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特提乌斯领着援军匆匆赶来时,街道上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活人了,放眼望去,尽是满地血腥和残肢断臂。
看着这一切,特提乌斯整个人都是崩溃的,他红着眼睛看着地上战友的尸体,缓缓的跪倒在地。
“科尼留斯,说好的要撑到我回来呢?”
撕扯着黑『色』的头发,特提乌斯的额头不断撞击坚硬的地面,那发出的砰砰声让一旁一同前来支援的另一位成年兵百夫长塔西图都看不下去了。
“唉,你……”塔西图刚开口想要安抚崩溃痛哭的特提乌斯,却听到一道细微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他和特提乌斯一同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浑身血污躺在尸堆里的科尼留斯,艰难的伸出手想要引起众人的注意,见他们都看着自己,科尼留斯苦笑一声,道:“老子还没死呢,不过你们再不来救我,老子真的要去见冥神普鲁托了。”
特提乌斯一愣,用力的『揉』着眼睛想要确定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觉,而后猛的从原地蹦起,以堪比猎豹的速度扑向血泊之中的成年兵百夫长。
且不管特提乌斯是怎么呼天抢地的,另一位成年兵百夫长塔西图则是冷静多了,他挥挥手让一个士兵以最快的速度去请军医,另一个士兵去通知恺撒这里的事情,紧接着就亲自走上前去要将身负重伤的同僚从血泊之中抬出来。
……
总督府。
“什么?,科尼留斯被卡鲁家族的士兵给重伤了?”
震惊的看着被塔西图派来报信的士兵,恺撒面『色』阴沉,他没想到,卡鲁家族的士兵居然胆大包天到如此地步,敢公然持械与罗马士兵在城中火并,在击杀数名士兵重伤一名百夫长之后大摇大摆的给跑了!
“你先站在旁边待命。”平复好心情,恺撒挥挥手让士兵退到一旁,一旁的卫队长塞古斯都迎了上来,轻声问道:“大人,我们该怎么办?是不是要……”说着,他还比了个进攻的手势。
“不行,现在还不能内讧。”恺撒阴沉着脸拒绝了塞古斯都的提议,“你去把卡鲁家族的卡斯帕将军请来,我要和他好好算一账!”
“是,大人!”
塞古斯都领命而去,没有用多久,他就领着一脸懵『逼』的卡斯帕走了进来。
“执政官大人,您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当然有事情了,而且还是大事。”恺撒冷笑连连,“卡斯帕将军,你的士兵干了什么好事,你该不会现在还不知道吧?”
“好事?什么好事?”卡斯帕越听越糊涂,不过看恺撒那有些阴阳怪气的笑容和话语,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哼。”恺撒并没有回答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对站在下面待命的成年兵道:“你,和我们的卡斯帕将军好好说说,在集市大道发生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卡斯帕总感觉恺撒在“好好说说”这四个字上语气加重了。
“遵命,将军。”士兵恭敬的应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将事情的经过全都说了一遍,当然,在某些细节不泛有添油加醋的嫌疑。
听完士兵的陈述,卡斯帕只觉得五雷轰顶,也不管事情的真假,不对,恺撒没必要在这种非常容易调查出来的事情上欺骗他,这位卡鲁家族的将军脸『色』极为难看,仔细一看,还能看到他的拳头已经紧紧的握成一团,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变得苍白。
“执政官大人,请允许我回去查清楚是哪些士兵干的,然后再回来向您请罪。”
“嗯。”恺撒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没有多说话,就放脸『色』铁青的卡斯帕走了,他走后,成年兵士兵也识趣的自觉离开。等所有无关人等都走后,塞古斯都又凑了上来,好奇的询问道:
“大人,您要怎么处置卡鲁家族的人?”
“只能说从轻发落。”恺撒头也不回淡淡的说道:“最多把犯事的士兵抓起来处以十字极刑杀鸡儆猴,除此之外我们干不了其他事情,在这个时候恶化与卡鲁家族的关系,始终是不明智的决定。”
“处死他们的士兵就不会恶化关系么?”尽管听不懂杀鸡儆猴是个什么意思,塞古斯都还是继续说出他疑『惑』的地方。
“哼,那些士兵杀死了我们多少的战士,处死他们是我们最合法的权力。况且我们只是对犯事的士兵处罚,没有做出其他要求或举动,卡斯帕感激都来不及,根本不存在关系恶化的事情,要知道他这次出兵已经损失惨重了,若是再因为这件事而让两个势力之间的关系恶化,他的将军就不用干了。”
恺撒说完,又恨铁不成钢的拍了拍塞古斯都的脑袋,道:“你平时就多看点书,别整天只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多和你的前任法比乌斯学学!”
“是,大人。”捂着被拍过的地方,塞古斯都『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恺撒看着他这幅样子,暗自摇头。论智慧,他比法比乌斯差远了,论武力,两者之间可能不相仲伯,唯一可以称道的可能就是他的忠诚了,不过他的忠诚又是所有罗马士兵都有的最基本的特『性』,因此这个第二任执政官卫队的卫队长就显得格外的平庸,不过好在他还是那种不耻下问的类型。
不怕武夫没文化,就怕武夫没文化还不讲道理。
又说了塞古斯都一通,恺撒就带着他一起去探望身负重伤的成年兵百夫长科尼留斯,只可惜他的随从是医生而不是外科医生,不然就顺道带上去给科尼留斯治疗了。
为了安全起见,科尼留斯并没有被抬到军营去,而是抬到一处临时征用的无人居住的民居里,躺在床上,他正在接受随军军医的检查。经过温水清洗后,他身上的血污都被冲掉,『露』出了凝固血块覆盖下的伤口,这名英勇的百夫长身上有数十道大大小小的刀伤,有的深可见骨,有的只是一点点皮肉伤,再加上他身上曾经征战而遗留下来的伤疤,实在是看的人心惊肉跳。
正在和军医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
“将军,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