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落羽并不陌生,因为不只是他,韩非与张良也问过相同的问题。
对于墨鸦会有这样的问题,他也不奇怪。
毕竟,对方是将军府的人,而血衣侯·白亦非又是夜幕四凶将之一,他出了事情,身为大将军的姬无夜自然不能漠视,派出人手调查,也在情理之中。
可能是他们实在找不到原因,这才找到这里来。
当时,在场的白甲军肯定将消息带了回去,鲸鲵身为罗网天字级杀手,她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可这样的实力对付白亦非,还是有些不够看。
当时的场景也能说明这一点,是白亦非追杀对方,而不是对方反击白亦非。
二人的速度很快,以至于白甲军无一人能够跟上。
原本这只是一件小事情,可如今血衣侯多日未归,让他们不得不重视起来。
莫非,是发生了意外?
墨鸦接到命令开始调查,他也曾到过现场查看,发现了一些线索,这些线索都证实白甲军所说不假,可问题来了。
明明是追杀方的血衣侯,为何如今不见人影。
他去了哪里?
沿着路线追查,他发现了众多二人交手的痕迹,那残存的剑痕,让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伴随着追查的深入,各种被破坏的林间树木映入眼帘,让他感慨二人实力之强的同时,还有一丝费解。
因为,一直追查到现在,他都能看出,侯爷是占据上风的。
一追一逃,如此之远,可线索最终都在一处战场中断了。
四周全都是削断的树木,那长达百米的剑痕残留在地面上,仅是一眼,便让人陡生寒意。
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才能斩出如此可怕的剑痕。
他思前想后,最终将视线投向了这间小院落。
落羽,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人士,在墨鸦的印象中,对方的实力比之将军,乃至鬼谷传人都要强,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也必然是他。
这段时间,百鸟不止一人潜入这间院落,可迟迟无一人归来。
直至今日,他这位统领终于是坐不住了,决定亲自登门。
依据线报,不久前,韩非与张良来过,竟然还带着酒水和礼物,这两个人可谓是将军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不过,他们一人是韩国九公子,一人是韩相之孙,贸然动手,绝对会落下把柄,为之攻坚。
所以,将军一直都在等一个机会。
一个可以将他们一举铲除的机会。
如果可能,他真的不希望落羽与将军府对上,没有人知道这位韩国百年最强之将的厉害,其心眼之小,可谓是比针尖还细。
他静静等待着落羽的回答,他知道自己问了,对方一定会回答。
毕竟,之前那顿酒,可不是白请的。
良久,只见对方轻声叹了口气,他缓缓关上木质大门,说:“白亦非还活着,就在血衣堡中,不过他伤的很重,目前还在养伤中,估计等伤好了才会出来吧!”
“你动的手?”墨鸦不解,手上的动作一顿。
血衣侯·白亦非的实力,比之姬无夜只强不弱,只不过他一直都隐藏的很好,没被人发现罢了!
闻言,落羽翻了个白眼,他看起来像是这么无聊的人吗?
一步上前,轻轻拍了拍墨鸦的肩膀,无语道:“很早之前就和你说过了,没兴趣,我是真的对你们那些破事儿没兴趣,只要他别来惹我,多看一眼就算我输好吧!”
顿了顿,似乎觉得自己这样说有些不妥。
毕竟,白亦非虽然邪魅了一点,坏事做尽,但不得不妨碍他长的确很俊,第一次见到对方时,他就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这种年纪正好,容貌邪魅,身份显赫,多金多艺,武功高强的帅大叔,简直是少女杀手,各种意义上的少女杀手。
落羽补充说:“好吧!多看两眼,多看两眼就算我输。”
这底线,还真是低。
墨鸦抬手扶额,干脆直接坐在了大门处的石阶上,对于这个不着调儿,脑回路有些问题的人,他已经有了些免疫力。
不会再被对方一句话给弄破防,哪怕现在很上头,跟喝了假酒一般,他还能保持冷静与优雅。
“不是你的话,那又会是谁?”
他低垂着头,感受身前身后的凉风,思绪不由清晰很多。
“我在你眼里很强吗?”落羽笑着问。
他还从没听过别人是如何评价自己的,因为他接触的人其实并不算多,从最开始的飘絮和小石头姐弟两个,再到来了新郑城后结识的张良和紫兰轩一众人,认识了韩非与红莲,见过了他与白凤,前段时间还见识过不少的各路高手,嗯……勉强可以称之为高手。
能够说得上话的,无非也就那么几个。
哦,自己的床上还有一个病号。
他们从未在自己面前提起过这种事情,想来在背后应该是没少说的。
无论怎样评价,他都是不在乎的。
因为不在乎,所以才能这般轻松。
这种心态,落羽感觉很好。
人活一世,不过匆匆百年,为何要那般疲累呢?
即便是活着,也应该是活在自己的世界中,每个人眼中的世界都是不一样的。
这一点,落羽很早之前就已经确定了。
“很强!”墨鸦肯定道:“你的身上有太多秘密,仿佛隐藏在一团迷雾中,让人看不透,虽然很多时候你的所作所为让人十分费解,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
“哪一点?”落羽好奇问。
墨鸦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眼看而深邃的眸中满是笑意,轻声说:“你是一个好人。”
明明是一句好话,可落羽听起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似乎从前也有人对自己这般说过,好人卡!
真的没想到,哪怕到了这里,自己还能收到这种东西。
在他身边坐下,落羽长长一叹,背着他从虚空中掏出一个酒壶,递到墨鸦面前,说:“你这一句话,让我心中很不是滋味,好人?我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做人难,做一个好人更难,这世上万般苦难,可都是为好人准备的。”
接过酒壶,墨鸦察觉到他神色有些低迷,没有说话,仰头举起酒壶,涓涓细流自壶口流出,在月色下镀上一层银光。
浊酒入喉,三分冰凉,三分火热,三分欣喜,一分忧愁。
他是不喜饮酒的,不过为了他,他可以破例,只为了那一道惆怅的目光。
似他这般的人儿,不应该露出这种神情。
其实,白凤说的不错,他不说话的时候,当真是一个美人来着。
“哎,别顾着自己喝,给我留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