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起来,鲸鲵注视着卫庄,没有回话,只是重新将面具戴在了脸上,拿起放在身侧的长剑,缓缓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卫庄轻笑一声,转身走到一侧的剑架上取下鲨齿,默默注视着鲸鲵离开的背影,随之跟了上去。
他需要对手,需要更强的对手帮助自己突破。
还有比一位宗师更加合适的对手吗?
卫庄可以断定,她的身上有落羽留下的痕迹,虽然她不承认,不,应该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前段时间,都在传天降神物被罗网·鲸鲵所得,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根本没有什么神物,有的只是一位神,从天而降的神。
他不清楚落羽到底拿出什么东西,竟然可以让一个人短时间内突破到宗师层次,但这种依靠外物突破的实力,不是他想要的,他更加喜欢自己修习来的力量,这会让他很有成就感。
宗师而已,他不是达不到这个层次。
目送二人离开,紫女默默收拾案桌上的酒杯,她现在也没弄懂,为何落羽没告诉她实情。
不过,这既然是他的决定,她也没兴趣去探究。
和弄玉不同,相比较对方的患得患失,她要更加自信,对自己魅力的自信,她相信对方会拜倒在自己的裙下。
这样想着,紫女看向桌面上自己的酒樽,这酒樽被他喝过,想来也是弄玉的一点小心思。
她想暗示什么?
又对谁暗示?
经不起推敲的,还能是谁,韩非罢了!
她是在提醒自己所处的位置吗?
有趣!
这个小丫头,终于长大了!
逗弄桌面上的鸟雀,她轻轻一笑,缓缓低头看向自己胸口处隐藏的宝珠。
这是由他亲自制成的宝珠,以天威为体,以落雷为链,行之阴阳,辟之五行,照以春秋。
当时的弄玉,还为这串项链较真了好一段时间呢!
“不知道接下来的他,将会如何?”
她有一种预感,时间或许真的不多了。
楼下,红瑜听到脚步声,还以为是落羽又来了,连忙正襟危坐,继续咬着笔杆,秀眉微蹙,思索着纸上的算题,好难!
她为什么要经历这些,好累!
鲸鲵侧头朝她看了一眼,随即又将目光投向坐在地板上蘸水写字的小石头,没有过多理会,径直走了出去。
一出门,她便察觉到几股视线朝着这边看来。
冥冥之中的注视,总能引起人的警觉。
不过,现在的她已经可以不在乎了,跳梁小丑尔,不足一剑斩之。
转身,提剑朝着城外走去。
既然是测试实力,自然不可能草草了事,他们这种级别的战斗,全力爆发之下,动静绝对不小。
现在这个时候,没必要将自己推向风口浪尖。
隔街对楼中,东君注视着二人相继离开的背影,眸光微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别人或许还不能确定她的身份,她心中早已有了判断。
这就是她要找的人,无论怎么隐藏,这股气息是不会假的。
双方交过手,还不止一次,她自然能察觉。
微微侧头,对着身后之人说:“吩咐下去,跟上,看看他们想弄什么花招,这一次只许成功。”
侍从领命而去,如今新郑城中的阴阳家部众不少,几乎可以说是倾巢而出,为的就是抢到天降神物,接二连三的失手,她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与这只小老鼠耗时间,动手必将是绝杀。
至于多了一个人,这重要吗?
如有阻拦,一并斩杀!
她可不理会对方是不是鬼谷传人,别人怕他,自己可不怕,真要动手,还不知鹿死谁手。
另一处角落中,三道身影隐藏在暗处,见到对方出来,也是跟了上去。
侧方屋檐上,墨鸦领着一队人马,他们或站、或蹲。或坐、或躺,皆是黑衣掩面,手臂上绑着爪勾,在阳光下闪烁着森然冷光。
【百鸟】
在他的身侧,还站着一位女人,身形娇小,束着长发,青丝似柳如絮,迎风飞扬,目光清冷,注视着下方一前一后的二人,尤其是走在前方那个女人,眸中有些疑惑,她很难想象,就是这样一个女人,竟然能将侯爷伤的那般重。
“你说要带我见一个很有意思的人,难不成就是她?”
声音清脆,如山涧流水潺潺而过。
墨鸦双臂抱胸,轻声笑着说:“自然不是,不过她是我们的目标,红鸮就是死在她的手上,一剑秒杀,毫无反抗之力。”
“既是如此,我们这点人是不是有些冒险?”想要对付这样一位高手,不说提前做好布置,也需要多准备一些人马吧!
可他们呢?
十来个人,这怕不够对方一剑灭之。
“人数是没有意义的,对付这种高手只有用军阵逼迫,强弩覆盖,消磨其体力,我们这点人手只能跟上去看看热闹,要知道,想要对付她的人很多,并不只有我们。”说到这里,墨鸦抬手指向一处方向,说:“你看,阴阳家的人行动了。”
鹦歌无言,她不是任务目标吗?
就这样看着别家势力动手,想捡便宜。会这么容易吗?
这时,白凤一跃而来,素衣轻袍摆动,身形缓缓落在屋脊上,他说:“这可能是一个陷阱。”
“理由呢?”墨鸦问。
“卫庄身为流沙第一高手,不会无缘无故离开紫兰轩,而他现在却是跟着那个女人朝着城外走去,各方势力必然会觉得此时的紫兰轩内部空虚,是一个下手的好机会。”
“精盐的面世可是让他们这段时间赚的盆满钵满,翡翠虎之前就同将军提到过这件事情,想要将制作精盐的秘方拿到手,将军下令,让我们行动,务必将精盐的制作手法弄到手,可能他觉得这是一次好机会。”
墨鸦嗤笑一声,伸手拍了拍白凤的肩膀,笑道:“看来有了上次的教训,你成长了很多,不错,不错,都开始独立思考问题了,这亏没白吃。”
白凤满头黑线,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个笑柄被对方抓住了,他能笑话自己一年。
如果,自己能活这么久的话。
鹦歌看了看白凤,又看了看墨鸦,不知道二人在打什么哑谜。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白凤似乎被坑了。
这还真是一件喜闻乐道的事情,不过见二人没有多说,此情此景,她也不好追问。
依照对方所言,此时的紫兰轩,的确空虚,可为何又说是一个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