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平常,即便薛临再不喜欢这种做派,上级官员声势浩大,前来“了解民生”.....
薛临还是会简单布置,安排衙役在城门口站立,自己亲自迎接。
主簿一般会帮忙安排好起居,准备茶水、接风宴和休息场地等。
但今日,薛临在城内忙得团团转,将情况好转、病症消失的百姓,安排专人转送回各自家中,便于起居和隔离。
空出的场地,将露天在室外躺卧的病患,再行转运至寺庙、善堂、学堂等集中场地。
期间,县尉带领衙役,做好环境消杀与杂物消杀。
有守卫军入城向县尉汇报,知府大人声势浩大前来的情况......
县尉面露嘲讽,抿紧的唇线显露这个位置该有的狠厉。
他命令守卫军,“将城门打开,不必告诉薛大人!”
与知府交道多年,他怎么会不清楚这些人的做派!
料准了城门打开,他们也不敢靠近半步......
不向县令禀报,是县尉体恤薛临实在繁忙......
与其放下手里的事,毕恭毕敬听知府一顿瞎扯、瞎指挥,还不如将时间留给县令大人,做点更有意义、更自在的事。
知府大人若要怪罪,大不了这个“锅”他来背,薛大人完全不知情......
不过县尉刚刚去过村子里,知道主簿大人也在,这几日神医和秦先生都在......
凭这几日相处,已然十分相信神医的实力,秦先生也不容小觑,县尉其实一点也不担心。
守卫军十分尽责,城内、城外的情况,他们比谁都清楚。
看不惯知府欺负县令大人的做派,此刻都没有轻车简行,带着几队人,知道的,是来保护他的安全......
不知道的,大概以为知府心系永宁安危,带这么多人来帮忙的!
守卫军立马回去,和同伴打开城门。
与宁兮儿初来当夜不同,即便此刻城门打开,城里也没有一个人想要冲出来。
一切井然有序,病患得到妥善安置,即便治愈后回家,也有衙役先送。
入眼望去,没有一个人在路上晃荡,无人照拂。
知府的马车,缓缓朝的永宁方向行进。
离城门口一两里的距离,却突然绕道,去往乡野村落的方向。
而原本,他们从城门口绕道,会更方便去往目的地......
但知府十分惜命,担心永宁城内的病菌飘到城外,路过会有风险......
才远远避开。
守卫军远远看见,不由得露出蔑视的眼神。
知府为了安全抵达没有患者和接触史村民的村落,绕了绕了好长一段路。
知府的马车和队伍刚过,没人发现,后面不远处,陆续出现许多村民。
正是没有病患、接触史三个村子百姓,能说会道,到村口抵挡......
他们挑着担子、抬着簸箕,出现在知府队伍走过的路上......
知府的马车刚到村口,差役举目四望,见村口没有一个人迎接......
薛临的影子也看不见,便并禀告马车内的知府大人......
坐在马车内的知府,用帕子堵住嘴鼻,生怕空气里有治病的东西。
听闻薛临如此怠慢,知府怒火中烧。
他本就怀疑,凭空出现的告示,就是薛临的手笔。
里面极尽描述,薛临的担当与大义,含沙射影,他与知州及周边县城的不作为......
知府现在前来,就是被这些告示激起的民愤弄的无奈之举。
再不做点什么,消息捂不住,传到京城,恐怕那些人也保不住自己......
想到这里,知府就满身怒火,气不打一处来。
突然,就在一瞬间,马车前人影攒动,差役们向两旁躲避,刚向知府禀报、离的最近的差役,想要抵挡,却也来不及......
知府担心外面不安全,车帘都没掀,所以并不清楚情况。
但听见一声声惊呼,直觉不妙......
就看到离得最近的这名差役,飞身横挡在车前,但为时已晚......
知府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腥臭味,以及车帘被冲力扑开......
一团黑乎乎腥臭浓稠的液体,从头浇到底......
“大胆!”
每拦住的差役怒斥,赶紧回头查看知府大人。
知府的衣服,已经看不清原来花纹,全被浓稠黑血晕染......
散发刺鼻腥臭......
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知府似乎有些受惊……
许久未动,缓缓抬起头......
白皙肥胖的脸颊,此刻肆意流淌着黑血,只能看见两颗眼白分明的眼珠......
此刻杀意尽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