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人都能侥幸捏碎红尘欲兽的内丹的。”峰主挑眉，终年严肃的脸上，竟有了一分笑意。
“多谢师父夸奖。”
她无心接受，只是不希望再听下去了——不论峰主是出于真心还是出于玉牌碎裂的愧疚，这个举动都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
“好了，我们开始早课，今日的内容是防御暗系灵力的攻击。”
洛无忧挑眉，她对这个话题倒是很感兴趣——光明神殿的人她早就接触过了，还坑了一碗龙髓来，但黑暗神殿她至今也没见过。
但峰主谈到的方法，无非是能避则避，尽量用防御圣器，而不是防御结界，因为暗系灵力会将触碰到的灵力都吞噬，并化为己用。
洛无忧憋着打哈欠的冲动，好不容易把早课熬了过去，正当她如同丧尸一般慢慢地跟在众人后边往外走时，峰主却开口了，“无忧，你来一下。”
丛初雪回眸看了一眼，眼中多了几分失落，却也还是走远了。
“师父，又有何事？”她觉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正打算回去歇息。
“我看你不日就会接触到暗系攻击，方才的防御之法，你都听明白了吗？”峰主问道。
洛无忧点点头，“我明白的。”
“明白就是走神的理由么？我问你，遇上暗系灵力，该如何？”峰主问道，也不指望得到正确答案。
“要确定周围有藏身之处，用防御圣器将自己的气息掩藏——但是师父，防御圣器并不能挡住所有攻击，我这般不作为，迟早会被对手弄死的。”
洛无忧答道，她的困意渐渐消散，“我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但从云翔到圣武，一直有一股邪恶的力量在与我为敌。我想，我对它比较熟悉。”
“那你不妨说说看，没准青山能帮你。”
“青山要出手帮我？”她不解。
这分明是不合算的买卖。
“青山救一两个青山弟子，又有什么错？”峰主沉声道，语气是不容置喙的严厉。
“那便是一次比一次强，上次我路过云衣国时便有感知到一些。”洛无忧按了按太阳穴，“我总能听见一些人的轻声呢喃。”
“比如？”
“比如，人生天地之间，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众生必死，死必归土……你是我穷尽一生求而不得的梦……”
洛无忧回忆着，直到眉心有了隐约的疼痛。
“这些内容，该是前尘往事，为师还是技艺不精，不能推测。”峰主有些消沉，却还是一副上位者的姿态，“这数百年来，我忘忧峰保命的手段还是有的，若是暗系灵修入侵，无忧千万要求救。”
“弟子在此谢过了。”
洛无忧盈盈一拜，她叹息着走出屋子。
看着大好的日头，她忽而想起顾之寒在她耳边轻声说过的——他已修行到了七阶九层巅峰，再差一个机缘，就能踏入七阶十层。
雷劫快要来了。
她不知自己为何笃定那时顾之寒的雷劫会来。
可一切，都像是安排好的，他们正在慢慢走入一个圈套。
是夜，烛光忽明忽暗，残灯落碎花。
忽而一阵微风……
带着不同寻常的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