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落羽斜躺在桃树枝上,双手枕在脑后,注视着黑暗而深邃的夜空。
那片黑暗,他什么都看不见。
一阵凉风吹过,带起一片花瓣飘落,不偏不倚,刚好落在他的鼻尖,清淡的花香传来,如梦似幻。
他轻轻吹了口气,双眸聚焦,眼前恢复清明。
身边不远处的枝丫上筑有几个鸟巢,生活着几只巴掌大的雀类,它们在此安家。
侧头看去,还能见到它们缩成一团的身影,圆鼓鼓,十分可爱。
不由得,落羽想到了自己之前送人的那几只小麻雀,它们来过一次后,又被带了过去。
紫女、张良和红莲,韩国的覆灭,对他们影响很大。
尤其是张良和红莲,说是国破家亡也不为过。
呃!
好像也不能说是家亡,韩王安献城投降,嬴政并没有拿他怎么样,王室得以保全,不过从前的地位是不用想了。
只要不作死,没人会找他们麻烦。
张良在此之后,并没有选择继续留下,而是选择了外出历练,他想走韩非的路,这一点落羽心里清楚。
那个男人,对他的影响很大。
韩非,留在了秦国,他无力阻止什么,就如同自己说过的那般。
人力,终究敌不过天地大势。
为什么人总想着超脱,也正是如此。
嬴政,他的野心从来都不小,只要脚下还有路,他便不会停下脚步。
舞台自己已经搭好,能做到什么程度,就要看他的决心与手段了。
天界还是之前那个样子,并不热闹。
冥界就要热闹很多,这里有很多亡魂,他们茫然地走在冥土,一些合适的人会被编入地府,也有一些前往天宫,更多的还是选择新的开始。
如今人界连续大战,士卒伤亡惨重,他们的数量将会越来越多,直到天下一统,万民归一。
灵魂能量,是可以被吸收炼化的。
这股能量很繁杂,其中充斥着七情六欲,无法完全剔除,吸收过多会导致自主意识迷失。
落羽没敢去碰,就如同这天地间的戾气,碰了不成疯也成魔。
也正是因为有这些存在,各种意识杂糅一起后,将会形成一个新的意识主体,一种另类的生命形式。
或许,可以称之为神。
不可直视,不可名状,不可称其名,不可知其意。
忽然,一张花毯盖在了自己身上,清风拂过,带来些许别样的气息。
“在想什么呢?”
“这么出神?”
焰灵姬坐在树枝上,双手撑着枝干,凌空晃动着双腿,弯腰俯身,一双狐媚的眸在夜色中闪烁着别样的光辉。
“没想什么,只是有些感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对也好,错也罢。
其实,都没那么重要。
抬手抚过她温润的脸颊,落羽不自觉捏了捏,手感很好。
“那你的选择又是什么呢?”
焰灵姬轻声问,身形朝下压了压,长发垂落,发尖在他的脸颊上滑动,像是一支未沾墨的毛笔,笔锋勾勒出他动人的眉眼,不加任何色彩,天然而纯净。
她玩儿的很开心,仿佛是自己创造出这样一份杰作。
“我的选择?”落羽轻声呢喃,看着她上扬的嘴角,忽然伸手抓住这缕调皮的发丝,轻轻一扯。
“哎!别扯,疼!”
焰灵姬吃疼,连忙叫道。
落羽无奈,松开了手,坐起身,看着捂着脑袋委屈巴巴的她有些好笑,随即将目光挪向身上的花毯,这个有些眼熟,似乎是自己之前弄出来的,没想到她竟然还留着。
“好了,别装了,我根本没用力,回去睡觉。”
说着将她拦腰抱起,翻身而下。
趴在落羽怀中,焰灵姬瘪了瘪嘴,她小声嘟囔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现在的选择不代表将来的选择,人都是会变的,与其纠结这个问题,还不如考虑一下今晚如何度过。”
焰灵姬:( ̄﹃ ̄)
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像是这样哦!
当叶剑收到月白的答复时,整个人都是兴奋的,唯一的遗憾是,只有对方一人回应了自己提议。
不过,也胜过全都拒绝。
在酒店中来回踱着步,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种种可能。
他看过二人的资料,知道月白的身份,在他的意识中,陈落羽明显要更加容易接受自己的提议,他的身份很普通,同自己一样,完全就是一个草根,生活在社会的底层,有这样的机会,他没有理由放弃。
而邱月白则不同,优越的家境让他看了都十分羡慕,自己奋斗一辈子都完成不了的目标对方出生全都拥有。
都说条条大路通罗马,可有些人生来就在罗马。
对方的起跑线就是自己的终点,不,比自己的终点还要远。
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轻易的答应呢?
他不可能这么容易被忽略住,难不成有别的目的?
可转瞬,这个想法就被他抛在脑后,有目的才正常,没有目的那才是不正常。
即便是自己,也有着自己的小心思,不是吗?
只要能为自己所用,其它的都是小问题。
当即,他给高胜寒打了个电话,告诉对方自己这边有一位可靠的人可以帮忙。
出乎他的预料,对方并未有多惊讶。
电话另一头,高胜寒的声音传来:“既然这样,那我们可以开始将诛仙世界的计划提上日程了,正好现在我也有时间,明天我让人过去接你们,直接来基地,商量一下具体事宜。”
叶剑有些错愕,但随之反应过来。
自己这边怕不是在对方的监控下,他自然知道今天自己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毕竟,哪位司机可不是自己的人。
只要稍微一查,一切都将不再是秘密。
“好的!”
应了一声,叶剑挂断电话,随手将手机一扔,躺在床上,注视着雪白的天花板,心中还是忍不住激动。
这么久了,那个碍事的存在终于可以解决。
回想起自己的遭遇,他都觉得对方是在故意针对自己,稍有违逆大势的可能,对方都会毫不留情地给自己来上一击以示警告,虽然并不致命,可它恶心啊!
如今终有大仇得报的机会,怎么能不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