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齐雅奇宠店,因为上架的海外奇货量太少,还限量,引得无数人想上蒋府拜访走走后门。
蒋项一家不堪其扰,紧闭大门,拒了不少人。
这当然是得罪人的事。这不,蒋家开始补救了,广下帖子,请亲朋旧友各夫人小姐,老爷公子上门做客来了。
说是赏早春的雪景。
蒋府有一个梅园,里面种满了各个品种的梅树,如今都二月中了,晚梅还开着,红的黄的粉的绿的,梅香四溢,引得无数人找各种借口上门赏梅。
蒋府一下帖子,无一人缺席,纷纷登门。
“蒋夫人,这可是玻璃?”
“蒋大人,这是玻璃?竟然可以拿它当窗子?妙啊!”
梅园里有两座观梅亭,一东一西,往年哪怕有厚帘子遮挡,烧上几个火盆也还是冷。而且亭子四周围上厚帘子遮挡,哪还能赏到什么梅景。
亭子虽修在梅园,不过是夏日纳凉之用罢了。往年冬日在亭里赏梅,都不够挨冻的。
可今年不同了,亭子四周竟加装了玻璃窗,大片的玻璃,干净透明,坐在铺了厚毯的观景亭里,透过透明无瑕的玻璃,外面的梅景,一览无遗。还能看到雪花落在玻璃上,一片一片的,极好看的形状。
众夫人小姐,各位男宾都看呆了。
这个玻璃窗好啊,妙啊。
还有蒋家的水榭,都加装了玻璃,客人们坐在水榭里,透过玻璃窗看向外面的雪景,湖影,看着在空中打着旋的雪花,看着寒风吹过树梢,透过玻璃窗还能观风吹的方向,眼前一切尽收眼底。
绝炒啊。
这玻璃窗着实是个好东西!
听说蒋家那个藏书阁上,二楼尖顶都推平了,顶和四周都装上了玻璃窗,白天躺在二楼的藏书阁上可以晒太阳,晚上可以观星看月。
无数人排队等着上去体验一番。
听说蒋家今天办宴会用的花花草草,也是在装了玻璃窗的暖房里养出来的,听说冬日里鲜菜都不缺。
蒋府宴会的次日,奇雅铺子掌柜伙计们又哑了,招待来访订货的客人,以至声嘶力竭。奇雅再一次在京城火爆出圈。订单都排到了几个月之后。
掌柜数着银票数到手抽筋。
一边看着银票,一边看着订单,这么多订单,也不知道作坊那边能不能把这个量生产出来,哎呀,好烦恼的。
除了京城铺子大笔进账,越地也是好消息不断。
除了珍珠被研究出来,存活率大大提升,订的船只年前年后也交付了十几艘。而且按越王给的图纸,做出来的船,比大齐现有的船好上不知多少倍。坚固耐撞不说,下了水,速度那叫一个快。
出了年,也不知哪来的海盗竟看中他们这座岛,悄摸摸集合了十几艘船就想上来抢占地盘。
哪知这岛竟藏了这么多人。
被孙闾方大组织了人手打退了不说,仓皇逃跑时还被穷追不舍。
结果海盗的船太慢,方大他们的船太快,一追就追上了。
跟着追到他们的地盘,把人全剿灭了不说,还得了这伙海盗存下的所有家当。岛上山洞里,藏着一山洞的金银财宝,一箱箱金银锭闪瞎人眼,还有古董字画,珠宝首饰,布料粮食,珍贵的木料及海外的香料等物。
一下子就发达了。
孙闾方大那叫一个高兴。
“格老子的,我们在边境打了几十年的仗,收的战利品都没这么多!”孙闾那叫一个感慨,这剿杀个海盗,不损一兵一卒不说,还得了这么大一座岛和这么多宝贝。
这毛估估算下来,这不得值个几百万两?
孙闾、方大对视一眼,都看懂了彼此眼里的精光。
听说越地这边海上,有几十上百个大小岛屿,嘶……那岂不是要发达了?
赵广渊看完京城传回的消息,又看越地传回的密信,难得地眉头一松,展颜一笑。
方大信中说,剿下的那些战利品光金银就三百万两,还不算那些珠宝字画之类。
后来他和孙闾亲自领兵又剿了几股海盗,也收了一些战利品,虽不如那个多,但加起来手里也有五百万两现银,说暂时不缺钱了,不用再往越地送钱了。
他们手里现在有三个岛,原本的岛囤兵七千,另两个岛各囤兵五千。兵力现在已增至一万七千余。
方二和曹厝对视了一眼,殿下好像很高兴?
等赵广渊收了信,方二便问他是不是他哥那边传来了好消息?
赵广渊点头,与他说了方大孙闾反杀海盗,得到许多战利品的事。方二听了捶胸顿足,这等好事他怎么没赶上啊。白瞎他长了这一身力气。
他这样的就该乘船出海剿海盗,而他哥留在殿下身边出谋划策才对。
要不,跟殿下商量一下,他换他哥回来?
赵广渊如何不知他心中所想,瞥了他一眼没说话。手指敲了起来。
现在越地不缺钱了,他们守着几个海岛,也能偷摸着做些海上生意,等珍珠能出产了,玻璃作坊也开起来了,钱也就有了,再加上三岛及越地买的那些地产的粮,足够他们吃喝了,还能有余粮剩。
蒋文涛那边现在卖玻璃卖得作坊都赶不完那些下的订单,钱上他暂时能松口气了。
但现在兵力增多,兵多将少,是个极大的问题。
召来方二,“我写两封信,你送至函谷关及邵良处。”
当年外祖父手下不少良将,后来随着外祖父获罪,很多将领受到牵连,或是因种种原因,辞官回乡的不少,他想让邵良及孙峪出面,暗中笼络他们,看看哪些人可以用的。
再让他二人联系那些退下来的老兵,他想用他们。
外祖父在的时候,对于函谷关伤残及退下来的老兵,都有妥善安置,现在吕家没有了,也不知他们如何了。
之前母后和太子哥哥在的时候,他只想当个逍遥皇子,肆意地打马游街,很多外事都不了解。
这一桩桩一件件要做起来,也不知道能笼络来多少人手,有多少人认他。
“是,殿下放心,属下亲自送去。”
方二走后,赵广渊恐无人可用,又去信路夜向他借两个人手。
当日天才擦黑,路夜就带了四个人前来,并让他们认赵广渊为主。
“这四个,有两个是之前国公爷派去保护太子的,有两个是跟在国公爷身边的。以后他们四个就交给你了。”
赵广渊定定地看他,不知路夜怎的忽然做了这个决定。
先前他知道外祖父的暗卫营在他手里,按理外祖父去后,这暗卫营该交到自己手里的,只是路夜对他这个姓赵的不放心,对他观感复杂,俩人只是合作的关系,没想今天路夜竟给他送来四个人。
还是之前跟在太子哥哥和外祖父身边的人。
“见过殿下。”四个暗卫向赵广渊行礼,认主。赵广渊让他们平身,又挥退了他们。
“为何?”他问路夜。
路夜看了他一眼,一脸闲适地坐在他对面,丝毫不觉得他是身份高贵的王爷。“不为何,你不是缺人吗。”
“我也不是今天才缺人。”
“那就是你现在让人看顺眼了。”
先前看不顺眼?
路夜挑了挑眉,什么都没说。只问他,“你让方二去函谷关了?”
赵广渊也只挑了挑眉,没开口。
路夜也不在意,手撑着下巴,眼睛也没看他,只投向殿外的黑夜,“现在朝中风平浪静,你就算联系了那些旧人,以你现在的情况,只怕也笼络不到什么人。”
赵广渊当然知道。
现在太子已定,他那父皇也身体康健,几个兄弟虽有麿擦,但总体来说,京中太平,那些人经过七年前的变故,如今只会蛰伏,不会轻易择主。
还是择他这位“绝嗣”的主。
“若有一二能用,自然是好。若没有,也不强求。”自己培养将才,虽吃力了些,但也不是不能。
路夜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也没打算多坐,“你那些海外的药什么时候来货了,记得给我留一份。卖珍珠的钱,我给你存在钱庄了,你让人凭印信就能取。”
说完就消失在夜色中。
赵广渊略坐了坐,便叫来四个暗卫,一一问过他们的情况,便做了安排,一人被派去京城,一人去盯着陵区入口,若有京中来人,及时来报,一人跟在那个替身身边,保护他的安全,一人守着行宫。
安排完这才回了林照夏身边。
而林照夏这会才从医院回到家。“今天怎么回的这么晚?”以为他会来得早,去医院接她的,没想到她都从医院回来了,他才过来。
“爹,你今天是不是很高兴?”长至被娘刚从吕善长那边接回来,就看见爹,高兴地扑了上来。
“你今天很高兴?”林照夏也歪头看了看他。
赵广渊不由就笑了。他刚才虽没露了笑,但夏儿和长至是他最亲的人,一靠近他,就知他情绪变化。
在长至的小脑袋上抚了抚,“是,爹今天高兴。”收到了密信,都是好消息,当然开心。暂时不用为钱的事奔波劳碌,他也能稍稍喘口气了。
与母子俩稍稍说了几句,林照夏和长至也为他感到高兴。
“哇,爹你这是黑吃黑啊。方二的哥哥这么厉害的吗?”
这孩子,什么黑吃黑。
“那是海盗想来抢爹的地盘,方大和孙闾才率众反击,反杀了他们。”要不是他们歹毒,率先挑衅,哪会人财两失。
什么黑吃黑。他是黑吗?瞪了长至一眼。
长至吐了吐舌头。不管是什么,反正爹开心他也开心。
“方二的哥哥很厉害吗?孙将军真的用兵如神?”长至又问了一遍。
赵广渊点头,“方大原是爹的侍卫统领,武功谋略都极出色。而孙闾将军是在函谷关欲血征战多年,率兵打过无数胜仗,是你外曾祖父的左膀右臂。”
哇,长至露出崇拜的表情,“长至都没见过他们,长至好想见见他们。”他们是英雄,是超厉害的人。
赵广渊摸了摸儿子的脑袋,“以后会见到的。”
林照夏不由地看了他一眼。
又想到他说暂时不缺钱,便问道:“那你之前说让人去找矿的事不找了?”
“要走。越地多山,我暗中有派人先在越地山中找找。而且方大那边也说剿下的海盗中有一个据点,那个小岛上似乎出了铁矿,他命人去探了。若真有铁矿,武器就可以自己打制,不需花大价钱去买了。”
且用不着偷偷摸摸去买了。
现在朝廷对铁制品管制极严,大批量地购买兵器铁器,不可能做到密不透风。他也不可能从华国这边送大量的铁器过去。
若真是铁矿,又在海中孤岛上,那最好不过了。到时再从华国抄去更好的铸造工艺,也能打造出更好的兵器来。到时战力将大增。
夜里,可能是赵广渊心情松快,折腾林照夏到大半夜,以至于第二天起晚了,等她爬起来,赵广渊都送长至去幼稚园回来了。
赵广渊被瞪了数眼,也没生气,笑眯眯地抱了她去洗了个澡,又喂她吃过早餐,两人这才往医院去。
今天是马氏住院的第五天,上午就可以办出院了。
林照夏拿着马氏和耿氏的吃食到产房的时候,刚好赶上医生护士们来查房。
医生查看了马氏的伤口情况,又问了她一些情况。
马氏经过几天医生的查房,已经能坦然面对了,而且医生护士们都这么有耐心,瞧着极负责任的样子,让马氏心中极为感激,一一回答医生的询问。
“术后恢复情况挺好的,今天上午就可以办出院了。”
耿氏在旁听了一喜,见医生护士和气,也不害怕了,想着毕竟是肚子上划拉了一刀,她每每瞧着都打哆嗦,忙问医生:“真的可以回去了?那,”为什么崩开啊?
万一崩开,肠子会不会流出来?但看了林照夏一眼又没好意思问出口,只问回去后怎么护理,要吃些什么吃食。
医生好脾气地一一解答。耿氏连连道谢,这才把查房的医生都送走了。
人走后,耿氏拉着林照夏的手,“溪儿,真的不多住几天?真的能出院了?”
虽然她也念着家里,也怕家里担心,但马氏这样,她也怕回家再出现问题,大齐可没有这样剖腹取子的,出了事找大夫也没用啊。
没人懂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