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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廖闻言干笑了一声,道:“裴老板,你要不是陈总介绍来的,我肯定以为你是来捣乱的。”

裴缈面不改色道:“别这样说嘛,买石头还价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嘛,我也不是第一天玩石头了,什么石头什么价,我还是清楚的,这块格应角的皮壳太厚了,而且皮壳上的裂这么明显,风险太高了,说不定切开连牌子位都没有,8000块算是很中肯的价格了。”

老廖摇头:“8000太低了,卖不了卖不了,我最多让价到两万。”

裴缈道:“两万高了呀,廖老板,我诚心来你这买石头的,你放心,我们今天的消费肯定不止二十万,不然我也不用这么费劲地跟你还价了,你再让让价。”

廖老板犹豫了一下,叹道:“那就一万五吧,不能再低了,要不然你换其他石头看看。”

裴缈听他语气确实不能再低了,便道:“好吧,一万五。”说着便掏出银行卡递给老廖刷卡。

老廖接过裴缈的银行卡,拿出POS机刷卡,交易成功。

这时,曹小金抱着一块石头屁颠屁颠跑来找裴缈:“裴缈,帮我看看这块石头怎么样。”

裴缈不方便当着廖振杰的面评论他的石头,便道:“去桌子那里,放桌上看。”说完朝门口走去。

大门早就被关上了,但这里有桌子,裴缈让曹小金把石头放在桌上,然后他们两人坐在桌旁,裴缈拿出强光手电,开始观察这块石头。

这是一块仙洞的铁锈皮壳石头,大概有十六公斤重,仙洞厂区拥有的场口比较少,有名的也不多,主要厂口有:东葛、格应角、摆灿角、仙洞、囊摩、煽拱、莫叫吉拱、摩尔埂、卖杰……

而这块石头就是产自仙洞厂口。

仙洞各个厂口的玉石埋深一般都比较浅,因而开采比较容易,产量多,件头大。但玉石的种、水、肉质、色彩都很一般,色也不是很正,一般都偏蓝、欠黄,并有一个普遍的特点,那就是如果玉石的肉头、种质比较好,其裂纹也会比较多。

虽然大多数玉石都有雾,但却以红雾、黑雾、牛血雾这一类不好的雾居多,而且底子中的猫尿也不少。如果雾好,也会出一些好的玉石。在雾露河南也出现过好的厂口,如摆灿疆厂口。

仙洞厂口的石头,基本按照仙洞厂区的石头特征去看就可以了,不像格应角,有自己的特别之处。

裴缈对着这块石头研究了一会儿,心中大致对这块石头有了判断,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又动用了全神领域查看一番,用全神领域查看后,确定他之前的判断完全正确。

曹小金见裴缈看了好一会儿还不说话,着急问:”怎么样?是不是大涨的石头?“

裴缈关掉手电,拍了拍这块石头,转头望着曹小金,道:”我没看到涨,只看到跨。“

”跨的?“曹小金闻言皱眉望着这块仙洞铁锈皮壳的石头,道,”不对呀,这上面有松花的呀,这么大一块绿油油的……“

曹小金估计是特地学过了一些赌石的知识了,但他学的连皮毛都不如,正如很多半瓶晃荡的赌石者一样,以为自己懂赌石了,就喜欢这些表面看到绿的石头。

裴缈道:”这块石头的表现其实还行,从外部表现来看,没有十五万是拿不下的,主要就是这表面的绿色松花,但这松花是暴松花,欺骗性很强,其实根本就不会进入里面去,极大的概率浮于表面,很小的概率能进入皮壳下,就算进入皮壳下,也难深入玉肉,几乎很难形成像样的色花。“

”啊?暴松花……“曹小金闻言一脸懵逼状,很显然,他并不知道什么是暴松花。

”对,暴松花。“裴缈点头道,”这种松花对新手的欺骗性非常大,几乎都能当成色料去卖,色料往往都很贵,然后切开,啥都没有。“

曹小金道:”就算没有色,那总该有种水吧。“

裴缈道:”皮壳太厚,看不到种水,但看这铁锈皮壳的砂,不够细,种水应该到不了冰种,加上左侧这一面是天然断口,断口边缘有三道裂往三个方向延伸,说明这块石头在大自然搬运过程中受到过很大力量的挤压,有内裂的可能性非常大,至于裂到什么程度,就不知道了,不过你可以想象一下,挤压的力量能把这么大一块玉石给拦腰挤断,是多么大的力量,内裂到什么程度,已经可以猜到了。“

曹小金问道:”那是不是有断口的石头肯定裂得不像话?“

”也不是。“裴缈道,”这得看受力的方向和受力的部位,说起来很复杂,总之呢,有断口,而且断口部位有绺裂往其它方向延伸的,这种石头不能赌,十赌九跨。“

”原来是这样。“曹小金道,”那我去换一块。“

曹小金说着就抱起这块石头走了,把石头放回到原位,又开始观看其它的石头。

裴缈给曹小金讲解仙洞铁锈皮壳石头的时候,叶向南和王小帅一直在不远处仔细听着,虽然他们完全听不懂,但……感觉好专业的样子,于是他们也跃跃欲试地开始找石头,他们不知道怎么挑石头,没关系,专门挑看起来好看的就行,反正有裴缈把关。

裴缈刚想起身,金大伟拿着一块石头过来,金大伟挑的是一块小石头,就这么握在手里,最多一公斤的样子。

见金大伟过来了,裴缈便重新坐回到凳子上,金大伟在裴缈身旁坐下,笑嘻嘻地递上石头,道:”帮我看看这块小石头。“

”哟,莫西沙。“裴缈接过石头,一看就是莫西沙黄岩砂皮壳的石头。

金大伟对赌石略知一二,点头笑呵呵道:”对,莫西沙,我刚打灯看了,很透。“

这块石头的形状还是比较规则的,皮壳全脱砂,摸起来就像被风化了的水泥墙,扎手。

皮壳上有两条方向大致相同的裂纹,接下来,裴缈压灯看皮壳下的表现,果然,强光手电压在皮壳上一照,里面几乎全部通透,但没有什么绿意,估计里面没有色,莫西沙没有色也很正常,因为莫西沙的石头杠性高,绿意想要进去,难度比较大。

裴缈对这块莫西沙翻看了好一会儿,感觉问题不大,毕竟这样的石头本身风险就不高,风险虽然低,但这样的石头不便宜,毕竟风险与利润并存嘛。

保险起见,还是得用全神领域看一下,于是裴缈发动全神领域查看这块石头,果然,这块莫西沙里面冰冰透透,冰种无色翡翠,唯一可惜的是裂有点多,但有好几个牌子位。

既然有了定论,裴缈把石头递还给金大伟,道:”这快莫西沙没什么问题,可以买,本身风险也不高,我帮你杀价。“

金大伟开心道:”走,去杀价。“

于是乎,裴缈和金大伟去找廖振杰杀价去了,硬生生把这块石头从二十万杀到了十三万,金大伟终于把这块莫西沙收入囊中。

金大伟开心得不行,跑到曹小金面前嘚瑟:”看,我刚拿下的莫西沙,冰冰透透,裴缈都点头了,肯定是冰种翡翠。“

曹小金看了一眼,不屑道:”这种石头毫无赌性,有什么可得意的。“

金大伟道:”我既不是赌徒又不差钱,要那么高的赌性干嘛,我就是想亲手切出一块冰种翡翠来,然后做成首饰,送给我的三个妈妈。“

曹小金听到这话,顿时收起了不屑之意,道:”这想法倒是很好的,你三个老妈对你那么好,你亲手切石头做首饰送给他们,特别有意义。“

金大伟推了推眼镜,笑嘻嘻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大家接二连三地找裴缈帮忙看石头,裴缈索性也不起身了,就坐在桌边等他们,他们居然很自觉地排起了队。

廖振杰在一旁看了觉得很有意思,恰好陈微离他不远,他便上前问陈微:”陈总,这位裴老板……很厉害?“

陈微道:”你是指哪方面?“

”当然是看石头的水平了。“廖振杰道,”我看其他人选了石头都先让他看一下,只要他摇头,其他人就肯定放弃,只要他点头,其他人就来找我付钱,这裴老板跟权威一样。“

陈微笑了笑,道:”至少在咱们这群人里,他是权威。“

廖振杰摸着下巴点头:”原来是瘸子里面选将军……啊,陈总,我没有说你的意思,你也没找裴老板看石头。“

陈微淡然一笑,没有怪罪他的意思。

裴缈给叶向南看完石头,就只剩一个李雪阳了,李雪阳把一块木纳白盐砂皮壳的石头放在裴缈面前,笑嘻嘻道:”帮我看看。“

裴缈大致看了一下这块石头的皮壳,表现还不错,通体荞面松花,砂粒细腻,近乎包浆,虽然皮壳上有两道大裂,但没有小绺。

裴缈一看这石头就不便宜,惊奇地望着李雪阳:”你自己挑的?“

李雪阳点头:”对呀,我看它满身都是绿点点,估计里面有翡翠,就拿了让阿发把关,阿发说这块石头表现很不错,不过保险起见,还是让你把把关。“

裴缈笑道:”那你这块石头要是赌涨了,可得分一半给阿发呀。“

”完全没问题。“李雪阳道,”就算是玻璃种帝王绿,都得分一半给他。“

阿发在一旁笑呵呵道:”要真是玻璃种帝王绿,分一半给我,我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裴缈拿起强光手电,道:”阿发你是数据流赌石,李雪阳运气好,你们两个人合作,说不定真能解出一块高级翡翠来呢,我来看看这块石头怎么样……“

他说着便开始用强光手电压在白岩砂木纳石头的皮壳上,观察其皮壳下表现。

只见手电找下去,有荧光,绿意很淡,但扩散范围比较大。

裴缈在好多位置尝试压灯后,问阿发:”阿发,你看过这块石头,你说说你的想法。“

阿发道:”看这个荧光效果,皮壳稍微有点厚,还有雾,雾底下是有色的,根据我记录的数据推算一下,皮壳厚度2毫米到2.5毫米,雾层厚度1毫米左右,而这样厚度的皮壳加雾层,压灯还能看到这么大的荧光范围,说明透度很高,木纳的种和水头一向比较规矩,95%概率的情况下成正比,水头这么高,种不会差,而且这皮壳的砂很细腻,近乎包浆了,可见种水很好。“

裴缈微笑点头,阿发分析得非常好,几乎达到了专业水准,没想到阿发的数据赌石这么牛,他又问道:”裂呢,这皮壳正反面都有两条大裂。“

阿发道:”这两条大裂虽然方向上相差了35°左右,但因为这块石头的形状是一头大一头小,不规则的形状导致了裂的走向发生偏差,我推算了一下,这正反面的大裂,90%的可能是贯通的裂,也就是一条裂。“

裴缈按照他说的,仔细观察这两条裂,发现还真的如阿发所说,是石头的奇特形状导致两条裂不平行,真的很有可能是一个通天裂。

裴缈对阿发竖起大拇指,道:”不错,不错,松花呢。“

阿发道:”这是荞面松花,很少见的好松花,可以赌。“

裴缈转头遥遥问廖振杰:”廖老板,这块木纳多少钱?“

廖老板道:”十万,低档房间这边,最好的石头就是这个了。“

裴缈闻言不禁嘀咕:”我就知道这块石头不便宜。“

说话间,他展开全神领域,开始查看这块木纳石头的内部情况。

刚用全身领域透视到这块石头的内部,裴缈震惊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过了几秒,裴缈收起全神领域,把石头递还给李雪阳,道:”去交钱吧。“

李雪阳疑惑问:”不还价吗?刚才他们挑石头,你都帮忙还价了。“

裴缈强行让自己保持镇定,道:”这块石头差不多就是这个价了,没必要还价。“

李雪阳噘嘴道:”真的假的啊……“

裴缈恨不得对着她屁股踹一脚,让她赶紧把这块石头买下来,为什么不还价,因为裴缈的内心迫切啊,虽然不是他买的石头,但这样的石头,让他有点激动。

他一直梦寐以求的翡翠,没想到被李雪阳赌到了,没错,这块木纳石头里面的翡翠,就是玻璃种帝王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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