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暖阳照进病房,斜照在白色的床单上,赋予房间一种宁静的氛围。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气味,不过看似宁静的环境里面氛围却是十分冰冷。
病床之上,一位面色苍白的病人正滴着点滴,他那锐利的眼神缓缓移动,在看到沙发上面坐着的两位老人后,他那锐利的眼神收敛起来,变得无比平和,内敛无比。
坐着的两位老人,拄着拐杖的老人面容和蔼,感受到病人看过来的视线,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愧意;另一位老人则是双手抱胸而坐,面色不善,眼神有些冰冷。
两位老人都是比较年轻,看上去才六十几岁。
与此同时,病房内还站着两位年轻人,一男一女,相隔得比较远。那男生脸色复杂,不过在看向病人的时候,脸上浮现着一分愧疚;而女子则是一脸淡漠,眼底里面满是嚣张跋扈。
一位妇人守在病床旁,她死死握着自己这位病人丈夫的手,突然感受到病人的视线变化,也是顺着望向那两位老人。
在望向那边后,她阴冷地盯着两位老人,眼底里面满是阴鸷和偏执。
突然感受到自己的手背被拍打了一下,妇人回过神来,看向自己的丈夫。
病人微微摇头,然后又是拍了拍自己妻子的手背:“丽儿,去帮二叔三叔他们倒杯水吧,从刚才起,他们还没喝过水吧。”
妇人脸色闪过一丝阴狠,她冷冷地看向那两位老人,站起身来。
“欸,伯母,我的我的,这事情应该我来做的,不用麻烦您了。”那位在一旁站着的年轻男子迅速走到两位老人身前,帮他们倒了两杯水。
病人微微一笑,拉了拉自己妻子的手让她坐下,看到她依旧站着之时,他微微皱了皱眉。
妇人看见自己丈夫的神色,收敛神色,坐了下去,不过坐下之后就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看到自己妻子的这副模样,病人叹了口气。
自己这妻子,一遇到心爱之人受伤,就很难保持理智,恨不得将对方撕碎,这性子真的不太好啊。
病人默默地看向自己现在生着气的妻子,想起自己的女儿也是差不多,心里有些无奈。
这娘俩都是这样一脉相承的性格,自己那闺女也在几个月前,在面对自己那未来女婿被伤害的情况下,把对面两个凶手一个刺瞎眼睛,一个折断手臂...
现在他进医院的消息应该被自己那闺女知道了吧?她应该在赶过来了吧?不过他是真的不想牵涉到自己闺女啊...没想到最后的事情还是得靠她...
“静山,我们现在继续方才的话题吧?”
看着窗外的暖阳,十月的黄花落叶,君静山收敛心神,看向沙发上面的两位老人,最后定格在刚才说话的那位面色不善的老人上,他温声开口,没有接上对方的问题:“三叔,至于那么着急吗?还没彻底谈完,就直接动武了?”
面色不善的老人冷冷地看向自己那侄子好一会儿后,他看向自己站着的孙女,“明鸢,你说。”
名为君明鸢的年轻女子点点头,她看向病人,声音微冷:“大伯,君扬动手,是真的出乎我们两家预料的...”
君静山看到自己这侄女眼神中的高傲,直接打断她的话,淡笑道:“我们君家是一大家子,哪来的两家三家?”
君明鸢噎了一下,正要反驳,但被君静山先一步继续道:“不说这个了,无论怎么说,这都是意外,我明白的。”
他直接将谈判桌上,有人突然袭击他的这事定义为意外了。
抱胸坐着的老人收敛了一点脸上的冷意,他微微俯身,看向病床上的病人,脸上多了一分真诚:“静山啊,你能明白就好,君扬直接拿刀刺向你,我们都是所料不及的。那我们现在便继续今早的谈判吧?”
听到那老人的话语间透露出来的功利心,叶丽阴冷地望向那个老人。
而君静山只是微微笑着点点头,靠在床头上的身子坐直,感受到自己妻子关心地扶住他,他微微笑着看向旁边那位拄着拐杖的和蔼老人:“二叔,我还是再想听听你的意思。”
和蔼老人点点头,叹气道:“我觉得还是不必如此,咱们还是可以调和的,君家不能分开...老三,宗堂取消之后,到时候你也能过得好好的啊...再说了,现在宗堂也只是有个话事权,但主事权,最终还是在主族那边,你这样也不行啊...”
“二哥,你不用劝了。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想把宗堂独立出来,再组一个君家。”
面色不善的老人说完,便再次看向病床上的君静山:“静山,别忘了咱们最开始的约定,谈判有了结果,就可以直接签署声明了,我们君家是以诚信为家训的,还望你不要失信。”
君静山微微一笑,他润了润嗓子,声音温和:“我知道,不过就是在一开始说的事情而已嘛。宗堂占有君家资产超过百分之三十的数,便能独立出去;相反,一旦低于百分之十,便会被取缔。宗堂曾经在几个月前,一直处于百分之十几这数,不过却神奇地被吊着一口气,没有再降下去...
而到了这个十月刚开始不到几天的今天,京城那边突然有几个商会宣布支持宗堂,现在宗堂也是靠着京城那边的几个商会的支撑,开始反弹,甚至隐隐有了超过三十之数,现在应该到了附近了吧?三叔你说呢?”
面色不善的老人此刻脸上多了一分喜意,他点点头:“现在肯定是超过了,所以...”
君静山脸色有些冷,他严肃地看向那个老人,直接打断对方的话,话锋一转:“君知由,在商会操纵之下的君家,分出去之后,还能是君家吗?”
被喊出名字的老人脸色一沉,他明白这是对方借用家主的架势来说话了,但知道这时候一旦后退,便会被对方找到破绽,他知道也该是时候解决这谈了半年多的谈判了。
君知由盯着君静山那左胸被刺伤的部位好一会儿后,叹了一口气。
要是早点知道他心脏不在左边的消息...
君知由摇摇头,摒除杂思后,看向自己的孙女,扬了扬下巴,让她拿出文件。
在看到她掏出文件来递到君静山面前,君知由开口道:“家主,既然您还记得咱们的约定,现在您也承认了宗堂占比超过百分之三十,那...请署名吧!”
君静山接过文件后,随意地看了一眼文件,随后缓缓将文件撕碎。
见状,老人顿时站立起来,阴沉到极致的脸冷冷地看向君静山:“家主,您是什么意思?不守信用吗?”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阵声音,君知由对自己孙女使了使眼色,让她去守住门口后,他再次看向病床上的君静山,等着他的回答。
而听到病房外面的喧哗,君静山意识到什么,他扭头看向站着的老人,将手上的碎片洒落在地上,然后微微笑道:“三叔,莫着急嘛,我没说我不签啊,不过啊...”
砰!
房门被大力掀开,一个喘着气的少女着急地望向病床上面的男人和病床旁边的女人,看到没什么事情后,她松了口气,随后冷冷地转移视线,望向其余诸人。
也是这声重重的开门声,除了君静山外的其余所有人都是望着门口处的那个绝丽少女。
君明鸢看到来人,脸上露出一分疑惑,不过看到对方如此不守规矩,她冷着脸正准备喊话的时候,突然看到了门外倒下的几个人。
霎时,她摆出架势,认真地看向少女。
可就在这时,前来的少女竟如同鬼魅一般闪身至她身前,抬手攻出。
下一刻,就在君明鸢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被对方放倒了,并且脸上还挨了重重的一拳。
那个前来的少女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她,随后便径直越过,往床边走去。
君静山听到身边的动静,他继续看着脸色僵硬的君知由,脸上的淡笑依旧。
“不过啊三叔,我要签的文件,是取缔宗堂的文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