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子衡向梅争投来赞许的目光:“兄弟,若是有朝一日,烈刀门不要你了,记得来找我,幻沙城招揽各路人才。”
梅争牵了牵嘴角,烈刀门怎么会不要他?
向西走了十几里,进了一片胡杨林。
白香染问:“要在这里面躲几天呀?”
骆子衡笑:“这种林子里,常有野猪和狼乱蹿,不会缺肉吃的,再往前几里地,就有小溪了。”
白香染眯眼笑:“那就好。”
梅争却问道:“骆兄对这里很熟悉呀。”
骆子衡点头:“是啊,我经常到处走,游览风景。”
梅争牵了牵嘴角,是游览风景,还是找宝藏的线索?
不过有一点说不通,柔然国的宝藏能有多少?
同样是游牧种族,金银之物不会太多,否则每次移居时,光是搬运这些东西,就要消耗许多人力畜力。
况且以幻沙城的本事,想要钱太容易了,没必要非得追着一个虚无缥缈的宝藏。
这神女像的秘密,恐怕不是什么宝藏,而是比金银珠宝更珍贵的东西。
在林子里藏了三天,吃了一整头野猪。
第四天早上,三人向牙帐行去。
到了门前,骆子衡从梅争手里接过牙牌,交给护卫,说道:“柔然国遗孤,要见可汗。”
帐前护卫纷纷拔刀。
骆子衡又说道:“我们敢来,就不怕跟你们拼命,先去问问可汗,敢不敢见我们。”
突厥人向来以骁勇彪悍着称,最受不了的一句话,就是说他们怕。
一群护卫围着三人,一名护卫进去禀报。
半炷香的时间,护卫出来,但手里的牙牌不见了。
向三人挥了下手,声音冷硬:“走!”
骆子衡轻声叮嘱梅争:“我说杀,你再动手,而且不要杀可汗。”
梅争点头答应。
牙帐有三道门,就像一座三进的宅子,一进和二进都是营房,有护卫挎刀站岗。
三进才是牙帐,院子里站了一圈护卫,得有三十名。
帐前的护卫拦住三人:“交出兵刃。”
骆子衡说道:“不交,我们跟你们是仇人,你们这么多人,还怕我们三个人吗?”
骆子衡说话的声音很大,为得是让牙帐里面的人能听到。
他的话音刚落,牙帐里面就有人说话:“让他们进来。”
门帘挑开,三人进帐,身后跟进来八名护卫。
牙帐很大,圆形,直径在三十步左右。
可汗坐在牙帐后方的台子上,正对着门,台子有半人高,正面两级台阶。
背后靠着的凭几上盖着兽皮,面前有一张条案,上面放着一尊巴掌大小的女人雕像,金光闪闪。
台子的下面,分左右各站一名护卫,穿着皮甲,挎着刀。
以这两名护卫为起点,两旁各站四名护卫,向门口方向排列。
可汗手里把玩着牙牌,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意,问:“你们是为了神女像来的吧?”
骆子衡答道:“是,神女像是柔然王室遗物,请大汗物归原主。”
可汗哈哈大笑,问道:“凭什么?连国都被灭了的丧家之犬,居然也敢跑来狂吠?”
帐内的护卫一起大笑。
骆子衡指了下梅争,说道:“这位是柔然国王室遗孤,向你们的勇士挑战,规则由大汗定,赌注就是神女像。”
可汗再次放声大笑,问:“我凭什么要答应?”
骆子衡答:“证明你们突厥人,的确是骁勇善战,而不是因为人多才获胜。”
可汗轻蔑一笑:“我需要向你们证明吗?”
骆子衡摊手,面带笑容:“那就把我们三人都杀了,否则,不出三月,天下尽知,突厥人胆小怯懦,只会以多欺少。”
可汗猛然一拍条案,所有的护卫全都手按刀柄,只待一声令下,便要将三人分尸。
但是可汗只是用阴冷的目光看着三人,却没有下令扑杀。
可汗认为,这三个人敢来送死,必定留有后手,就算把他们都杀了,骨头都砸碎,恐怕也堵不住消息外泄。
梅争此时也明白了,骆子衡叮嘱他不要杀可汗的用意。
只有留下可汗,才能把这件事算在柔然国遗孤的头上,护卫说话是不顶用的。
可汗阴冷地说道:“你们有三个人,我也出三个人,三局两胜。”
骆子衡加了一句:“死生由命,不得追究。”
可汗应道:“当然。”
出到帐外,骆子衡又轻声说道:“像凡人一样砍杀。”
梅争会意,慢慢拔出血饮,避免发出龙吟之声。
一名护卫站了出来,比梅争高两头,宽一倍,大腿都快赶上梅争腰粗了。
护卫也不搭话,拔刀便向梅争砍来。
梅争向后跳了一下,然后猛然前冲,在护卫抡刀过来时,一个滑步,从护卫胯下钻过,同时切开了护卫的小腿。
“啊!”护卫吼叫一声,受伤的腿跪地。
但只是片刻,便硬撑着起身,再次举刀向梅争砍来。
这一次,梅争高高跃起,从护卫的头顶翻过,顺势一刀砍在他背上。
这一刀,只用了一分力。
护卫跌扑在地上,后背开了一道一尺长的大口子,血流如注。
然而,护卫又一次爬起来,举着刀向梅争冲来。
梅争侧身闪避的同时,横过刀锋,划开了护卫的肚子。
可汗大声说道:“好了!这一场,你们赢了。”
骆子衡赶紧说道:“停手!”
梅争停了手,但是护卫却又一次冲向了梅争。
梅争旋身避过,顺势挥刀斜劈,护卫倒下,抽搐了两下,不动了。
可汗微微眯眼,这是他最好的护卫之一,就这样死在他眼前,极为心疼。
但有言在先,死生由命,不得追究,况且还是护卫不守规则。
第二名护卫站了出来,拔刀走向骆子衡。
骆子衡连忙用身子挡着白香染后退,指着梅争,略显惊慌地说道:“跟他打,我不会武功。”
护卫一愣,回头看可汗。
可汗点了下头,护卫向梅争走去。
白香染微微蹙眉,轻声说道:“你赢一场不就结束了吗?都跟梅争打,他们不认账怎么办?”
骆子衡从嗓子眼里挤出两个字:“抢喽。”
同样的招式,护卫居然未能躲开,可汗说道:“停手。”
梅争斜提着刀,看着那名受伤的护卫。
还好,这名护卫没有再冲过来,而是被人扶着向外走去。
骆子衡刚要开口,可汗却转身回帐,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