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祭完,又回了武家。
武孝元也许久没见过梅争了,拉着他说话。
武玉蕊就很自然地,把白香染拉去了她住的偏院。
白香染心里羡慕,这就是自己有家的好处。
虽然她跟着师父,也是住着独院,可那毕竟是在门派里,比起真正的家,还是差了些温馨的感觉。
不管!
一定要成亲!
先把名分要到手,免得夜长梦多!
到屋里坐下,武玉蕊问白香染:“嫂子,你跟我哥是咋认识的?”
白香染笑,当着面像仇人一样,背过身却是亲人。
还记得梅争说过,他前世不关心任何人、任何事,自然也便体会不到别人对他好。
其实,关心他的人有很多,只是他一概不理,才会觉得自己孤单。
“我与梅争的娘亲,是同一个师父,他第一次见我,叫了我一声小师叔……”
白香染娓娓道来,脸上带着笑,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那么的美好。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院中,满地金黄。
吃过了晚饭,梅争要回老宅,武孝元也没有强留,毕竟人家是小两口一起回来的,还是住自己家更随意些。
回到老宅,家中一尘不染,蜡烛都是新的。
这都是武孝元的功劳,梅争每次回来,家里都是这样。
武孝元说,不要觉得你没有家人了,我和你婶子,永远是你的家人。
当年听这个话时,左耳进右耳出,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今日回想起来,不觉湿了眼眶。
白香染捧起他的脸,用疑问的目光看着他。
梅争微笑:“其实,我一直有家人。”
白香染也微笑:“我要成亲,先把名分给我,不然咱俩这个样子,好说不好听。”
梅争愣了一下,他光想着万一哪天自己死了,会连累她,却没有考虑名声的问题
点头:“好,明天就去向掌门请命,我师父已经去了越州,咱们回到越州,我就请师父登门提亲。”
转过天,去武家辞行,告诉武孝元,自己要成亲,只是日子还没定,成亲的地点也还没定,到时候会送请柬来。
武孝元夫妇很高兴,成了亲,人就长大了,也不孤单了,再怎么难,也会好好地活下去。
武玉蕊说道:“我跟你们一起回门派,你向掌门请命的时候,顺便帮我说一下去镖局的事。”
梅争点头答应:“好。”
一切都很顺利,谢无伤其实也觉得,白香染这么不明不白地跟着他,时间长了,有损姑娘家的清誉,对梅争的名声也不好。
成亲好,以梅争的身份和声名,一旦与白香染成了亲,就成为了烈刀门与百秀门的纽带,而且是牢不可破的纽带。
武玉蕊要去镖局的事,谢无伤也准了。
知道他们两家的关系,既然武孝元同意,他也没必要阻拦。
反正武玉蕊也不是什么天资过人的奇才,留不留在门派都无关紧要。
三人一道上路,武玉蕊心情大好,骑在马上还要牵着白香染的手,说个不停。
大多都是抱怨梅争儿时有多讨厌,还有一些糗事。
白香染笑着听,偶尔看一眼梅争,见他脸色尴尬,也就知道,武玉蕊说的,大多都对得上。
晓行夜宿,来在越州城北,路中间站着一人,向三人叉手作礼:“梅少侠,有礼了。”
梅争微一皱眉,翻身下马,走上两步,叉手作礼:“三爷,好久不见,有何贵干?”
此人正是合帮的三爷,贺春生。
贺春生微笑:“请梅少侠将背上的刀给我。”
梅争牵了牵嘴角,当初就觉得他不一般。
问:“为何要给你?”
贺春生叉手躬身:“不给,就恕在下无礼了。”
梅争应道:“请赐教。”
贺春生倏然冲上,一掌击向梅争胸口。
梅争不躲不闪,回击一掌。
双掌相击,轰然作响,气劲炸开,惊了马。
白香染按住自己的马,然后拨转马头去追梅争的马。
武玉蕊按住马后,惊得花容失色,刚才的气劲,绝对不是练气境界能放出来的。
梅争居然也已经是筑基境界了!
两人电光火石般交手十几回合,贺春生退开,阴阴一笑:“梅少侠,小心了。”
话音未落,身形一闪,却是冲向了武玉蕊。
武玉蕊根本不及反应,只觉眼前一花,就被劲气震飞了出去。
是因为梅争从后赶上,一掌击向贺春生后背,贺春生不得不回掌相击。
否则就算他一掌打死武玉蕊,自己也得身受重伤,想跑都跑不了。
两人再次分开,贺春生说道:“你心中有牵挂,便生出了羁( ji)绊,刀在你手里,只会惹来祸事,不如给我。”
梅争微一皱眉,这话没错,他要成亲了,武玉蕊又跟着他跑来了越州。
香染、玉蕊,还有宫柯,都是他的牵挂,他们都不能有事。
贺春生刚才突袭武玉蕊,就是在用事实告诉他,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自己的修为再高,你在乎的人却不行。
除非,心中没有牵挂,也便没有了软肋。
梅争牵了牵嘴角,将血饮摘下,甩手丢给了贺春生。
贺春生接刀在手,看向远处的白香染,说道:“还有乌金锁甲和神牌。”
梅争向白香染走去。
武玉蕊斥道:“梅争!你怎么这么怂?杀了他!”
梅争看了她一眼,答道:“杀了他有什么用?比他厉害的人多得是,只要香染平安无事,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武玉蕊皱眉,却也无话可说,自己没本事,没资格要求别人要强。
刚才要不是梅争从后救援,她即便不死,也会被贺春生抓为人质。
一腔万丈豪情,刚进越州地界,就被现实摔打得烟消云散。
练气中期,就像是个笑话。
梅争走到近前,白香染先开口:“还要锁甲?”
梅争点头:“还有神牌。”
白香染说道:“给他,无事一身轻,咱们好好过日子。”
说完翻身下马,背靠着马,拉着梅争挡在自己身前,解了衣,脱了锁甲,连同神牌一起交给梅争。
等她系好衣服,梅争说道:“你不能有事,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白香染微笑:“我知道,是我拖累了你,去吧,从今往后,咱们跟这些异物传说,都没有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