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率先质问的,不是尤勇的,而是这名女眷的丈夫。
他是尤勇手下,一直本分老实。
这名女眷平时言语不多,不是今天的事,甚至会令许多人忘了她的存在。
女眷低着头,什么也不说。
“娘!”
妇人的孩子挣脱阿奶的手,哭着跑了过来。
丈夫一把将孩子抱起,塞到母亲手中。
见到众目睽睽,一掌将女人打倒在地,女人的嘴角沁出了血丝。
“说!你倒是快说呀!”
他声音虽然狠厉,但明眼人知道,他是想抓住最后的机会,留住女人的命!
见女人没有开口的打算,宁兮儿从怀里掏出一瓶药瓶。
身旁的白芷迅速接过,朝女子泼了过去......
男子大骇,尤勇回头看了宁兮儿一眼。
几息之间,女人的神色变得迷离起来。
宁兮儿问,“你为什么要偷我的包袱?你和王府的侍卫又不认识。”
女子语速缓慢,透着彻骨的恨意,“我当然不认识,只是我想偷了罢了,没想到他们捷足先登......”
“哈哈哈......”女人声音狂乱,“区别只是,他们只想偷走王妃的包袱,诚王没有包袱里的药,应该撑不了太久......”
“而我却是想在药里下毒,再把包袱换回去......”
现场的人,均露骇然之色。
宁兮儿神态平静,继续问,“既然是他们拿到了包袱,你的手上为何会残留包袱上的荧光粉?”
妇人双目无神,笑得不以为然。
在寂静山林中,让人不寒而栗,“只要有王妃在,即便没有那些药,说不定王妃还有办法......”
“我当然要将包袱抢到,按我的计划,永绝后患......”
最后四个字,从她口中轻飘飘吐出,却令人不寒而栗。
宁兮儿问,“所以,你没抢到?”
要不然,包袱早就出现在宁兮儿马车里了。
“那两个孬种,又想做坏事,又不想做太绝......我一个妇道人家,力气总归没有两人大......”
宁兮儿唇角泛出冷意,“所以,你为什么要害王爷?”
不等女人回答,宁兮儿扫视周围一圈,“那两名侍卫或许有背后主子指使,但你们一直生活在山上,纵然丈夫们先前袭击我们......”
“王爷既往不咎,不仅将你们收编,还和府上的人一般相待,你......有什么不满的?”
女人面容突然变得扭曲,“我恨!我好恨!”
“我们原本在山上生活的好好的,若不是他!我男人也不会被逼着下山打杀,我们也不用跟着背井离乡!”
“他一个瘫子,死他一个,我们几百人都能保全了!我男人也不必在路上卖命,我儿子也不必居无定所!”
“什么既往不咎,荒境是什么地方?若不是他,我们为什么留在山上,非得去荒境逃命?!”
“他就是祸害的根源!他为什么不去死!”
......
女人情绪越来越激动,咒骂的话令山匪家眷个个脸色苍白。
或许道出了许多人的心声,但更担心的,是诚王的人将他们统统杀了,当这妇人犯下这样的大罪......
“你给咱家住嘴!”
许公公怒不可遏,在宁兮儿动手之前,已经闪身上前,飞快打了女人几个大耳刮子。
女人脸上被打出几条血痕印子,在药粉作用下,昏死过去......
“尤勇,今天,你必须给咱家、给王爷,一个交代!”
许公公简要要被气死了。
尤勇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山匪和家眷面前。
看看倒地昏死的妇人,又看看一旁的兄弟,他唇角微张,说不出来话。
良久,尤勇掏出一把匕首,转身面对许公公和宁兮儿。
许公公顿时大喝,“尤勇,你要干什么?”
几乎是脱口而出。
没想到,尤勇却将匕首的利刃对向自己,朝心口处深深扎了三刀。
“啊!”
“大哥!”
“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
一时之间,哭声和惊叫声四起。
剧痛之下,鲜血顺着匕首大滴大滴落到了地上,尤勇办跪下身,被身旁的两个兄弟搀扶着。
其中一个,是倒地妇人的丈夫。
“王妃、公公,我御下不严,这是我该受的责罚!”
尤勇喘息道。
妇人的丈夫双眼通红,想要接话,却被尤勇制止。
“求王妃、公公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他们,我兄弟虽然会点武功,但这妇人和孩子、老人都不会武功,掀不起什么风浪......”
“我即刻将他们逐出队伍,让他们离开......求王妃、公公成全......”
许公公眼神凌厉,还没反驳,就见搀扶着尤勇的、那妇人的丈夫,径直起身,将老母亲的手盖在孩子眼睛上......
转身回来,抽出身上的匕首,蹲下狠狠捂住了女人的口鼻,一刀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