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义被严朗让监兵抬了回去。
严朗扫视众人,但并未严惩。
“算他输得起!”
郑业看着严朗背影,如是评价。
他一直对自己的武艺颇有自信。
虽然排兵布阵、行军打仗,比不过殿下和伯父,但论拳头,自认为不弱......
当初在军中,也是难逢敌手。
没想到,今日被接连打脸。
起初掉以轻心,以为严朗只是功夫不弱,没想到竟然敌不过。
自己奋力抵抗的对手,伯父单手就能应付......
严朗和许公公的身手,自不必说。
没想到,宁兮儿的身手竟然恐怖如斯。
虽然照着孟义的路数,专打痛处......
但孟义毫无招架之力,只能被动挨打的场面,令郑业警醒......
唤作是他,只怕结果未必好过。
关键,宁兮儿毫无吃力的表情,可见,没有用尽全力。
相比丢脸,郑业更加清醒认识到,从前自己志得意满,疏于练习......
如井底之蛙,不知道山外有山。
这次过招,是很好的提醒,他还有时间,亡羊补牢!
严朗离开后,监兵看孟义的模样,现场没有一个主事的人,放饭的监兵浑身是伤......
认识到这群新来的流犯,不是任意搓扁揉圆的对象,暂时没再找茬。
见监兵远远站着,谢准赶紧将宁兮儿拉过来。
玄风等人自动挡在外侧。
在外人看来,像是谢准在替宁兮儿检查伤势......
谢准脸色微红,检查宁兮儿身上没伤后,低声催促,让她赶紧到空间洗漱,换鞋子。
换鞋?
这提醒,未免有点莫名其妙。
宁兮儿复有抬头,仔细盯着谢准的面颊看......
看到他不自在的表情,和提醒内容,瞬间爆笑!
反应过来,原来是因为最后的招式—扫裆......
谢准觉得膈应,又嫌弃孟义脏!
宁兮儿忽而觉得谢准别扭的样子,十分可爱。
上手抚摸他脸颊的红晕,笑得十分灿烂。
经谢准提醒,宁兮儿原本没觉得什么,显然反而觉得有点膈应了。
立即闪进空间,快速洗漱,囚衣只有一套,没法换新的,便只换了中衣。
脚上的鞋子,倒是重新换了一双。
从药房拿了碘伏,倒进小瓷瓶里,又从御药房收入的药瓶中,取出伤药和祛疤的药。
宁兮儿给自己手肘清创后,抹上膏药,贴上创可贴,迅速出了空间。
将碘伏和膏药塞给玄风,交给他使用方法,让他帮忙给其他人上药。
好处是,玄风做事稳妥,上药不会轻易被监兵们发现,药膏也可以妥善保存。
谢准看见宁兮儿脚上崭新的鞋,表情明显轻松。
宁兮儿忍不住,在他脸上掐了一下......
没想到,谢准顺势握住她的手腕,表情严肃道,“我要尽快站起来!”
不远处的郑业听见,神情兴奋,“对了!殿下当初的剑术,可是一绝!”
谢准中毒之前,尚且年幼。
那时的天资,或许高于常人,但也未见得有多么厉害。
只是听来,仍令人惋惜、怅惘。
谢准脸上未见丝毫悲伤神色,他反倒先安慰起身边的宁兮儿来。
“曾经,我不是没有抱怨过......”
“为何是我......”
为何身在帝王家,为何父母中年早逝,留他孤苦一人......
为何他离至尊之位近在咫尺,却需要忍受这些非人的折磨......
“可是我现在想,若非如此,嫁我的人,未必是你。你我未必能经历如此......”
“更何况,我还有机会,还可以站起来。虽然晚一些,耽误了时间,相比拥有你,我还是赚得更多......”
宁兮儿相信,这是他的真心感受,不禁为他的达观自豪。
这样勇敢坚毅的男人,才值得让她奋力搏杀,风雨同路!
下午,村长到采石场请求见兵,村子里许多人被留下来照顾发作病患......
担水洗胃,还缺些人手。
监兵不敢自己做主,去轻视严朗,没想到严朗竟然同意,所有人流犯都过去帮忙担水。
大概,严朗跟孟义还是不一样,稍微会顾惜这些流犯的性命吧!
众人在村长带领下离开,跟老道士星明碰上头......
星明见谢准被玄风背着,轮椅不知所踪,大抵猜到情况。
无需宁兮儿提醒,他径自摆出作法姿势,宁兮儿从空间调出了轮椅。
王府、护国公府上其余众人,纷纷称奇,但都没有喧哗,担心引起监兵注意。
护国公夫妇和郑澄光上前感谢星明,星明毫无愧疚地收了。
一旁的郑业朝宁兮儿挤眉弄眼,示意他知道实情,都是宁兮儿的功劳!
宁兮儿警告地看了他一眼,郑业赶紧将嘴合上。
众人尚未出发,身后却传来沉重脚步声......
众人回望,却见卡口处,一人被抬着走近。
抬着的士兵向两旁招呼,带了数百人,朝这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