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准微微勾唇,眼中满是笃定,“放心,加快点进度......
但并不会因此,而失了方寸......”
宁兮儿专注看向前方,察觉不到,此刻谢准看向她的目光......
心疼。
他从未对那个位置势在必得,不过顺势而为。
可是这么久,这三个月,谢准觉得,自己也已想得足够多。
即便不看自己的经历,就是宁兮儿,沈相一家......
荒境的混乱管理,原平远县令的胡作非为,永宁县发生疫病时的情形......
且不说瘟疫是人为造成,为堵截他的性命,动辄驱赶几县百姓......
现如今,京城尽在太子掌控,可对方还不罢手!
因为一己之私,为了一网打尽,即便可能造成邻国异动,对边境进犯......
朝中人人自危......也毫不在意。
这样的人,一旦坐上皇位,能指望他什么?
谢准不怕死,即便没有宁兮儿的空间,也能勉力护住身边的人......
可他不想一辈子苟且,父皇兢兢业业守护的天下,交到此等肖小手中!
父皇看错了人,即便如今选择权不在他的手中......
他也要将父皇尽心守护的朝堂,夺回来!
可叹即便如此,宁兮儿的两位兄长,腹背受敌,还在为了大燕百姓坚守......
也正因为如此,宁兮儿才不得不与他分离。
想通以后,谢准觉得,有些的举动,不是言语上的行动......
反而,他要抓紧行动,在朝堂上牵制住太子,才能给宁兮儿两位兄长,更多喘息的机会......
而眼前的房屋,不是到位了村民和他们自住,更是为了 荒境囤积战略物资。
昨晚,从帐篷里出去,谢准立即派出秦远,到平远采购建造仓库的材料和物资。
廖月明和薛临从荒境回去当天,已经联系自己的人手,正在发动......
没想到,和薛临才接收二十车的巨额财物,立刻开始启用。
平远百姓虽然奸狡,但没有人放着大把的银子不赚......
薛临以安置流民的名义,采买大批木头、石料,并将部分秦远所带的精锐,安插在运输队伍里。
在与驻军谈判之初,村长入户沟通的工作等,几方工作都在同步开展。
谢准亲自拜访燕朗。
玄风等人隐于暗处,谢准做的两手准备......
严朗京中家人,扣在太子手上,注定他不能站在谢准这一边......
但是,军人的天职、眼下的局势,又无法让他坦然说不。
玄风等人,直到谢准从严朗出来,也没有得到动手的指令......
默许,也是一种支持。
左、右监军才刚到位,以严朗的角色,没法由他来做两位工作......
谢准亲自上阵。
裘重无法拉拢,谢准立即将人扣下,换上自己的人,易容伪装。
右监军杨廷秀的态度,令谢准有些惊讶。
之前,与驻军沟通,令王府、护国公府流犯得以休整,都是许公公与监军们沟通。
当时,许公公便提起,右监军杨廷秀似乎没有敌意。
谢准浅浅试探,杨廷秀便深深一揖,“但凭王妃差遣......”
谢准扬眉,杨廷秀此人,从前查无此人,并不出众......
但浅浅交谈,谢准便知,此人深藏不漏。
他口里的话,更是绝妙。
当着谢准的面,却说“但凭王妃差遣”......
这样逾矩的话,谢准没有暴怒,但也微微眯眼。
杨廷秀态度坦诚,拱手道,“友人之托。”
友人?
谢准几乎立即就否决了这位友人,出自侯府的可能性。
父亲和其他兄妹都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又怎会忤逆宁威,私下安插人?
更何况,监军这个苦寒,但可以近距离刺杀谢准,向太子投诚的位置......
可是一位难求。
杨廷秀能被安插进来,背后势力,也不会太小。
观杨廷秀气度,似有举子风范,如果是进士出身......
说不定,宰相沈清,数次担任科举考官,与其有座师之谊......
谢准能猜出,对方来自沈清一方,但具体是谁......
他并不感兴趣,毕竟,人—宁兮儿,现在在他手上、心上......
他还忌惮什么?!
“希望,这一切,早点结束吧!”
谢准低下头,看向只堪堪到自己肩头的人儿......
到底按捺下心里那句想问的话......
故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