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说吧,那边到底在准备什么?除了单纯的加深对于水境界域与风水的控制,还有什么别的事情?”陆常安直接将那个飘在半空的身影拽了下来。
“呵呵。”聂禄被他按着头,盘坐在床上,继续满不在乎的笑着:“哈哈哈哈哈……”
“你最好不要浪费我太多时间。”陆常安如此警告着。
先前不明情况,也触碰不到这家伙,这下经过这么件事儿,尸解仙脱离现实的优势荡然无存,他也就有别的办法,解决掉这个不完全的杂秽。
“别想着蒙混过去。”陆常安用严肃的语气,如此说道。
之后,张开了嘴,一张散发着可怕气息的黑色符箓,缓缓地飘上了他的咽喉:“除非你想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疯子,或者说,傻子。”
飘荡在外,被排除干净,和成仙的那一部分断了联系的人魂,虽然也进行了并不完全的三才尸解,但终归不过是个残魂野鬼。
之前接触不到还好说,如今有机会碰到了,比他的气息要杂浊千万分的三尸鬼神箓,足已影响他的思绪,让他彻底魂飞魄散,真正意义上的,消失在这天地之间。
似乎是感受到了陆常安咽喉中那东西的可怕之处,聂禄轻浮的态度,终于放得端正了些。
“呵呵,你自己也知道,我是被排出来的,你觉得那半边非人、超脱的存在会在意我,会需要我?”人魂聂禄,既像是在嘲讽着陆常安,又像是在嘲讽着被当作炮灰,舍弃掉的自己。
“关于下一步任务什么的,跟我早就已经没关系了,真要说什么任务,也就是……你!”聂禄说着,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盯着陆常安。
而陆常安,面对这个反应,倒没有多生气。
甚至可以说,依照他的判断,聂禄所说的,说不定是真话。
既然人魂已经被排除在了现实这边,朝歌那边,不依靠某些特殊手段,是没有任何办法重返现实了。
哪怕他真的完成了成仙成神的仪式,成了某处的地方神,或者执掌了哪一处的律法,那聂禄也早已经不再是聂禄了。
说到底,不过是一个金蝉脱壳,舍弃了自己的本来身份,借机重塑自己的,全新的仙神。
既然如此,不管他对现实这边还有没有所谓的眷恋,也没有必要再留连了。
排除身体的人魂,就像忒休斯之船的理论,将一艘船完全按照原本的数据参数,替换用全新材料制作的,完全相同的零件,那么这艘船,虽然外貌等等,都和原本一模一样,但构成,实际上已经完全翻新了,那还算是原本那艘船吗?
聂禄也是如此,就像是未来可能出现的克隆人,仿生人,思想都差不多,尚且不一定能够接受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
缺失了一部分,只有生而为人的那一部分的人魂,又怎么能和,有着成仙机会,前途无量的那一部分相比呢?
所以他根本没有必要,留下什么下一部分的的计划,在完成尸解之后,在朝歌那边自己布置就好。
人魂部分的聂禄,最后的作用,也不过就是帮着追踪一下陆常安,给他削弱一下,方便朝歌那边的仙魂利用,动手而已。
人魂的行事方式如此这般,考虑不慎,还总是缺了一部分,但说实在的,不光是因为作为人魂,没有了什么远大的抱负,更而是身为人的,恶意的那一面被大肆放纵,想做的事,只有恶作剧一类这么简单。
更是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
利用那个时候还在作用着的,天灯的追踪,释放黑无常过来搞事情。
在陆常安。去往江南的时候,跟着他一路坐着火车回到这边,之后再出现一次,但是又根本不想着动手。
包括之前在游戏里头,放进来一个荒海秽物搞事情,都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情要做。
当然,作为人魂也不是完全没有坏处,他还保留了一部分正常的感知能力,不像仙魂那边,完全超脱凡尘,甚至都不具备正常人的感官,只能依靠天灯来辨认陆常安了。
会跟着回到滨海这边,此时会出现在这里,而不是在那边盯着被当成陆常安的江银,也是因为这个。
不过说到底:“我如今就是个废人了,弃子,比起我,好好想着怎么拯救那边的太平府,免得到时候,江城变成水城。”聂禄用根本不打算掩饰的,嘲讽的语气说道。
“那半边的我,就像你们想象中的一样,可不会顾虑什么人命。”人魂聂禄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
陆常安听了,没什么反应。
他怎么会不知道那边的形势严峻,聂禄甚至把体内的人魂都给排了出去,那做起事来,自然就更加肆无忌惮,毫无顾虑。
等到有朝一日,他对水镜界域的操纵,炉火纯青,又或者他的风水之法大成了,哪怕没有进行走水,他也有能力回到太平府,去寻找其他的突破口。
这么大一个朝歌,不可能只有一个陆常安一个人能看那么大面积的风水,他总有机会去完成那个仪式,达成自己的计划。
所以,哪怕现在,陆常安完全可以一直躲在现实里不上线,对于这个局面,依旧无济于事。
可是,他们这边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陆常安可不这么觉得。
捏着人魂聂禄的头,陆常安直接抬手,给江崎发去了一个消息:“我需要一个,‘容器’”
随后又转过了头,对着聂禄说道:“我有能力可以分辨情绪,虽然你现在想的东西杂的要死,但是我看得到,你那些情绪里头,有一个叫做不甘。”
“都是聂禄,凭什么那半部分成了仙神,还有继续成长的机会,伱被丢在这里,成了孤魂野鬼。”陆常安意味深长的说道。
“毕竟,你是人·聂禄。如果你的思考能力,没有在飘荡的这些日子里头烂完掉,一会儿就给我听话点。”陆常安这么说着,看向了窗口。
并不处在一楼的窗外,却有一个东西,正趴在那里,往里头看着。
陆常安对此却毫无意外,因为窗外的那个东西,背后连着长的惊人的丝线,那个东西的手上,还拿着他现在需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