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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风向杨广解释:“太子想趁机安插人马到北伐三路行营,这对我们来说其实是利大于弊。因为如今的情况是晋王为北伐元帅,总领三军,而下面三路行营也分别由晋王越公和某分领,我们直接占据着统兵大权,就算他们此时进入行营,表面上说他们是各路副帅,仅位居各路元帅之下。可实际上呢,莫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就说这不和主帅一心的副帅,他能有什么作为。只要随便些手段,就能把他们高高架起,甚至还不如一个统领五千人马的军总管顶用。此事上,咱们也不用直接同意,只要不反对即可,陛下看我们不反对此事多半会默认同意,如此一来,陛下还反而觉得晋王识大体顾大局。而且,太子和高颎举荐的这五人,都是太子党核心,他们一离开京师,对于我们来说,岂不更放心一些?”
“凌云你只怕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些。”杨广摇摇头,这五个人可不是一般人物,史万岁、贺若弼、宇文弼那都是国朝名将。而李纲、苏孝慈更都是天子认真替太子选取的辅佐大才,这样五个人参与北伐军中来,岂是那么好糊弄架空的?一个不好,到时就会束手束脚,被他们所掣肘。这次的北伐,不但对朝廷至关重要,对于杨广来说,也是把自己的全部筹码都压上来了。打赢此仗,他自然就能威望大增,正式全力冲击太子之位。若是失败,那么眼下一切大好形势就将尽皆丧失。把太子的一众心腹放在身边,他还真有些不敢冒险。
易风熟知本来的历史,知道开皇十九年这一场隋突决战。朝廷也是兵发三路,西路杨素,中路杨谅。东路燕荣。但是正式出兵时,中路的元帅杨谅却因前一年东征之败事。胆怯不敢战借病不上前线,最后只得由高颎这个原本任长史的宰相亲自指挥中路大军。而东路的燕荣,整场战役下来都没有什么事。打的最激烈的是西路的杨素,当时他的副帅就是史万岁。这场战役最后隋朝大胜,杨素和高颎都获得大胜。眼下这个时空里,杨广取代杨谅挂帅,而且是真正的元帅,并非只是亲王挂名。但总体上来说。对整个战局的影响是不大的,这场战事,大隋和突厥之间的整体实力还是有差距的,何况这次大隋动用的兵力甚至是更多。因此易风对于这一战是充满信心的,“这场战事至关重要,没有人敢有任何闪失,也没有人敢捣半点乱。如果他们到了军中,真敢暗中捣乱,请问殿下,这岂不是拿头往我们刀下塞吗。这不是正愁没机会收拾他们吗?”
杨素也点头支持易风,他也是出将入相之辈,统御部下很有一套。党同伐异本事更佳。当年平陈之役他就是三路元帅之一,如今再统兵北伐,他更是自信满满。虽然史万岁在武将中的名声甚隆,可当年平陈之后的江南叛乱,杨素统兵平叛,史万岁就是他的副帅。那次平乱,杨素和史万岁兵分两路,都打的十分的漂亮,史万岁甚至打的比杨素更漂亮。但战后论功,史万岁的功劳依然远在他之下。当初他能压住史万岁。如今他依然有自信能把这个反复无常的有勇无谋的莽夫再压的服服贴贴的。
“如果殿下还是不太放心,那么某还有一策。可以将太子所举荐之人,尽数调到东路军来。到时某就向陛下直陈,说某资历不足,经验不丰,此次大战关系甚大,请陛下把他们都调到东路来辅助于某。”易风笑呵呵的又抛出一计。
“这个倒是看着可行。”杨广眉头一展。易风如今公开的身份毕竟还是东宫嫡子,因此也可以算是天然的太子党。把太子举荐的这些太子党羽安排到杨林的东路军中,似乎是个不错的安排。“只是,见地伐会同意吗?”
“我觉得他会同意。”杨素抚须道,在他看来,杨勇这个人没有半点真本事,让他真刀真枪的去跟杨广干,他肯定不敢。如果只是对付杨林,说不定他就有这个胆子了。况且杨林统领东路军,确实不管资历还是威望上都不足,若是把东宫的这几员大将派到东路军去,那么就有可能抢班夺权,架空易风这个东路元帅,实际控制东路兵马。虽然东路军只辖十总管五万人马,但好歹也是一路大军啊。若能控制东路军,进而对幽州大总管府加以渗透影响,就可以争取借这次幽燕地区的清洗以及北伐战事,一举把幽州大总管府给抢过去,控制在手。有这样的诱惑力,太子没有理由不动心。但是幽州有赵王在,他并不担心太子所打的那些如意算盘能够得逞。毕竟他虽与赵王接触时间不多,但越接触,就越觉得这位赵王虽然年轻,可实际上却是不能等闲视之的。皇帝可能以为怀荒真的只有八千可战之兵,但杨素和杨广却是知道,赵王手上的兵马起码也有不下两万的可战之兵,甚至还有一支数量更多的预备军,赵王手上的实力远比外面看的更强。再说了,东路军这次只是承担防御和预备力支援的任务,只要太子的人不可能抢夺到幽州总管府的真正控制权,那么任他们这次去东路军,就没有什么可担忧的。
当下杨广也初步同意这个计划,商议好对于太子的计划表示沉默。他们想要安插人手,就随他们。如果想安插更多,就把这些人往东路军安排。不给他们更多影响这次战事的机会,也不给太子系将领们更多立功机会。
“还要恭喜赵王。”杨素笑着向易风恭贺道,“赵王先前向陛下上奏,请求朝廷在各地设立银行之事,陛下已经给予回复了。”
“陛下确实回复了,但没有同意在各地设立银行。”易风也轻笑道。
杨素却是相当精明的人,早在易风向皇帝上这道奏折之后,就马上搞明白了易风的真实目的。“陛下确实没有同意朝廷在各地设立银行,但却已经同意允许有条件的商贾成立银行。进行存储借贷交易,而且还特别为此新下诏书,从即日起。禁止各地官府再用公廨钱进行放贷收息。而据某所知,如今天下各地的银行只有北方银行一家。而这北方银行不正是赵王所有么?别人还不知道这银行是怎么回事呢,赵王却早已经在怀荒、洛阳、大兴等多地开设了分行,陛下的这几道旨意一下,北方银行岂不要遍地开花?”
易风知道瞒不过杨素这个精明的家伙,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这次入京以后,形势一片大好,易风也就积极的在弄银行的事情。银行这一块,易风是十分看好他的前景的。不仅仅是能赚钱。更重要是他的影响力。因此趁着眼下大好时机,易风也就向杨坚上了一道奏本,提出由朝廷在地方上设立银行,进行存贷款服务,用以取代目前各地官府公廨钱放贷这一块。理由是如今的公廨钱放贷不但不再如最初设想般的便民,以及为地方官府生利提供办公资金,反而成了许多地方吏员们盘剥取利的工具手段,公廨钱放贷成了官方的高利-贷。因此,易风提出,可以建立银行这一全新的形式。不再隶属于地方各个官府,而是直接由朝廷出面办理,进行垂直管理。进行存贷业务,通过吸纳百姓们手中的闲散资金,再转贷给有需要的百姓手中,如此一来,存钱的百姓得了利息,有需要借贷的百姓得了方便,而进行则得了一笔手续费和利钱,一石三鸟,三赢互利。
不过如易风早预料到的一样。最终这个极不错的方案还是被杨坚给拒绝了。杨坚到晚年后,越发的不太喜欢工商。甚至早两年直接下诏工匠商人不得为官。就连眼下早已混乱的公廨钱贷款这一政策,杨坚其实也正有意要废除禁止。易风这个时候上这样一道奏折。意思不外乎等于要把原来公廨借贷这一政策做大做强,自然得不到杨坚的支持。按杨坚看来,公廨放贷取利本就是项失败的扰民业务,如今搞银行,那就更加是与民争利。按杨坚的思维,朝廷与官府那是牧民之官,是百姓的管理者,朝廷要做的是收取百姓之税,然后管理天下之民。至于经营取利,这根本就不该是朝廷该做的事情。
易风一道奏折,直接就坚定了杨坚取缔禁止公廨钱放贷取利这种与民争利的错误政策。但杨坚也确实觉得易风提出的这个银行的经营模式有些赞同,这对百姓来说是大有好处的。杨坚也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而且他一直以来都看怀荒报纸,早对这个银行业务所知不少。知道银行的经营模式,知道怀荒的北方银行经营以来,效果不错,吸揽百姓闲散资金,然后集中再贷给那些有需要的百姓及商人。银行的利息也很低,如此一来促使那些地方大族很难再维持原来的高息借贷。这在杨坚看来,银行的兴起,其实就是对地方大族的一种打压手段。哪怕最终地方豪族们也开设银行,但因为银行是低息的,那么地方豪强的势力必然要因此受些打压削弱。当然,如果能由朝廷专营银行业务,这对地方豪强们的削弱更加厉害,但杨坚却不愿意开这个与民争利的头。而且,杨坚也担忧,如果由朝廷来经营银行业务,只怕最后又把银行弄成了如当初便民的公廨钱如今的恶劣样了。
杨广也是已经知道这件事情的,他皱眉提醒易风。“凌云你可知道,这借贷向来是由各地的豪强富户甚至是各地的僧寺所经营,用以盘剥生利的?你知不知道,你一道奏折,结果让陛下把公廨钱放贷给禁了,如此一来,多少的地方官吏就少了一大笔灰色收入。而你的银行低息放贷,这又让多少豪强富户少了条财路?你知道你这一下子得罪的是多少人吗?”
“我当然知道。”易风很清楚,每一样新事物的兴起,甚至说新的利益集团的兴起,居然与旧有利益集团发生冲突,但他了不可能就因此畏惧不前。讳疾忌医要不知,因噎废食更要不得。更何况,银行的利益那么大。只要做大做强了,这可就不仅仅是赚钱这么简单了。这将是一张庞大的利益网,能将无数的人网罗其中。易风因此不可能怕得罪人就放弃。当然,易风也知道。吃独食是不行的。要想办成这事,那么易风就得拉拢一些人做盟友,分享利益,以共同对付那些对手。
易风虽然心里更多的是想着用银行来赚取更多的钱,经营更复杂的利益同盟,但话说出口时,却是一本正经大义凛然的样子。“我知道北方银行的业务抢了许多豪强富户们的生意,也知道银行的低息模式一出。就让银行成了豪强富户们的敌人。但是,我们也不能总看着天下百姓一直受着豪强富户们的渔肉盘剥。许多百姓,辛勤劳作,日复一日的辛苦,面朝黄土背朝天,可很多时候辛劳了一年,也不过勉强赚上一点糊口的粮食而已。一遇灾害,甚至温饱都不能解决。灾荒、疾病、甚至是婚嫁丧取,往往就得借贷,而一旦借贷。轻则背上一笔沉重的负担,重则最后家田产业都有可能被人盘剥的一点不剩下。利滚利,驴打滚。一借债,半条命就等于没有了。”
易风说着说着,心情也十分激动。他也为自己的话所感触,这个时代的百姓确实很苦。正常情况下,也只能勉强生活在温饱线下。而一旦遇上灾荒战乱疾病,就是破家的大事。很多时候,一战借贷,本来能拉他们一把。可很多的时候,借贷却只是致命的陷阱而已。一旦借贷。就陷入进去,从此很难逃离深渊。古人常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易风并不想要做一个什么伟大的圣人。但如果与已方便的同时,也能与人方便,那就再好不过了。
“总是需要有人站出来的。”易风道。“我并不反对豪强富户们放贷生利赚钱,但这事得有一定的限量,不能人贪得无厌,不顾百姓死活,这就是我要做银行的初衷。与人方便,与已方便,大家方便。当然,我也没有要和全天下人做对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大家都能更仁厚一些,我们的利息减一点,给百姓方便给大家方便。我打算在各地都建立北方银行的分行,邀请各地的的豪强富户们一起合股联手经营。”
这个时候,易风也拿出了一份礼物,给杨广和杨素两人北方银行大兴分行分别为两成和一成的干股。另外易风还对他们许诺,等银行在其它地方设立分行时,只要他们愿意,也可以投资参股。而这大兴分行的干股,则属于奉送。每股价值十万贯,易风一次性就送给两人共三十万贯的股份,份量不轻。
“百姓钱存进银行,不但不收保管费还要付存款利息给百姓。借贷月利一分,银行这么低的借贷利息,真的能赚钱?”杨广收了易风一份厚礼,也不由的提出了自己的几点担忧。
易风微微一笑,杨广杨素这些人都算是一时人杰,但他们这时代的人,却对于后世十分普通的一个金融常识都模糊难明。这个时代根本没有银行,只有一些简易的相关商铺,比如金银铺里提供鉴定成色兑换金银比例。有的质库提供抵押质当甚至是担保,还有一些贷栈则还提供一些保管储存业务,但在这里存钱不但没有利息,还得付保管费,且不能异地取款。有些则专门经营押运钱物等等。还从没有一家如同北方银行一样,专门经营这些业务的。对于在银行里存款不但不用交保管费,甚至还有利息,更是相当的惊讶。虽然这个存款利息式样很多,有什么定期活期几年定期等等,一年的定期存款利息也仅仅只有一年期贷款利息的三分之一,可也依然让他们惊讶无比。
“存款有利息,但我们放贷的利息是同样期限下存款利息的三倍,我们吸纳存款,然后用付给储户利息的三倍条件再把钱放贷出去,这里面是有差额的,何况,存取款也还有一个手续费用。当然,我们也还提供保管、兑换、抵押、票兑、异地支付等各种业务,总之,银行业务做的越大,利润也就越高。当然,虽然借贷的利息是存款的三倍,可月利也仅有一分,比起现在的普遍借贷利息都要低的多了。”
杨素迅速的心里算了一笔帐,“如果我现在把一百贯钱存进银行,存一年定期,那一年后拿回一本贯本钱,还能拿到四贯利息?”
“没错,存的期限越长,利息也就要越多些。但活期的利息较低,另外如果未到约定时期提款,那么利息就会按活期走了,要损失不少的利息。”
“年利四分,已经不错了。白白放在家里也是放着,也不会生崽,放银行里安全可靠不说,一年还能下些钱崽子,真是个好买卖啊。”杨素哈哈大笑,“不过赵王更加精明啊,这分明就是借鸡生蛋啊,都不用自己的本钱,用年利四分的条件,就能吸纳大量的闲散本钱,积少成多,再以年利十二分的条件放贷出去,转手三倍的利,真是空手套白狼啊。”
“这可不是空手套白狼,经营银行需要不少的本钱,更需要专业的人员,其中的风险也是很大的。”
“这些事情我们是不懂的,我们只占个干股,具体的你来办,不过有些地方我们也还是有些作用的。”杨广也是满意的笑道,经易风的解释后他也觉得这项业务前途不错。易风有这方面的专业能力,而他们则有他们特有的关系网络,能帮助银行打开各地地方的关系,拉拢一些有声望有能力的地方豪强富户成为合作伙伴,同享利益。
不得不说杨广现在对于易风还是很看重的,虽然银行的前景如此远大光明,可杨广并没有如当初在扬州时直接把绿茶的生产技术拿走。面对着这项可观的银行生意,杨广最终只是平等的参与了进来,甚至没有要求占据主导之位。或者对于杨广来说,银行只是一项赚钱的买卖经营而已。不值得为了一点赚钱的买卖,就把自己争夺天下的一个重要筹码给丢掉了。
(身体还在调整,今天晚上又是失眠的一夜,完全没有状态,勉强码了一章,先发上来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