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
段沁沁惨白着脸,一边挣扎,一边拼命摇头,还不忘尖声喊着:“不要!这是误会!民女不是凶手!民女绝对不是凶手!也许是珩表哥看错了!也许、也许是大家都记错了!总之!民女没有杀害雪团!民女也没有偷走御赐之物!公主!求公主为民女做主!民女是冤——”
“够了!”
她话没说完,就被季母一口打断,寒声道:“还嫌脸丢得不够大吗!”
事到如今,再没有了回旋的余地,即便是季母,也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季家摘出去,如果可以,她还想保住段沁沁的名声,只不过希望不大。
但要是让段沁沁继续嚷嚷下去,季母敢肯定,长乐公主一个不耐烦,肯定会要了段沁沁的小命儿。
如此,她只能让段沁沁闭嘴。
这样想着,季母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等她恢复了几分冷静,这才说道:“公主殿下,今日之事,错在沁沁她有眼无珠,竟然将御赐珍宝当成了普通品相的宝石,误拿了去,实在该罚,只求殿下看在沁沁她不知者无罪的份上,从轻发落。”
说着,她深深一拜。
段沁沁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季母的一个眼神止住了话头儿,这才勉强从疯魔的状态中脱离出来,满脸不安地站在原地。
这是要让自己认罪了吗?
她心里不甘。
如果可以,她也想清清白白地站在这里,不接受云初瑶给她的任何惩罚,可问题是她根本做不到,季母给她的解决方法已经是这些办法中,对她最为有利的了,哪怕她竭尽全力的否认、辩解,也绝对不会有什么更好的结局。
这个认知让段沁沁的脸色更白,心里对云初瑶的恨意也越来越重。
“哦?”
云初瑶像是听到了一个有趣的笑话,不禁莞尔一笑,道:“季夫人当真觉得段小姐犯的只是小错吗?”
“这、这,”季母迟疑了一下,咬了咬牙,还是道,“殿下,沁沁她没有坏心,只是见识浅薄了些,到底是不知者无罪,求您网开一面啊。”
“那雪团呢!”
夏姬眼神一冷:“雪团她白死了吗!”
面对夏姬,季夫人的底气明显更足了些,毕竟她是正一品诰命夫人,要真论起来,夏姬还得对她行礼呢,她又有何惧?略一沉吟,便道:“雪团的死确实是可惜了了,这样吧,过两天,臣妇亲自出宫,为您挑选几只狸奴,由您把玩,您意下如何啊?”
这话一出,别说夏姬了,就连云初瑶都皱了一下眉头,忍不住猛地抬起眼,朝夏姬所在的方向看了去。
只见夏姬面色更冷!
一股难以掩饰的杀意从她的身上升了起来!
云初瑶眼皮一跳。
别人不知道夏姬的身份,她还能不知道吗?季母竟然可以将一个武功高强的间谍气到想要杀人,也的确是个有本事的。
“母亲。”
季景珩脸色微沉,忍不住地开了口。
想来他也知道季母的话太缺德了些,但无论如何,季母都是他的生母,他再气,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有人对季母释放杀意,不由地上前一步,挡到了季母的身前,目光沉沉地看向了夏姬。
夏姬紧咬牙关!
“虐杀、偷盗、再加上嫁祸公主,”云初瑶缓缓开口,声音格外冷淡,“这样的罪行放在季夫人这里,都只算得上一句不知者无罪,是吗?”
“殿下……”
“季夫人大度,本宫却是个记仇的,与其让段小姐这样品行不端的人逍遥自在,倒不如绞了她的头发,将她送到尼姑庵当姑子去,也能让她修修身、养养性儿,说不准几十年以后,段小姐还会感谢本宫的大恩大德呢。”
说着,云初瑶微微一笑,道:“不过段小姐走了,季夫人的膝下也是落空,本宫心善,改日就从善堂里挑上两个得趣的孩童,送到季府,也能填补段小姐的空缺不是?”
“这怎么行!”
季母脸色大变!
沁沁是段家的骨肉,自己的血脉至亲,如何是那些弃婴可比的?长乐公主将这二者相提并论,不是在侮辱自己侮辱沁沁吗,她本能的想要开口,辩驳两句,可话到了嘴边儿,她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公主莫不是在回击?
季母眼皮一跳,连忙挤出笑脸,干声道:“公主殿下,臣妇年纪大了,没什么精力照顾孩子,您要是将善堂的弃儿送到将军府,岂不是耽误了他们?”
“怎么会?”
云初瑶笑眯眯地说:“季夫人没有精力,季府的奴婢却是些精力旺盛的,你有他们帮着,如何照顾不了孩子呢?”
季母心下一急,还要开口,不想,云初瑶又笑着说:“左右本宫的人也会时常过去看望,不是吗?”
总不能让季母拿这些孩子撒气!
季母的脸瞬间黑了!
季景珩的心跳也乱了一拍,什么?云初瑶的人竟然要来季府,那是不是说明长乐公主本人也可能——
不知想到了什么,季景珩竟忍不住地眨了眨眼睛,说:“公主殿下,你要是不放心,随时都可以过来看望。”
季母:“!!!”
她近乎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儿子,眼底不止有震惊、还有不解和愤怒!
为什么!
为什么她的儿子总是站在外人的那一边!先前指认沁沁的时候是!现在想要大包大揽地侮辱我时亦是!
她瞬间火冒三丈!
“珩儿!”季母咬了咬牙,沉声道,“不是母亲心狠,不想照顾那些弃儿,实在是府里的小厮丫鬟都各司其职,没个空闲,自然也腾不出人手照顾他们啊!”
“小事。”
季景珩立即道:“儿子买几个嬷嬷回来就是了。”
季母的脸更黑了!
一看就知道她是气得狠了!
云初瑶将这母子俩的表情全都看在眼里,差点儿就被他们逗笑了,这季景珩是搭错了哪个筋,竟然不帮着季母,反倒帮起自己来了?
真是奇怪。
等等,云初瑶突然想起了什么,目光微微凝固——这似乎不是季景珩第一次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