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磕头啊!”
二公主也急了:“你好好说话,我们说不准还会帮你,可你说一句,磕个头,也太让我们难办了!”
越姬却像是听不见她的话一样,泪流不止,头也磕得更凶,甚至还膝行到了云初瑶两人的面前,一边磕头,一边求她们:“两位殿下,求您、求您为奴指条明路吧!”
云初瑶没说话,只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生得漂亮,冷着脸时,更有一种摄人心魂的冷傲,寻常人见了,怕是不敢靠近,尤其是她那双眼睛,深邃、幽深,看着毫无温度,不需多想,也知道她是个冷硬绝情的人。
越姬只看云初瑶一眼,就知道她是块儿难啃的骨头,当即不再求她,而是一门心思地求起了二公主!
二公主都懵了。
“你、你磕头作甚?也别抱本公主的腿,”她连声道,“本公主的心冷着呢,人狠着呢,才不会对你心软,再说,我也没说不帮你啊,你何必这般求我?怪让人不舒服的。”
云初瑶有些诧异地看她一眼。
她以为她这二皇姐喜欢美人,又心地善良,十有八九答应越姬的请求,不想,她人是不聪明,可感觉并没有出错,哪怕不知道越姬有什么不妥,光看她这磕头的模样,她也心生不适了。
倒有些大智若愚的意思。
云初瑶心觉好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而且你想磕头也就磕吧,为什么还要哭得这么大声呢?好像我们欺负你了一样,”二公主抿唇,“假山外面那么多人,万一被谁听见了、被谁误会了,我们岂不是长了嘴,也说不清?你这样,我很不喜欢。”
说着,她往后退了一步,拧眉道:“我也不想帮你了。”
越姬整个人都怔到了原地。
那一滴挂在眼角的眼泪,也要掉不掉的,珍珠一样颤颤巍巍地悬着,让人无端地心底发紧,终于,泪珠儿“吧嗒”一声,砸到了地上。
“殿、殿下……”
“你别唤我了,也别求我了,”二公主紧紧地握着云初瑶的手,手心凉凉的,还有些汗,却板着小脸儿,很认真地说:“我和我三妹妹的心可狠了,性子也非常歹毒,不可能帮你的。”
云初瑶:“……”
她脸上的浅笑都凝固了一下。
“三妹妹!我们走!”
二公主说完,也不理会越姬的表情,拉着云初瑶的手,就朝外走。
“咔嚓。”
脚踩在枯树枝上的声响。
二公主无知无觉,走得很快,云初瑶和锦菊却身形大震,猛地抬起了眼,朝假山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湛蓝色的裙摆从角落里“嗖”地闪过!
锦菊眼神微冷,手也不自觉地摸向腰间。
云初瑶没说话,却一把握住了锦菊的手腕,缓慢又坚定地摇了摇头。
锦菊瞬间会意。
她手一松,身形也不如先前紧绷。
“殿、殿下!”
越姬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绝望,好像她即将失去她人生中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她哽咽着:“求您、求您救救奴吧!”
她跪在地上,纤细的身子都微微发抖,声音里满是恐惧和痛苦:“奴会死的,王妃会杀死奴的……”
云初瑶停下脚步。
二公主跟云初瑶对视了眼,这才转过头:“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贤王与贤王妃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极好,别看贤王喜欢玩乐,还爱美人,其实他嫌少会在其他女子那里过夜,府里也没几个姬妾,整个后宅都由贤王妃一人把控,贤王妃的日子过得比寻常人家的贵妇都要舒坦许多。
她人也算端庄大方,嫌少会跟谁红脸儿,哪怕云初瑶跟她相处不多,也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名声极好的人。
这样的人也会杀人?
还是杀越姬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云初瑶微微凝眉。
“奴身份低微,偏又生了这样一张脸,”越姬顿了一下,又啜泣了声,“王妃娘娘见了,也是心生不喜,时常打骂,若只是如此,奴也忍了,可、可是……”
“可是什么?”
二公主连忙问:“你快说嘛!”
越姬眼圈微红,刚要继续,却听到云初瑶不咸不淡地开口了:“她既然不愿说,你我又何必强求?还是去河边看灯船去吧,也热闹。”
二公主一愣,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点了头:“行呀!我听三妹妹的!”
“殿下!”
越姬心下一急,再不敢拿乔儿,连忙说:“贤王爷性子温润,心地善良,对奴一向关心备至,王妃也因此不喜,多次打骂奴,威胁奴,奴身份低,胆子小,无论如何都不敢再留在贤王府了,公主殿下,您救救奴吧,奴会哼曲儿、会跳舞,还会干活,只要您能带奴走,奴即使是为奴为婢,也在所不惜!”
云初瑶眸色冷冷:“为何只求我们。”
行宫里的贵人不少,相比于自己这样的公主,还是皇子救人的可能性更大,毕竟,没有男人不好色,而越姬最不缺的偏偏也是美色。
还是说,她的目的根本不在于皇子,也不在于公主,而在于——皇宫。
她想名正言顺地入宫。
“因为公主最是心善!”
越姬想都不想,立即回道:“两位公主都是心善的人,奴这才铤而走险,想为自己谋一条生路!”
“是吗。”
云初瑶扯了扯嘴角,声音有些凉:“不过你看起来确实眼神不太好。”
越姬一怔。
“本宫从不是心善之人,更不会为了你这样的舞姬去得罪贤王妃,”云初瑶淡淡出声,“二皇姐,我们走。”
说完,她又顿了一下,道:“你久居后宅,见识浅薄,想来不知道旁人掐出来的痕迹和自己掐出来的印子是不一样的吧?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本宫不妨提点你一句,下次再想骗人,记得藏好自己的尾巴,别露太多的把柄,知道吗?”
越姬的脸色瞬间惨白!
她本能地抬起手,慌忙地盖住了自己手腕上的掐痕,心跳更快了,表情也更慌了,惶恐道:“殿下,奴、奴……”
云初瑶抬抬手,止住了越姬的话头,淡声道:“不必解释,本宫不会相信。”
越姬身形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