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够抓住行凶之人,再付出一些代价的话,想必可以平息这件事情。”张良说。
“如果抓不住这个人呢?”落羽又说:“如果对方的胃口太大,无法满足呢?”
国与国之间那点事儿,张良可能不太清楚,因为他的视野一直都受限于他的祖父,也就是韩国相国·张开地,他的视线绝大部分都是在国内,但韩非不同,他曾经流浪过,见识过这个真实的世界,所以他明白落羽话中的含义。
也正是因为明白,所以他才会一直皱眉。
国与国之间,只有利益,没有其它。
秦使入韩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就在近日,由相国负责迎接,落羽这么问,只能说明一件事情。
秦使出事了!
如果秦国借此机会发难的话,他并不好接招。
处理不好,将会引起两国之间的战争。
如今秦强而韩弱,一旦被踏破国门,将会是怎么样一副场面,国破家亡,百姓流离失所,将会有上万人死去。
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如果能够避免,自然是最好的。
如果无法避免,那自当倾力一战。
张良可不知道韩非已经考虑到战争所需要的准备,他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对方如果只是要一个说法的话,我们可以给他们一个说法,如果他们的本意就是借此机会发难的话,我们无论做什么都是没用的。”
“一个说法,一个凶手,子房是想找人顶罪?”落羽问。
“如果不能抓住真凶,我们就只能伪造出一个真凶来。”
落羽说:“为了避免可能会出现的冲突?”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今的韩国,可抵挡不住秦国的兵锋,况且两国接壤。”
“或许还有别的办法呢?”
张良沉默了,他低垂着眼眸,还在思索。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韩非开口说道:“羽兄就不要再为难子房了,这不是短时间内能想出办法的事情,不是吗?”
“当然,如果羽兄愿意帮忙的话,非还是很乐意的。”
落羽无言,所以这个混蛋是将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
他何德何能,能阻止这一切?
迟与早的事情,很早之前就已经说过了,天命如此,即便不是这次,也还有下一次,下一次。
你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
历史,从来都不会因为某一个人的出现而改变,冥冥之中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控一切。
就在韩非想多说几句时,就听见一直没怎么开口的紫女说道:“你呀!就别吓唬他们两个了,没见张公子的脸色被你吓得惨白嘛!”
吓唬?
张良:(⊙?⊙)?
韩非:(⊙?⊙)
所以,自己之前在紧张什么?
落羽看向端坐在自己身前的人儿,不由好奇问:“你如何确定我就是在吓唬他们呢?”
“因为你的眼神出卖了你。”紫女微微一笑,没有详细解释。
她缓缓往自己杯中倒满一杯酒后,抬手侧身递到落羽的身前,注视着她玩味的目光,落羽颇感无趣,接过酒杯的同时在她掌心挠了挠。
不着痕迹地收回手,紫女脸上挂着笑容没有变动,眸中的眼神却是躲闪了一下。
大庭广众之下,这个混蛋不怕丢脸,她可还要维持人设呢!
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不然自己还怎么管理这一大家子?
这个混蛋,撩拨起人来可是一点都不顾及场合。
如果说在场众人中,谁最迷茫的话,必属鲸鲵无疑,她现在是有些看不懂这事情的发展,明明只是一个考教的问题,用得着这般严阵以待嘛!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生死大敌,即将奔赴战场一般。
一双桃花眼中满是疑惑与不解,难道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这样想着,她看向只有自己才能看见的系统界面,貌似没什么变化,除了实力那一栏上标注的信息,从一流·初入变成了现在的宗师·初入之外。
这样想着,她心中询问:“天九,这些人都是什么实力?”
没有回应,她愣了愣,将心中的小想法压制下来,虽然天九没有回复,但她大致也能通过自身的实力境界比对而出,抚琴的弄玉至少是和自己同级的存在,妥妥的一位宗师级别高手,那个白发冷面男当属于一流中较强的存在,可以和自己之前遇到的血衣侯·白亦非比肩,紫女也属于这个层次,只不过实力偏弱,从气息上感知应该也是初入的状态,并且尚不稳定。
这位流沙明面上的话事人·韩非,看起来只是一位寻常王宫贵公子,身上没有武力傍身。
相国府的张良应该只是略通武艺,三流都称不上。
唯独让她看不透的还要属这个拿出天九的神秘男子,在罗网的情报系统中,关于这个人的信息也不多。
不能说是不多,应该是很少,只有寥寥几句话的描述。
她还记得:身份神秘,来历不详,实力不详,为人低调,常流连风月之地,好饮酒。
这说了与没说有何区别?
呆愣良久,张良这才反应过来,没好气地看了落羽一眼,如不是适逢其会,他根本不会往这件事情上面想,现在被紫女点破,他忽然发现,对方的目光中并没有多少波澜,想想也是,依羽兄的性子,自然是不愿意见到战争的,如果真的有战争发生,死伤数万将士,此时的他不应该会这么平静才对。
自己这是当局者迷了?
羽兄这般温柔之人,怎可见万家灯火在战火中熄灭呢?
韩非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抖,好在他很快便镇定下来,目光复杂地看向落羽,等了一会儿后,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压压心中的惊骇之情。
既是如此,他的心中想必已经有了计较。
自己竟然在一个神面前揣度他的想法?
危险!
这种想法极度危险,所以这也算是一次试探?
韩非思索着,将这段时间自己的所做全都分析一遍,确认没有不妥之后,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如果只是试探自己对战争的态度及其应对方式,他觉得自己所行并无不妥。
“所以羽兄你只是在吓唬我们?”韩非问。
“自然不是。”落羽翻了个白眼,抬手轻轻敲了敲身前紫女的脑袋,正色道:“我说的都是事实,秦国使节已经被杀了,你们很快就能得到消息,而且秦军也在集结中,你们有麻烦了。”
韩非:w(?Д?)w
不是说只是吓唬试探一下吗?
大军都开始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