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啸想要拒绝。
然而项啸转念一想,若是进了考功司衙门内,或许就能限制张奉秋的手脚,生擒张奉秋的把握也就多一分。
毕竟四周都是围墙,即便他能够打破围墙,蓄力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而且打破围墙这么大的动静,必然能够惊动吏部其他司的武官们。
那时候四面八方都是自己的人,张奉秋就彻底成了囊中之物。
至于从上空逃走更不可能,项啸本身就有着相当程度的武力,而且郎中大人的护卫也在里面。
哪怕张奉秋是一个武宗甚至是高阶武宗层次的高手,自己也有把握将他暂时拖住。
届时只要长啸示警,让吏部的武官们封锁考功司同样是瓮中捉鳖之局。
总而言之,只要这张奉秋不立即逃遁并混迹于闹市之中,便再无逃脱的希望。
想到这里,项啸便直接向着衙门内走去。
然而,项啸不知道的是,张奉秋早已察觉到了异常,此时正在寻求稳妥的脱身之法。
正当项啸准备踏入考功司大殿的那一刻,张奉秋突然发难,直接冲到陈落身边用手臂锁住了陈落的咽喉。
而后,张奉秋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匕首,用匕首尖对准了陈落的喉头。
“别动,敢动我这就杀了他!”
项啸闻言急忙回身,发现陈落落在张奉秋手上后便是大吃一惊。
他原本以为张奉秋没有察觉,自己发话他就一定会跟自己进去,所以对张奉秋绑架人毫无防备。
而不光是项啸,就连陈落我没有想到张奉秋会动用这一招。
虽然他的神念在张奉秋出手的一瞬间便感觉到了,但并没有躲避和反制。
毕竟陈落不想暴露真正实力,而且若是直接将他制服的话,也就没什么看头了。
所以陈落便静待着张奉秋的后续动作。
张奉秋的用意也很简单,他之前便察觉到陈落这位郎中大人的护卫修为不比寻常,直接逃遁很可能被他追上。
所以,张奉秋便想出了挟持人质这一招。
而周围的几个人都只是无关紧要小官,没什么威胁性,所以张奉秋便自然而然的选择了陈落。
陈落表现出一种并不明白的疑惑表情,喝问道:
“张奉秋,你这是做什么?莫非我上任了考功司郎中,扰乱了你的闲散日子,你就要杀我?”
张奉秋怒道:
“少装糊涂,我知道你已经知道了!”
周围的官员早已经避张奉秋远远的。
听到这句话,则是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大门口的项啸却是立即解答了他们的疑惑。
只听项啸对张奉秋说道:
“原来你真的是刺杀老贺的内奸!”
众官员闻言,顿时又是满头的雾水,不由得心道:
张奉秋这个老实巴交的人会是内奸?
这怎么可能呢,他不是连杀鸡都不敢,见到恶犬都会害怕的吗?
想到这里,众官员再度看向了项啸手中的匕首,心里顿时将原本的想法彻底抹除。
“匕首握的这么稳,肯定是个老手,看来他之前的面目都是装出来的。”
想到这里,众官员心里不停的后怕起来,身后不停沁出冷汗,有一人不确定的问道:
“他以前无论做什么一直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是不是在谋划对我们下手?”
想到这里,众官员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下意识又往后退了两步。
张奉秋将匕首顶住陈落的脖子,拖着陈落一步步向着吏部衙门的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
“你们别过来,过来我就杀了他。”
正往前缓缓靠近的项啸暂时止住了步伐,对张奉秋说道:
“张奉秋,你有什么条件可以提,是不是要快马和银两,我这就可以给你。”
说完,项啸便伸手入怀,准备掏银子。
张奉秋却说道:
“我什么都不要,你们如果敢靠前一步,我就杀了他!”
张奉秋说着说着,就将匕首往陈落的脖颈处扎去,准备扎出道伤口,用来威胁项啸。
然而,出乎张奉秋的意料,他手中的匕首却扎不进去。
也就在此时,房间内突然冲出一道人影,一下就将张奉秋手中的匕首打落,而后对着张奉秋的身体各处齐齐出手。
仅仅是一个呼吸之间,张奉秋身体各处几乎便不分先后的受创,扼住陈落脖子的手臂也同时松开。
那道人影急忙将陈落扶到一边,问道:
“少爷,你没事吧?”
这道身影,自然就是陈落的护卫宋无常。
陈落摇摇头,然后问道:
“他现在什么情况?”
宋无常说道:
“我封了他身上用来调动修为的经脉,他动用不了修为了,而且行动也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
陈落闻言,便走到张奉秋的面前,看着张奉秋不甘的眼神,说道:
“说说吧,你应该有一些话需要说。”
然而,张奉秋却只是站着,一言不发。
陈落也不管,走到一侧,对项啸道:
“项啸,你去问吧。”
陈落并没有自己动手,而是选择了让项啸去审。
他明白,贺鹤被张奉秋重创,虽然保住了性命,但作为贺鹤至交好友的项啸心中对于张奉秋的仇恨与怨气却是没有消除。
所以,项啸一定想尽办法去折磨张奉秋。
而据陈落推测,张奉秋应只是件工部贪墨案利益链上面的一个受益者,并不是什么死士。
这种对金银有着极大欲望的人,一般都很惜命的。
毕竟,贪墨银子来花,也是为了让自己享受生命不是?
所以,此时让项啸去审问,或许会是最好的选择。
项啸闻言,立即挥手招来两个考功司门前的看守,挥了挥手,示意将张奉秋带到考功司专门关押犯人的房间去。
而后,项啸对陈落微微躬身行了一礼,然后便在陈落的注视下带着一个文书走进了房间。
之后,便是一阵此起彼伏鞭挞声和惨叫声在考功司内响起。
半个时辰后,满身血污的项啸走了出来,将两张纸递给陈落。
张奉秋在这上面交代了自己乃是那个工部员外郎的同伙,而且还交代了所有知道的一切。
这个贪墨案,最大的幕后人并不是那个员外郎魏荣,而是工部的尚书与侍郎之下的四大主事之一。
而张奉秋与魏荣,都只是为那名主事办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