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这样儿?
高颜都替老爸脸红。
孟云鹤不急不恼,如法炮制,伸手把高宏的帅也捞在手里,“平了。三局两胜。”
“怎么就三局两胜了?前两局我们各赢一次,这次平了,我没输没赢,你就是输了。”
高宏不依不饶。
“你不能以大欺小不讲理,不行咱们再来一盘?”孟云鹤笑着说,“这次不许悔棋,不许抢棋。”
“我就悔就抢,你可以弃权,弃权也是输。”
高宏一脸坏笑,坚定不移地耍赖皮。
高颜都看不下去了,刚要上前“主持正义”,孟云鹤一本正经,“叔,我不能弃权,颜颜可能已经怀上我孩子了,我哪能不认账呢?”
高宏张口结舌。
孟云鹤嘴甜,“您上次在急救室外让我和颜颜早点儿把该办的事办了,我觉得您说得特别有道理,回去就抓紧时间提高效率,尽职尽责地完成了您交给我的任务。您看在我这么听话的份儿上,就让我赢了吧。”
高宏眨了眨眼,“生米煮熟饭了?”
孟云鹤:“煮了。我们俩岁数都不小了,再拖拉,颜颜就成大龄产妇了。”
高宏急了,“你们登记了吗?没登记就煮饭,你小子占我闺女便宜,我……”
“我们俩商量好了,明天就去登记。您棋高一着,来真的我哪是您的对手?您让我赢了吧。”
孟云鹤给高宏台阶下。
“呵呵,早说。行吧,你赢了。”
高宏眉开眼笑,主动把手里的老将放回去,“算你有眼光,我这闺女,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那当然,颜颜像您,特别优秀。”
孟云鹤猛拍马屁。
“那当然,我闺女嘛,像我的地方多。”
高宏被哄得心花怒放。
高颜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这两个人刚才还剑拔弩张的,一转眼的功夫就有商有量的,孟云鹤这哄人的功夫堪称一绝。
“颜颜,你忙完啦?叔的棋下得太好了,简直出神入化,他把我每步棋都算计好了,我怎么让他,最后还是赢了。”
孟云鹤像这时才看到高颜,起身向她打招呼。
这话说的,真够艺术的。
高颜冲他笑笑,又看向老爸。
高宏笑眯眯的,“嗯,你俩互相看对眼儿了,我棒打鸳鸯就不对了。你们聊着,我去看看你妈。”
走了两步,高宏转身,“小子,你叫我什么?”
孟云鹤一愣,改口,“爸。”
“哎!”高宏心满意足地应了一声,眉眼带笑地走了。
他把我每步棋都算计好了,我怎么让他,最后还是赢了。
孟云鹤刚才说的这句话在高颜脑际回旋。
细细咀嚼,她突然就想,这些案子背后的黑手是不是也步步为营,并对她们的动向了如指掌?
否则,为什么一到关键时刻线索就断了,犯罪嫌疑人一个接一个死亡,而且死得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高颜的情绪一落千丈。
孟云鹤看了她一眼,有条不紊地收拾好棋子棋盘,拉着她的手去院子里散步。
五月花红柳绿,院中景色怡人。
这片闹中取静的别墅区确实是适合疗养的好地方,只是不用想都知道,这些别墅价值不菲,如果她靠工薪收入,估计一辈子都买不起。
“云鹤,其实你不用这么费心,买这么好的房子给他们住。我欠你太多,心里不安稳。”
高颜知道说这话不合时宜,但思来想去,有话还是说出来比较好。
“连我都是你的,什么欠不欠的。这些钱是我自己的血汗钱,给我老婆花天经地义。再说他们住着舒心,你没有后顾之忧,有利于胎教。”
孟云鹤温情款款,“你不用怀疑我别有用心,我对你的爱日月可鉴。相信我,我没必要为了讨好谁煞费苦心,一切皆出本心。”
见高颜欲言又止,孟云鹤又说,“刚才你也听到了,我告诉爸明天咱们就去登记,你不会反对吧?”
“好。不过出于工作需要,我们结婚的程序比较麻烦,需要接受组织考查。”
高颜没把自己要进重案组的事告诉孟云鹤,不想节外生枝。
“知道。我老婆要进重案组了嘛,回头我送你去报道。”
孟云鹤笑得高深莫测。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郑画图告诉你的?”
高颜腹诽,一向工作严谨的郑画图怎么就这么放心孟云鹤呢。
孟云鹤答非所问,“刚才翻看吕良的书包有新发现?”
高颜闷闷地看了他一眼,“我们有工作纪律,不能泄露案情。”
“就我们两个人,聊天嘛,你知我知。”孟云鹤说,“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分析一下。”
“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现在心情有点儿乱,不想说跟案子有关的事。”
高颜恪守原则,哪怕是最亲密的人,她也不能违犯工作纪律。
孟云鹤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追问,默默地陪着她顺着花园里的甬路散步。
竟一时有些冷场。
高颜有些不安,夫妻本该互相信任,她这样疑神疑鬼谨小慎微,孟云鹤会不会生气?
“云鹤,我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的,以后这样的情况肯定会很多,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如果我不能满足你的好奇心,希望你不要生气,也不要怪我。”
高颜停下来,坦诚地看着他,“我婚后不会辞职,身为妻子我可能不能像人家居家女人那样周到体贴,如果你介意这些,我们可以继续做朋友,只是对外假装情侣。你让我能顺利进入威盛集团查清一些事情,我已经感激不尽。”
孟云鹤静静与她对视,半晌无语。
他深邃的眸子如静水幽潭,又如璀璨星海,薄唇紧抿的俊脸阳刚中不乏柔情……
高颜又开始晕眩,她对他没有免疫力,每次他这么专注安静地凝视她时,她都会被他眸光中浓得化不开的深情淹没,然后神智昏沉、浑身发飘。
就在她被看得不知所措时,他突然把她揽进怀里,紧紧抱着,“你说过的,我们是背靠背的战友,要并肩作战,生死与共。我怎么会生气,怎么会逼你辞职?我爱你的一切,并以你为荣。”
“孟云鹤,你怎么那么会说话?甜言蜜语都不用找草稿,你之前练过?”
高颜虚惊一场,忍不住打趣。
“我只在你这里有这种特长。”孟云鹤的声音淳厚悦耳,带着缱绻的温柔,“我之前一次次死里逃生,每次支撑我挺过来的,都是我还没对你表白,没有娶你,没有把我替你写作业的利息收回来……”
“你到底干什么那么危险?”
高颜又想趁热打铁刨根问底。
“你有工作原则,我也有,反正我没有违法乱纪。”
孟云鹤放开她,像赌气,却又凑过来吻了吻她的眼睛。
“不告诉拉倒,等你编好故事再讲给我听。”
高颜只以为他故弄玄虚。
“这样吧,等你去重案组报道完,咱们再去登记,这样你能彻底放心。”
“我报道跟放心你有什么关系?如果不放心你,我哪会答应嫁给你。”高颜瞅了他一眼,猛地想起孟云菲对她的警告,“呵,孟云菲说的话我才不信,她只是不想让我们在一起。”
“嗯,和我在一起时间长了,你越来越聪明了。”
孟云鹤垂眸浅笑。