不知,这种感觉在韩非心中颇有一种卖妹妹的错觉,很难让人接受。
“嘿嘿,子房喝多了,一时失言,还望羽兄不要见怪,他这人酒量本就不行,一喝就醉,醉了嘴上就没个把门儿的,勿怪!勿怪!”
这欲盖弥彰的话,听的三人直翻白眼。
这拙劣的借口,也就只能糊弄糊弄他自己罢了!
不过,落羽倒是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不清,他拉着弄玉缓缓坐下,轻声说:“我很想知道,你的法是韩国之法,还是天下之法?”
“自然是……”说到这里,韩非顿住了,他诧异地看向落羽,浓眉紧锁,脑海中闪过种种可能。
他不觉得对方只是随口问出这样一句话,每一件事的起因都不然有所预兆。
他为何会这般问?
联想到最开始丘陵上的对话内容,韩非心底有一个不好的猜测。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现在这个时间点,对你很不友好。”
韩非无言,他已经听明白了。
如今的七国,说谁最有可能完成这个壮举,将是秦无疑,而韩国地处其边界上,怕不是最先被灭掉的。
秦甚至都不需要出动太多军队,便可踏破韩国城门。
怪不得,他之前会那么说,原来是这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