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凰带着燕明陌见到了棺材和仅留灰后,仅留灰终于再次恢复了精力,开始了每天都外出溜达的日子。
这天,仅留灰又溜出去晃悠,看到前面小贩的摊子上,摆放着一个水晶吊坠簪子,看到这个簪子,仅留灰眼前一亮,这个簪子和凤倾凰,简直绝配。
快步跑过去,刚要伸手拿起来细看,却被另一双手快一步的拿起来了,仅留灰转过身子,看到是一个男子,盯着簪子,眸光复杂。
好不容易看到一个适合凤倾凰的簪子,仅留灰对身边的男子微笑,“这位公子,这个簪子,是我给一个友人看中的,还请公子不要夺人所好,把它让给小女子可好。”
男子看到仅留灰,挑眉,“是吗,是给友人看中的,还是打着友人的幌子给自己看的,小妹妹啊,你的年龄,戴这个东西不适合。撄”
又被当做小妹妹,仅留灰炸毛了,“喂,你说谁是小妹妹,我看起来很小吗,你这个没眼睛的人,说谁小,本姑娘告诉你,你才小,你才是小弟弟。”
男子没有见过这般有趣的人,来了兴致,“哦,那你说说,你怎么就不小了,你看看你的模样,不就是十几岁的小女孩吗。偿”
“喂喂喂,你不能太相信你看到的,我年龄可比你大多了。”
“是吗,那你说说,你多大了。”
仅留灰刚想开口,又停下了,“我干嘛要告诉你,我师兄说了,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说自己的事情。”
男子越看越觉得仅留灰有趣,“那你说说,你师兄还说了什么?”
“我师兄还说,”仅留灰话说道一半就愣住了,盯着男子身后,兴奋的挥手,边喊边跳,“师兄,我在这里。”
男子转过身,看到过来的人,愣住了,“凤倾凰。”
燕明陌在棺材的治疗下,容颜早就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出门也不用戴着斗笠面纱了。
凤倾凰和燕明陌牵着手走过来,仅留灰朝两人跑过去,一跑到两人身边,就开始告状,“师兄师嫂,这个人欺负我,我刚刚看中了一个簪子,想买给师嫂,结果这个人直接从我手里夺走了。”
听的男子十分无语,这样颠倒黑白,还能面不改色,也是够了。
仅留灰边说边指着男子,凤倾凰和燕明陌顺着仅留灰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一惊,两人同时出声,“戈野。”
戈野放下手中的簪子,“凤倾凰,好久不见。”
仅留灰立刻拉住簪子,问也不问价钱的就买下了,还示威性的瞪了戈野一眼。
戈野看着燕明陌和凤倾凰牵着的手,诧异不已,“你们两,这是,不是说凤族公主联姻的对象是龙族太子吗?”
凤倾凰和燕明陌对视一眼,没有太多的解释,“凤族公主,不是只有我一个的。”
戈野点点头,“这倒也是。”
凤倾凰看着戈野,“你怎么,又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戈野无所谓一笑,“魔界待腻了,来外面看看,看你们对人间很熟悉的,不介意的话,可以搭个伙,带我一程。”
凤倾凰莞尔一笑,“求之不得。”
几人带着戈野回了住的地方,棺材看到戈野一愣,冷冷的盯着戈野,并没有给好脸色,而戈野,也同样的,看着棺材眸光一变。
燕明陌和凤倾凰对视一眼,这两人的情况,有些不对。
燕明陌走上前,“师父,你们可能还不认识吧,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
棺材冷声打断他,“不用了,魔君戈野,谁会不认识。”
戈野主动走上前,“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哼,原谅,”棺材冷哼一声,“你是堂堂魔界魔君,我不过是个行医者,我哪敢不原谅你。”
戈野苦笑一声,“当年的事情,是我错了。”
棺材愣愣的看着戈野,“你会认错,看来这些年还真是没有白过,不可一世的魔界魔君,居然会认错了。”
戈野愧疚的低下头,“当年是我太自以为是,没有顾及到你的心情。”
棺材看着这样的戈野,再多的不满,也说不出来了,“好了,进屋去吧,在外面傻站着干什么。”
几人进屋后,看到仅留灰好奇的小眼神,棺材叹口气,这个徒弟,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好奇心太重了,这样,迟早会吃亏的。
“收起你的眼神,说吧,想知道什么。”
仅留灰嘿嘿一笑,“师父,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棺材看着坐到自己对面的戈野,“你自己给他们说吧!”
戈野乖乖点头,对仅留灰解释道,“他是我哥哥,不过很早以前,就离开魔界了,所以现在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仅留灰惊呼出声,“我师父居然是你哥哥!”
戈野点点头。
燕明陌和凤倾凰震惊不已,棺材的弟弟,是魔君戈野,这么说,棺材也是魔界的,难怪,难怪棺材上次会感觉到燕明陌体内魔的气息,难怪他会知道溪劫之地的事情。
棺材是魔界的,是魔君的哥哥,这样一来,这一切,就都能解释的通了。
注意到燕明陌原来如此的表情,棺材恶狠狠的警告,“别这样看着我,我虽然是来自魔界,但在人间多年,我早就已经适应了人间的生活,还有,我之所以离开魔界,是因为我在魔界待腻了,才不是因为跟戈野闹矛盾,我才不是那么幼稚的人。“
燕明陌无辜的眨眨眼,“师父,我也没说什么啊!”
“你还没说什么,你的眼神早就已经出卖你了。”
燕明陌乖乖闭嘴,这样气急败坏的棺材,还是不要去招惹他为好。
可惜仅留灰是个没脸色的人,愣是要往前凑,“师父,你居然会因为和弟弟吵架,就离开了魔界,师父,你还真是幼稚,幼稚的不得了,太幼稚了,太幼稚了,师父,你怎么可以比我骨灰还幼稚,笑死我了,不行了,不行了,笑死我了。”
看着抱着肚子哈哈大笑的仅留灰,燕明陌默默的垂下了头,他不认识这货,真的不认识。
棺材看到仅留灰的样子,什么话也没说,对仅留灰微微一笑,手一挥,仅留灰整个人僵在了原地,抱着肚子,诡异的动不了了。
棺材好心的询问,“骨灰,怎么不笑了?”
仅留灰皱眉,“师父,我,我好像动不了了。”
“怎么会,你怎么会动不了?”
仅留灰着急的解释,生怕棺材不相信她,“师父,是真的,我真的动不了了,不信,你看,你看,我手也动不了,脚也动不了,怎么办,师父,怎么办啊!”
对仅留灰的求救,棺材无动于衷,“骨灰,你应该是,刚才笑的太厉害了,抽筋了吧,这样,你就先这样待着,缓缓就好了。”
仅留灰疑惑,“哦,知道了,可是,是这样吗,师父。”
“你若是不信,可以问你师兄,他总不会骗你吧!”
仅留灰眼睛亮晶晶的盯着燕明陌,“师兄,是师父说的这样吗?”
燕明陌亚历山大,不过想到万一惹棺材不高兴,自己的后果肯定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赶紧转过脸,不去看仅留灰,违心道,“是啊,骨灰,师父没有骗你,就是师父说的这样的。”
“哦。”仅留灰不疑有它,“那师兄,你能不能先扶我躺下,现在这样,身体好不舒服,还不能动。”
燕明陌偷偷瞥了眼棺材,见棺材没有任何反应,立刻摇头,“不行啊,骨灰,你得等它自己好了,我现在若是扶你躺下,对你的身体没有好处的。”
看到棺材赞赏的目光,燕明陌心虚的撇过头去。
凤倾凰看不下去这两人这么欺负仅留灰了,起身,走到仅留灰身边,“我曾今学过如何治疗你现在的情况,我帮你看看吧!”
仅留灰感动不已,“谢谢师嫂。”
凤倾凰微微用法,仅留灰立刻就能动了,这下,仅留灰更加崇拜凤倾凰了,“师嫂,我能动了,我能动了,你真厉害,师嫂,你太厉害了,你比师父和师兄两个都要厉害,师嫂,我太崇拜你了。”
凤倾凰心怀愧疚的接受了仅留灰的感激,“那个,没什么。”
棺材对凤倾凰的行为赞赏一笑,虽然想惩罚仅留灰,但到底是自己疼爱了那么久的徒弟,怎么真舍得去惩罚。
戈野扶额,哥哥还是一如既往的难惹啊,不过,这个小女孩,也太笨了吧,哥哥说什么都信。
回到自己原来的座位上,凤倾凰暗暗狠狠的掐了燕明陌一把,“都是你们两个。”
燕明陌吃痛,悄声在凤倾凰耳边解释,“你又不是没看到我师父那眼神,我要是不顺着他的意思说下去,受苦的,可就不止骨灰了,还有我,死道友不死贫道,只能委屈骨灰了,反正师父也不是真的想要惩罚骨灰,不然他自己该心疼了。”
凤倾凰怒瞪了一眼燕明陌,“你还好意思说出来。”
燕明陌无所谓,“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帮了骨灰之后,师父看你的眼神也和善了许多,你不是一直担忧师父因为以前的事情,对你有偏见吗,今天这可是个好机会。”
凤倾凰坐直身子,懒得搭理燕明陌了。
戈野看向棺材,“哥,你还是,不打算搭理我吗?”
棺材轻咳一声,“我有说过,不愿意搭理你的话吗,一切都还不是你自己在那里胡乱的猜测。”
戈野明白,这是自家哥哥又在给自己找面子了,从善如流的点头,顺着棺材的意思,“哥说的对,是弟弟不好,哥从没有不愿意搭理过弟弟,都是弟弟一个人在那里胡乱的猜测,伤害了大哥对弟弟的一片心意。”
戈野这话,说的棺材反而不自在了,“行了行了,你也别故意磕碜我了,我承认,我的确是对你不愿意搭理,但究其原因,你自己也清楚。”
戈野垂下头,“对不起,当年,是我太固执了,伤了你的心,也毁了我们的兄弟情。”
“都多少年的事了,我早就忘记了,该忘记的,你也都忘了吧!”
戈野摇头,“不,不把当年的事情说明白,我放不下,哥,当年那个女人,真的是在利用你。”
出乎意料的,棺材居然点头了,“我知道,她利用我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戈野愣住了,“哥,你,你怎么会知道的。”
棺材苦笑一声,“说来也是讽刺,就在我与你因为她的事情,有了分歧,我选择带着她一起离开后,却意外的听到了她和别人的对话,明白了一切。”
“知道真相后,我悔不当初,想要找你和好,却抹不下那个面子,就这样一直僵持着,谁也不联系谁,一直到了现在。”
仅留灰刚刚缓了缓,这会儿又坐不住了,“师父,那个,你以前也喜欢过女人啊,我还以为,你一直是一个人,不会喜欢女人的。”
“我也是个正常人,怎么就不能喜欢女人了,骨灰,你这是又想被我扔去种药材了。”
仅留灰赶紧缩缩头,“不不不,师父,你听错了,我什么都没有说,就是你听错了,对的,没错,就是你听错了,我是什么都没有说的,真的,师父,我什么也没有说。”
能和仅留灰打趣,棺材看来是真的想开了。
“行了,我知道你们都想知道是什么事情,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当年我有眼无珠,错把鱼目当珍珠,瞎了眼了,看错人了,然后被人欺骗了呗。”
仅留灰撇撇嘴,“本以为能听到什么惨绝人寰的消息,结果师父你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说出来了,没意思,一点意思都没有。”
棺材瞪着仅留灰,“你再这样闹腾,骨灰,你信不信我真会把你扔出去的。”
仅留灰立刻大声的回答,“我信,师父,肯定相信,你又不是没有把我扔出去过,我有什么不信的。”
“那你还吵!”
仅留灰委屈的看向戈野,“师父弟弟,你一定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你也一定不会跟师父一样,这样没有任何语调的就陈述出来对不对。”
戈野挑眉,莫名的想逗逗仅留灰,“你又怎么会知道,我就一定会告诉你。”
仅留灰眼睛亮晶晶的,“因为你长的好看呀!”
戈野无语,“这是什么鬼理由。”
仅留灰兴致冲冲的解释,“因为你长的好看,长的好看的人,一定是不会舍得不告诉我的对不对,我真是聪明,这么难的答案,我都能想出来,果然我最聪明了。”
戈野察觉到,燕明陌和凤倾凰对他怜悯的眼神,立刻觉得不对,他怎么可能,能跟一个毫无头绪的人去解释清楚一件事情。
“我怕了你了,我告诉你,你别再问我了,好不好。”
仅留灰一边忙不迭的解释,一边还困惑的询问,“你为什么会怕我,我这么可爱的,算了,你先告诉我事情吧,至于你为什么会怕我,我们等会儿再解释。”
戈野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看棺材并没有任何反对的神情,戈野开口,“那些事,已经很久远了,久远到,我几乎都忘了具体发生了什么。”
“只依稀记得,那是个月明星稀,月黑风高的夜晚,夜深人静的时刻,我离开房间,准备看看风景。”
仅留灰不耐烦的催促,“说重点。”
戈野瞪她一眼,“着什么急,马上就到重点了,你看看人家,一个个都耐着性子听着,就你心急,一个劲的催促。”
仅留灰偏过头去,不愿意搭理戈野。
戈野讨了个没趣,径直开口。
“好吧,简单来说,就是我哥曾经喜欢过一个女子,结果那个女子根本就是在欺骗我哥,我早就怀疑过那女子动机不纯,可偏偏我哥还不相信,就因为这事,还几次跟我起冲突,后来,甚至为了那个女子,决意离开魔界。”
仅留灰立刻插嘴,“我懂了,简单来说,就是我师父被一个女人给骗了呗,而那个女人还弄的你和我师父手足相残,对不对。”
戈野点头,“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仅留灰吐槽,“师父居然这么没眼光,被个女人就给骗了。”
戈野深有同感的点头,“就是,当时我也搞不懂,我哥怎么会那么没眼光。”
“那,那个女人长的漂亮不?”
“这不是废话嘛,她若是长的不漂亮,怎么能骗到我哥。”
仅留灰想想也是,“也对哦,那,她有没有我师嫂长的漂亮?”
顺着仅留灰指的方向,戈野看到了凤倾凰,认真的想了想,再比较一番,诚恳的摇头,“没有,她要是有凤倾凰的风姿,我哥不得被她骗的更惨啊!”
凤倾凰和燕明陌已经不想再听这两个人讨论了。
棺材也是听不下去了,“你们两个,够了啊,要听故事,就认真听着,别一个劲的在那里瞎讨论,还有,她的容貌长相和我的眼光没有任何联系。”
仅留灰不服气,“那师父,你倒是自己说你们之间的故事啊。”
戈野也不喜欢听棺材嫌弃自己的话,“就是就是,有能耐你自己说。”
棺材直直看着两个人,两个人急忙闭嘴了。
“刚遇见她的那个时候,我还是个毛头小子,什么都没有经历过,也没有去过除了魔界之外的地方,更别谈,是和外界的人接触了。”
“遇见她的时候,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她坐在树上,摇晃着双腿,笑容灿烂,那天的阳光和她的笑容,在遇见她的那一刻,深深的刺进了我心里。”
“我毫不犹豫的走过去,和她交谈了起来,我们谈天论地,谈古论今,她是个很博学的人,天界的,魔界的,妖界的,只要我提出来的,她都知道。”
“原本的悸动,在她的刻意下,越发的深邃,我开始恨不得每天都能看到她,每时每科都能听到她的声音,我越发受不了,自己一个人待着的日子。”
“大概就是这个时候,戈野发现了我的异常,然后问了我缘由,我也说了她,我带着她来到戈野眼前,跟戈野介绍她的身份,一开始,戈野也挺高兴的,为我而高兴,戈野年龄小,有时候见了她,还会打趣的叫她嫂子,那个时候,我是真的很高兴,我有爱人,有亲人,我觉得我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可这样的日子,没有维持多长的时间,不久后,戈野就找到我,让我和她分开,说她接近我,是有目的的,她对我的情意,也都是假的,那个时候的我,怎么可能听的进去戈野的话,我糊涂的以为是戈野不喜欢她,才故意这样说,我和戈野大吵了一架,然后我找到她,和她说了这些,她愧疚的说是她连累了我,若是戈野不能接受她,她愿意自己离开的。”
“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我,决定跟她私奔,就我们两个人,去一个没有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我跟她约定的时候是第二天,当天晚上,我再次找到戈野,想跟他再好好谈谈,最后结果还是我们两个不欢而散,我就去找她,想从她身上找到安慰,却看到,她用密语,给别人在传送消息,当时我好奇她这么晚了给谁发消息,就截下了消息。”
“我想了很多她发的消息,可能是给她的亲人道歉,然后跟我离开,可能是后悔了,不想因为我离开亲人,若是这些,我都理解,却没有想到,她发的消息,却是给敌视魔族的别的族的,而消息,是说我第二天什么时候,从那里离开,呵呵,是不是很可笑,我爱上的人,却恨不得我死去。”
“我冲进屋子,质问她,为什么,问她是什么人派来的,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结果,她当着我的面,自尽了,我甚至还来不及阻止,就看到她直直的倒在了我的面前。”
“不想面对这一切的我,当天晚上,就离开魔界了,从此在人间游荡,后来,遇见了还是婴儿时期的骨灰,就带着她,开始了两个人的游荡。”
棺材的故事,并不长,却让在场的人,都齐齐安静了下来。
燕明陌想到他和凤倾凰的种种,握住凤倾凰的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一句,“凰儿,我不会再欺骗你的。”
凤倾凰会心一笑,“我们经历了那么多的考验,哪还敢有什么欺骗。”
仅留灰走到棺材身边,抱住棺材,“不怕,师父,以后有我和师兄陪着你,我们不会欺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