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王妃被她缠的无法,凝神苦想了片刻,然后拍了拍她的手,安抚着她:“你先莫急,于情于理,你表哥和表嫂稍后一定会过来向姑妈请安,到时姑妈让你表哥帮你想办法,祸是他闯的,让他收拾。”显而易见,王爷现在是变相禁了她的足,她便是有心去看看儿媳妇肚子里的孙子,亦是出不去,但儿子和媳妇来向她请安,王爷一定是不会禁止的,当务之急先解决瑞姝的终身大事要紧,不然瑞姝天天这么哭闹,于谁都没有好处。
丁瑞姝伸手拉住王妃的手,可怜万分:“那表哥要是拒绝姑妈的提议呢?表哥好似并不喜欢见到瑞姝,表嫂心里对赐婚一事肯定耿耿于怀,她一定不会让表哥帮瑞姝的……呜!……”话还未说完,她立刻痛苦的掩面而泣起来。
丁王妃心里似明镜,知道事情并不是像她表面上说的这么好办,若是旭儿肯听她的话,任她摆布,她又何必挖空心思的弄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呢!但看着侄女痛苦流涕的模样,她亦不能狠心放手不管,只好咬了咬牙,色厉内茬道:“既便说到天边,姑妈也还是他的母亲,他现在翅膀长硬了,几次三番的让姑妈无地自容,这次若是你表哥再不肯帮忙,姑妈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让他屈服!”她就不信旭儿真会置她这个亲生母亲于不顾。
“可是……可是,这样会不会不太好?要是姑妈和表哥起了嫌隙,便是瑞姝的大罪过了。”丁瑞姝一边用帕子擦着眼泪,一边怯怯地道。
丁王妃端起桌上的茶杯啜了一口茶,面色也平静下来,淡淡地道:“无妨,母子没有隔夜仇,何况姑妈并不是逼他纳了你,只是让他收拾自己冲动之下闯下的烂摊子,怎么说你也是他的表妹,将你逼到这绝境他也有责任,更何况你姑丈亦不会袖手旁观,你且安心的等着好消息吧!”
“姑妈……”丁瑞姝弱弱地喊了一声,然后低下头用帕子掩住了脸,似是很感激王妃的良苦用心。帕子底下的眼神不停地闪烁,心底则暗暗恼恨不已,姑妈真是偏心,嘴上说是疼她,却仅仅是让她挑人再嫁,放眼这京城,何人还比得上表哥有权有势,有才有貌,姑妈为什么不索性以死相逼,态度强硬地让表哥纳了自己,她就不信,姑妈若是真的肯为自己拼命,表哥焉有不服从之理!
丁王妃放下手里的茶杯,舒了一口气:“好了,你也莫在哀哀凄凄的了,若是让你姑丈和表哥,还有表嫂见了,会以为你在触他们的霉头,故意和他们作对,未免心生不喜,到时便不妙了!”只要瑞姝的事儿子肯帮忙,她就不会这么乱无章法了,何况现在娉婷有了身孕,对王府来说是天大的喜事一桩。尽管不喜欢这个儿媳妇,但是未出世的孙子可是实实在在的让她打心眼里疼。
听得丁王妃的话,丁瑞姝面上不显,心里则是火冒三丈,是啊!整个王府上上下下都喜气洋洋的。明明她才是那个最大的爱害者,却连哭泣的权力也没有,刚才迎表哥和那个女人进门的时候,尽管她心里恨的要死、难过的要命、妒忌的快疯掉!却只能笑脸相迎;尽管她在心里不停的恶毒地诅咒着那个女人,嘴里却还要不住地给他们道恭喜。
姑妈嘴上说不嫌她,只怕也是希望将她早早嫁了才好,这样她才可以眼不见心不烦,心安理得的做她的安亲王妃。须知,是谁将她害到这副窘迫田地的?
她慢慢用帕子擦干净眼泪,乖巧怡人的抬起头来,嘴角露出了一丝让人心酸的凄楚笑意,轻声地道:“还是姑妈最好!”
……
轩辕旭一回王府,稍事休憩,便携了娉婷来锦瑟院给母妃请安兼陪罪。不管事情的起因为何,他一个做儿子的却将母妃的寿辰破坏殆尽,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他愿意相信母妃的出发点是为了他好,只是这结果却是他不需要的。他现在也将要为人父母了,稍微能体谅到父王和母妃的一片苦心了。
丁王妃见到神采奕奕,气宇轩昂的儿子,立刻泪眼迷离,激动的扑到儿子面前,抱着儿子泣不成声,肩头不停地颤抖,这些日子的担惊受怕彻底让她变成了一个脆弱的老妇人,那些年儿子上战场她都不曾这样恐慌过。
轩辕旭见仅仅是一个月未曾见到母妃,母妃却好像陡然老了十岁,鬓角两边竟然有了不少白发,面色暗淡,亦憔悴不堪,以前保养得宜的白皙面容上细细的皱纹蔓生,不禁伸臂回抱住瘦弱的母亲,心内有些酸楚,有些心疼。
这些年来母妃一向是高贵华丽,矜持端庄,何曾像现在这样无所顾及的失声痛哭过。看来他这次做的真的有些过了,吓到母妃了。
娉婷望着眼前真情流露的母子二人,心中一阵恻然,不禁眼眶湿润,泪凝成结,但是脸上却是浮现一丝笑容,她很羡慕轩辕旭能有母亲的疼爱,同时也很高兴他们母子二人能冰释前嫌。
丁王妃此次对娉婷也是和颜悦色,切切不提前事,仿佛换了一个人,不停的交待她要注意一些孕期事谊,切不可粗心大意,一切皆要以肚子里的小世孙为重,并一再叮嘱两人一定要分房而睡。由这一点上不难看出王妃同王爷是夫妻,皆一口一个小世孙,铁口直断的本领令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娉婷私心里认为丁王妃一定会怨恨于她,说不得会对她恶言相向,早做好了承受丁王妃责难的准备。谁知丁王妃却陡然化身为慈母,轻言细语,令人如沐春风。她自然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丁王妃是真心疼爱她,多半是看在她肚子里小家伙的面子,但也让她情不自禁的暗松了一口气,同时亦不免有些好笑,自己这次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丁王妃与他们二人叙完话,便想将话题绕到丁瑞姝身上。只是想像的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还没等丁王妃张嘴,安亲王便慢悠悠地驾临锦瑟院,意味深长的看了丁王妃一眼,张嘴便是让轩辕旭夫妇二人回青玉轩去,道是儿媳妇吃补品的时间到了,切切不可耽误。
王妃满心失望,只好耐心等待再次的机会,可是机会稍纵即逝,每次都在最紧要的关头出现安亲王。丁王妃每每鼓起勇气想在儿子面前提起丁瑞姝之事,那她便会毫无疑问地迎来安亲王警告的目光。
这都不算什么,更过份的是,有一次,无所事事的贤郡王造访锦瑟院,直言不讳地向丁王妃道明来意,为老不尊地讨要丁瑞姝去做他不知第几十房的小妾。且万般无奈的表示,他年纪渐渐大了,为了身子骨做想,其实也不是很想再讨一房小妾,只是去年新收的那一房小妾太不讨他欢心了!美则美矣,却像个死木头,白白浪费了武林第一美人的名头。所以他琢磨着打算再讨一房伶俐讨喜的小妾,陪着风流倜傥的他渡过余生。
贤郡王可谓是轩辕皇族的一朵奇葩,是取其糟粕,去其精华的一种诡异的存在。简单点说,就是轩辕皇族的优点他半点皆无,缺点他一丝不漏地全揽身上。整日里斗鸡走狗,眼花宿柳,声色犬马,看戏遛鸟,酗酒豪宴……要不武德帝怎么就一直就让他郡着呢!
贤郡王的哥哥是嫡子,自是袭了他父王的王位,只可惜早早去了,也不曾留下子嗣,武德帝原本打算让贤郡王袭了他哥哥的王位的,可惜贤郡王就是那阿斗转世,一滩烂泥扶不上墙。好在他一双儿女与他是截然相反,不然武德帝真想让他“县”下去,当个县公算了。
贤郡王固然是整天大祸小祸不断闯,但他深谙闯祸这门学问的真谛,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所以他从不伤天害理,残害无辜,弄的民众怨声载道,以至最后无法收拾。既便是偶尔强抢了个把民女,他亦是以万能的金钱先开道,然后加上些许的权力为辅,最终大家是各取所需,握手言欢,皆大欢喜收场。
贤郡王亦不是全然没有优点,自小习得一手好丹青,最善长的便是绘栩栩如生的春宫图,市面上只要是贤郡王绘的春宫画册,奇货可居、一本难求,一现世便被哄抢一空。
据说他小时候看书就头疼,写字就生病,不知气走了多少老夫子,个个夫子皆摇头晃脑地对着他感慨:朽木不可雕也!
他父王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还是不见丝毫成效,众人以为他就此要目不识丁过一生了。谁曾想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新换上来的一夫子聪慧绝伦,极懂因材施教,见他小小年纪便爱捧着一些风月画观赏,灵机一动,便诱导他道,郡王想不想看懂上面的意思?想不想亲手绘这样的画?
年少无知的贤郡王点头如捣蒜,新来的夫子抚着下颌上的胡须不住颌首:孺子可教也!……。自此,贤郡王便走上了绘春宫图的不归之路,技艺日见精湛,绘出的风月之画活灵活现,令观者无不为之咋舌。
贤郡王以前偶然见过丁瑞姝,觉得这姑娘娇小玲珑,活泼可爱,未语先笑,有一股朝气蓬勃的青春气息。老男人么,自是喜欢鲜活水灵,性格讨喜的小姑娘咯!若是以往这大好机会自是轮不到他的头上,他亦不曾肖想。现在不是丁瑞姝被旭儿拒纳么,肥水不流他人田,他正好可以趁火打个劫!
至于成与不成他倒是不太在意,反正他是想到了就去做的人,该出手时便出手,结果如何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类。比如他最后那一房小妾,他明知道廖俏烟经常来拜访女儿轩辕滟,其目的是想接近他儿子,姐儿爱俏,谁都知道!他偏偏施了一点小手段,将这个武林第一美女弄到手了。不过,他也没乐呵两天,就感觉这美人冷若冰霜,不懂情趣,不会花言巧语地迎合男人,阅人无数的贤郡王自然不会浪费时间在一个冰块身上,遂新鲜期一过,便丢开手,任她在自已诺大的后院自生自灭了。
好不容易弄懂了贤郡王的来意,铙是丁王妃一向沉稳自持,也被卑鄙无耻的贤郡王气的头晕脑胀、浑身发抖,立刻颤抖着手指,指着院门,让贤郡王滚出去!老了老了越来越不要脸了!她本就觉得贤郡王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不曾想他打的竟是这种污秽龌龊的主意,真是寡廉鲜耻的令人发指,不知所谓到了极点。
贤郡王见不但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反而被王嫂痛骂了一番,撅着嘴,怏怏不乐的摊了摊手,走了!
无巧不成书,丁瑞姝正好来锦瑟院,在院子里将贤郡王自命风流的一席话听了个首尾俱全。不禁气的粉脸胀红,眼中含泪,咬牙切齿地暗暗骂道:这个遭瘟地老不休,赖哈蟆想吃天鹅肉,不知道天有多高地多厚!
贤郡王滚出来时,看到脸色酡红的佳人楚楚可怜地深情地凝望着他,不禁春心荡漾,心弛神往。临走时朝可爱地小佳人抛了个电光闪闪地媚眼,随后意味不明的搓着下巴,走了!
……
“今天早上好像还好,娉儿,感觉得怎么样?想吃点什么?”轩辕旭搂着娉婷坐在桌子边,看着桌上丰盛的早点,然后转过头,满脸希翼地望着她,希望她多少选一样吃点。
“我不饿……唔,不行了……”娉婷立刻摇了摇头,不住地拍着心口,对着脚下的痰盂一阵干呕。他不说吃的她还好过点,一听到吃的她就反胃。
在天牢里娉婷只是有些怕冷,比较嗜睡,偶尔会头晕,所以轩辕旭经常陪着她休息,将她抱在怀中,他身上的热量正好给予她。
回王府过了几天安稳的好日子,她心里正暗暗窃喜,觉得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真孝顺,真乖巧,知道心疼母亲,怀孕满三月了却没怎么折腾她。一没像皇后说的那样吐的天昏地暗,连胆汁都吐出来;二没像卢夫人说的那样仅仅只能喝点稀粥,配点腌菜、别的食物是一口不能沾;三没像王妃婆婆说的那样恨不得拿醋当水喝,什么最酸吃什么,别人看的不住捂腮帮子,觉得牙都酸倒了,她自已却吃的津津有味。
别的一些稀奇古怪,闻所未闻的害喜怪癖她好像也没有。只是她高兴的太早了,好景不长,现在每天早起她就会觉得恶心,甚至呕吐,食欲不振,还喜欢挑食,特喜欢吃酸的,闻着油腻味就会反胃,鸡汤味在八百里飘着,偏她鼻子尖的都闻的到。总之,这样那样的各种害喜症状如期而至,将青玉轩里上上下下弄了个人仰马翻了。
她恨恨地收回了那些夸小宝宝的赞美之词。现在她整天感到疲乏无力,经常恹恹地,满脸倦怠地躺在软榻上不想动弹。
“拿酸梅来!”轩辕旭见她干呕的眼泪都出来了,心疼不已,急忙揽紧她,一只手轻抚着她的后背,恨不得以身相替。
远远站着的几个丫头匆忙拿了蜜饯过来,看着世子妃浑身无力的倒在爷的怀中,脸色苍白,水眸盈盈欲滴,不住的抚着胸口喘息着,几个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怀孕真是太恐怖了!
娉婷用热水漱了口,又喝了几口蜂蜜水,才稍稍好过些。轩辕旭连忙将她抱离桌子边,坐到窗口边的美人榻上,然后挑了一颗酸梅喂到她嘴里。见她有滋有味的含着,他不禁有些担心:“这个太酸了,你的牙齿没事吧?”她现在口味全变了,以前爱吃的现在碰都不碰,不爱吃的倒是还能尝一点。
他回王府后便恢复了一切原职,每天都很忙,自是不能像在被关押的那段时间一样,天天无时不刻的陪在她身边。但他也会尽量抽时间陪着她,每天回府也会给她带一些讨她欢心的吃食和礼物。
娉婷抬头看了他一眼,狐疑的道:“不酸啊,蛮好吃,你也来一颗试试。”
“不用不用!还是娘子你享受吧!”轩辕旭连连摆头,天大地大孕妇最大。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让他和父王快急白了头,偏所有的太医都说这只是最普通的害喜症状,过些时日便会不药而愈,让王爷和世子不必心焦。再则太医院里有专治害喜的秘方,世子妃吃上几服,说不定害口的症状就好了。
娉婷极不喜欢闻那些药味,她觉得现在这样她还能忍受,是药三分毒,她还是不吃的好。再则安亲王见天在外面打听孕妇害口时爱吃什么,逢人便问,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家儿媳妇在害口。效果还是蛮明显滴,天天都能从外面淘来一些没有长熟的、酸酸的水果、野果,很得娉婷的欢心,让她吃的是不亦乐乎。
于是,安亲王忙活的更欢了,也真难为他,五月间熟和没熟着的果子真不多,号召着几个老友都跟着他穷忙活,到处搜罗这时令能长出来的果子,如果有幸找着了,就赶紧奉来安亲王府,务必不能让他的宝贝孙子饿着。
安亲王这种不知收敛的嚣张行为自是让有些人不满,但多数人亦能体谅他诺大年纪才有个盼头的心情。那些妇人们对娉婷是又艳羡,又妒忌,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是这个好命的女人,怀个孩子就跟金尊玉贵似的。但也只敢暗地里呸上几句,老娘生十个八个,也没有人来关心地问上一句,难不成她就怀的一个金蛋蛋,还不知是璋还是瓦呢?就这么显摆!
其实她们真冤枉娉婷了。娉婷自是不愿意张扬,只希望能平平安安的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她就别无所求了。
罗太师后院中有一棵西域琼果树,三年一开花,三年一结果,极是难得。这棵琼果树花费了罗太师无数的心血与金钱,可谓是用罗太师的心血浇灌而成。平日里罗太师爱若至宝,最大的爱好便是侍候这棵树,剪枝捉足,浇水施肥,给树洗脸擦脚俱不假手他人,事事亲力而为,比对他亲娘还孝顺。令人无比欣喜的是今年这棵琼果树结果了……
耳眼四通八达地安亲王早就瞄上了罗太师的这颗琼果树,且早将那些琼果当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没去找罗太师讨要的原因,仅仅是因为现在琼果离成熟还早,不够塞孙子的牙缝。
安亲王极有耐心的等了一段时间,琼果虽然没熟,但有个七八成熟了。于是诚心诚意地准备了贵重无比的礼物,去找罗太师讨上几个琼果给娉婷和孙子尝尝鲜。
罗太师曾任太子太师,为人德行高尚、学问深厚,满腹经纶,是个名声显赫的君子。但同时罗太师大男人主义根深蒂固,一向瞧不起女子,认为妇人怀孕就跟母鸡下个蛋差不多,“哥哒”一声就出来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值得一个做王爷的这样上窜下跳的,失了皇家王者风范不说还有失文人体面!
于是,罗太师威武不能屈,面对王爷亦不低头,坚决不肯摘几个宝贵的琼果给安亲王。振振有词的理由是,琼果本来就结的少,亦没有瓜熟蒂落;果树也是有生命的,这样早早摘下无异于是杀生。
既便是琼果熟了,罗太师也万分舍不得摘下来,多好看的果子啊!挂在树上才会令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只有那些俗不可耐的俗人才只记得吃吃吃!
面对着愤愤不平,侃侃而谈的罗太师。安亲王波澜不兴,摸着胡子,善解人意地不住颌首。临走时平静无波的问了罗太师最后一句:“真的不给?”
罗太师斩钉截铁:“妇人多污秽,怎配吃仙果!”
安亲王面不改色地点点头,背着手,晃晃悠悠地步出太师府。
……
第二天早上,罗太师的两个琼果便被送到娉婷的面前。娉婷现在害口已经比先前稍好一些了,虽然还是会呕吐,食欲不振,但只要食物对她胃口,多少还是能吃一些。看见美丽的琼果她亦不认识,琼果树这东西是个稀罕货,极不好养活,青龙国亦少有。
她看着这种香甜欲滴的漂亮果子,突然觉得口舌生津,不禁胃口大开,一口气将两个都吃完了。吃完后还可爱的咂了咂嘴,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回味无穷的样子。
轩辕旭见她突然食欲大开,像个小孩子一样,不但吃的津津有味还面有喜色,不禁大为开怀,如玉般的俊脸熠熠生辉,在一旁抿着薄唇但笑不语。
娉婷吃完琼果后,居然没有再恶心呕吐,不但吃了早点,还一反常态的喝了一碗鸡汤。
轩辕旭和安亲王见她如此,皆松了一口气,青玉轩众人也松了一口气,脸上都有了喜色。她现在是一人吃两人补,长时间不思饮食,令人大为担忧,她熬的住,肚子里的那个就遭罪了。
罗太师每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数琼果,今天早上他瞪大牛眼,不信邪地数了一百遍,数到老眼昏花,依旧是少了两个。罗太师心疼、肉疼、全身都疼,大为光火,失了君子风度,跳着脚将守院子的侍卫责骂了一通。
侍卫却大喊冤枉,这棵树罗太师看的极重,他们怎么会粗心大意的让人进来偷走果子呢!估计是被鸟叨走的。
罗太师狠狠瞪了几个侍卫一眼,什么鸟有这么大,叨得走琼果?晚上罗太师将琼果数了又数,每个琼果都令侍卫爬上树做上了记号,然后派了几个心腹之人守着琼果树,这才放心的去休息。
罗太师第二天早上天不亮就起来了,衣冠不整,提提踏踏吸着鞋子便去数琼果。心腹的侍卫都精神抖擞地在琼果树的周围走动着,便是一只鸟飞来他们都会警惕地望向天空。
看见这样的场面,罗太师情不自禁松了一口气,面有喜色,今天估计这琼果不会少了。这些都是他最信的过的侍卫,对他一向忠心耿耿,要是不放心他们,他也不用再相信谁了。
不一样的人守着琼果树却是一样的结果,依旧不多不少的少了两个果子,罗太师顿时痛心疾首,什么君子风度统统见鬼去了!暴跳如雷的将心腹侍卫痛骂一顿,指责他们监管不力。
侍卫大喊冤枉,他们跟随太师多年,什么时候做过一点点背叛太师的事?罗太师也很相信心腹侍卫不会背叛,于是先揭过不提。
晚上他可不敢睡了,让人搬了一把太师椅,在琼果树下坐了一夜。他眼睁睁地看着琼果树,眼都不带眨一下。太师不睡,全府的人亦不睡,太师夫人、儿子、女儿、姨娘全都陪着老爷在琼果院里守夜。
罗府众人齐心合力地盯着那棵宝贝果树到天亮,见一夜无甚异状,皆松了一口气,眼睛熬的红通通的去睡觉了。只有罗太师依旧是一丝不苟地先数果子,数了他才能踏踏实实的去睡觉。可是让他痛彻心扉的是——果子还是少了两个……罗太师捶胸顿足,痛哭流涕。这时,他要是还不明白是谁在捣鬼偷他的心肝宝贝,他就是猪投胎!
罗太师哭的如丧考妣,轩辕旭却心情颇好,闲闲地斜倚在榻上,以手支颐,一身白色宽大袍子泄露他的几分慵懒,专注地看着身边的娉婷吃着琼果。
他伸手轻轻摩挲着娉婷微微有点凸起的肚子,温存地问道:“好吃吗?小家伙好像也蛮喜欢,吃了这个,你一天都不怎么害喜了。”
“嗯!”娉婷点点头,将琼果递到他嘴边,轻声地道:“这种果子叫什么啊?你也吃一点,很鲜美!很香甜!”
“呵呵!”轩辕旭低笑两声,避开嘴边的琼果,伸手搂住她,然后凑到她嘴边亲吻她香软如花的唇,摩挲着小家伙的手慢慢移了上去,扫过挺茁的酥胸在哪里停了下来。他的手很温柔,轻轻的好似怕碰疼她,唇也很温柔缱绻,带着缠绵入骨的气息,将娉婷深深的笼罩其中。
清新动人的男子气息让娉婷心里一悸,胸口温柔的抚摸也让她全身酥软。“嗯!”她轻轻低吟了一声,头向后仰,不由自主的张开红唇,迎接他的造访。拿着琼果的手也软软的垂了下来,然后娇弱无力的倚靠在他身上。
轩辕旭轻轻喘息着,搂她的手加重,黑眸享受地半眯了起来,长长的睫毛下撒下阴影,遮挡了他眸中涌上来的邪魅与蛊惑,深深品尝着她檀口里琼果的滋味。不由自主地动着迅速勃发的身体,轻轻蹭着她,与她厮磨缠绵。接着,他濡湿灼热地亲吻离开她的唇边,去探索更美丽的地方。
娉婷的胸口起伏不定,双眼迷蒙,似张似闭,有着说不出的诱惑,不由自主的张开红唇,发出了勾魂夺魄的轻轻呻吟声。
“哇啦!”的一声脆响,紧接着是“啊!”的小声惊叫,掀开珠帘进来的听雨的脸倏地一红,赶紧放下帘子,端着盘子急忙跑了出去。最近因小姐有了身子,让她忘记了世子爷以前是多么的无所顾忌。
淡绿色的珠帘轻轻晃动着,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这响声将沉醉中的两人惊醒过来。轩辕旭怀中的娉婷动了一动,睁开秋水双眸,双颊酡红似流火,说不出的娇艳,然后轻轻挣扎了一下。
轩辕旭微微喘息着,一动未动,过了许久,才将头从她亟欲挣脱束缚,呼之欲出的胸口抬了起来,帮她整理着被他弄乱的衣襟,每个动作都慢慢的,修长的手在那里依依不舍的轻抚。幽黑深遂的眸子氤氲旖旎,动情地望着她,低沉诱人的声音暗哑的不像话:“琼果真的很鲜美!很香甜!”
娉婷一愣,水眸眨了眨,这才想起手中的琼果,却发现那小半个琼果已滚到榻的另一边,她转头望着他道:“相公你吃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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